第7章 如果我是你生命的男主角该有多好
九点钟的阳光夹着微热的风悄悄地掀起酒店薄纱似的窗帘，把房间映衬成暖黄色。
沈叙舟把担在眼睛上的胳膊拿开，躺在床上申了一个懒腰。紧闭着眼睛，似是不适应明亮的环境，他的脸皱成一团。拇指和食指轻按着压太阳穴，企图缓解醉酒后酥麻的神经。
沈叙舟的意识慢慢回拢，睁开眼睛，坐起身，深吸一口气又躺了下去。感觉到眼睛有些不对劲，痒痒的，揉了揉感觉更强烈了。
“过敏了？”
他喃喃自语道。
仔细回忆昨天吃的菜：剁椒鱼头、酱板鸭、酸汤肥牛、毛氏红烧肉……没有能导致他过敏的食物。
“我应该挺健康的……吧？”
他自信的语气越来越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揉着早已乱糟糟的头发，踏着拖鞋走进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凉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恢复一些精神气，着重揉了下不舒服的眼睛。
抬起有些沉重的头，准备从架子上拿一条毛巾。却无意瞥到镜子，被里面看起来颓废之极的人给吓到了：脸色苍白，眼眶深红。红粉辉映，在他白净的脸上格外明显，像是画错的粉色眼影。
洗脸的水珠无法理解主人此时的复杂情绪，仍俏皮的挂在他的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他不相信的凑到镜子前看，发现红肿的眼睛布满血丝。
“这是怎么了？”
他无奈地勾了个歪嘴小猫的表情吐槽道。
“烙铁，双眼皮都成三眼皮了？”
他顾不上脸上的水珠，默许它们从鬓角划到下巴，盯着镜中透着妖冶红色的眼角发呆。
“哭了？”
“不可能。”
他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我怎么可能会哭呢，上次哭还是在父亲的葬礼。
他又用手摸了摸脸，除了眼睛没有任何不适。
总不能被揍了吧？
记不清了。
他低头注意到自己穿的还是昨天出门前的衣服，邹巴巴的，全是褶子。低头闻了一下，有淡淡的酒味。
沈叙舟嫌弃的皱起眉毛，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埋汰过了。
利索地脏衣服脱下来，扔到旁边的洗衣机里，准备先冲个澡在处理这个衣服。
抬腿走到淋浴区，打开热水器，任由水从头上冲下来。
无数次实验数据的计算处理训练出他快速复盘的能力。
他仔细回忆昨天经历过的细节，记忆是什么时候开始模糊的呢？
上午三个小时都在比赛现场，成绩还不错。
五点半，比赛结束后去拜访了导师的故交陆老师，在办公室遇到了许卿一……
想到她，沈叙舟的心情像是多云转晴又转大雨。
遇到禹禹独行时给予阳光令他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只有是短短一面，足以让沈叙舟开心的冒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心情转晴……
许卿一望向他的冷漠表情与眼里透出的漠然好似冰刃穿过他的胸口。让他心底的苦涩与无奈又重了一分，晴转大雨……
七点，从A大出来回酒店，心情不好，持续大雨……
九点，约饭时遇到了Q大的那个队，打了招呼约了五楼KTV……
吃饭途中封静石还开了两瓶酒来庆祝一下……
十点，他迷糊地买了单，去了五楼……
看到了好多抓娃娃机……
似乎还有很多人的声音……
以及站在他对面的许卿一？！
他猛的睁开眼睛。
他做了什么？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回的酒店？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后面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不到一瓶酒就断片了？！！
他突然心慌，没有趁喝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想到这，沈叙舟加快了速度，快速冲掉身上的泡沫，裹上浴巾走出卫生间，找到手机拨通封静石的电话。
响了大概半分钟，电话才被接通。
“喂？”
那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嘶哑，显得有些低沉。
一阵悠扬的音乐，慢慢悠悠地绕着还没有睡醒的封静石绕圈。
床上的人大抵是觉得这音乐有点多余，便把头埋到枕头里，又用被子盖过了头。
音乐持续不断的响着，封静石反应了一会，想起来这是他的手机铃声。
手伸出被子摸到被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凭感觉打开，解锁，接听。
“是我。”
“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啊。”
封静石感觉到莫名其妙，他听出沈叙舟的声音了，周末一大早给他打电话，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被电话吵的脑袋里的瞌睡虫都跑光啦。
封静石伸了个懒腰，调侃他。
“怎么，断片了？”
“那感情好啊，不用十八年了兄弟，你酒醒了就是一个好汉。”
听着封静石压着笑意的声音，沈叙舟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便继续追问他。
“所以我做了什么事？”
“嘿，你昨晚和我们在陆老师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学妹告白了。”
“我？”
“告白？！”
“不是，兄弟你真不记得了？”
“好多人看到了呢！”
“我过去的时候，你俩已经站中间了，和演偶像剧似的……”
沈叙舟听着封静石的描述，脑海中模糊的片段开始拼接起来。记忆越来越清晰，他尴尬的仿佛可以造出一座城堡。
他烦躁地将垂着的头发在撸上去，露出精致的眉眼。单手扶额，听着封静石的描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连在一起。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他现在很崩溃。
他居然趁着酒醉和卿卿告白了！
还哭着说的！
他不是道德绑架啊啊啊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多冒昧啊！
不会惹卿卿生气了吧！
完蛋，原本不存在的印象分现在是负的吧？
封静石绘声绘色的和沈叙舟描述昨晚的情景。他说的口干舌燥，沈叙舟却毫无反应。
意识到沈叙舟这个铁树经历了一段还没有发芽就先枯萎的爱情。
他有于心不忍，清了清喉咙，轻咳了一下，安慰道。
“你虽然失败了，但是积累了经验。”
“天下女子千千万，你甭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电话对面仍然没有什么动静。
“挂了？”
他将放在耳边的手机拿起来看，屏幕还在亮着，显示通话中。
“没挂，但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沈叙舟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反馈给他的是封静石如雷的爆笑。
“看开点，兄弟。”
“话说，昨天你没吓到人小姑娘吧。”
“这感情吧，讲就一个循序渐进，你上来就和人表白，成功率极低OK？”
“你昨天问我是不是遇到前女友了。”
封静石被他一问，停下将要说的话，顿住。
“昂，对。”
“你当时表情像被抛弃的怨夫似的……”
沈叙舟打断他解释的话。
“我回答的是。”
没管另一个当事人的心情，随即挂掉了电话。
#被抛弃#前女友两个标签给封静石甩了个措手不及。
“不是，兄弟，谈了个真的啊……”
沈叙舟矗立在窗边，看楼下的风景。
对他而言，所谓风景是因为许卿一在这里，才让他有萌生了去欣赏和了解它的想法。
放力向后一倒，跌进身后柔软的床，他平躺在床上，想起封静石的描述。
像演偶像剧似的……
“她一直都是我生命的女主角。”
“卿卿，如果我真的可以成为你生命里的男主角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