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程三爷家
苏凡和张超回到程三爷家里的时候，君千面已经铺好了他的地铺。
涅槃组织的几个人在初次看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比较爱干净的类型，苏凡一开始还会以为君千面不太能适应程三爷家里的土房子。
程三爷家里的土房子跟苏凡小时候睡过的爷爷家很像，土墙、土顶、瓦片房，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
这里的地形和苏凡家里的地方并不相同，这是一片村落的格局，一排排房子，七拼八凑，不像是一个村子里来的。
屋里有些昏暗。
苏凡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灯泡和电线，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盏油灯，还有两个半截蜡烛，看起来就是程三爷和四个孙子这些天的照明工具。
房间里的陈设也非常简单，两个看起来很老的柜子，一个在进门，另外一个在床边，进门右侧墙边放着一张床，床尾放着一个小桶，看着上边的黄色污渍，苏凡猜测那应该是尿壶。
想到整个房间的情况，苏凡感觉也比较合理，毕竟这里的夜晚都是红月，太过于危险，总不能夜里有尿直接尿屋里地上。
床边地上一片凉席，四五个小板凳，还有两把木头椅子，比较矮的那种，在左侧的墙角是一个装粮食的麦圈。
进门的墙上供奉着三个神位，是三清神位。
程三爷点了三炷香，对着神位拜了拜，将三炷香插在香炉之中。
“三爷，您这是供奉的三清祖师？”
苏凡看着整个屋子风格、还有程三爷枯瘦的身影，越发感觉很像他的爷爷，所以哪怕他今年已经马上要30岁，对着这位五十多岁的老人，还是选择不再喊叔了，还是喊了一声三爷。
“是三位祖师爷，希望三位祖师爷保佑四个孙子的平安。”
程三爷说完拿起一把木椅子，摆在苏凡旁边。
“坐。”
程三爷整了整披在肩上的夹克，伸手示意苏凡坐下。
“三爷您以前在哪里修行？”
苏凡拿过椅子坐下，他看了看三清神位，虽然他以前并不信神仙，但是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发生的种种情况，让他对于原先不太在意的这些神鬼之事，多了几分在意。
“小时候打仗多，跟家里人走散了，被师父收养，跟着师父四处修行，后来师父仙逝，就还俗了，不过还是经常会拜祖师。”
程三爷说话的语气满是沧桑，淡淡地陈述出来的几句话，却包含着那代人无数的苦难。
两个人相顾无言，有些沉默。
苏凡扭身看向君千面。
君千面拿来的是一张大的凉席外加一个地铺垫子，基本上把屋子里左边为数不多的空地占满。
他已经铺好了褥子，摆好了枕头和被子，由于天气并不冷，所以君千面拿的是比较薄的空调被，但是整个的调调跟土房子相比，还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君千面坐在连在一起的铺盖中间，看着刚洗完澡的苏凡和张超，左手和右手分别拍在铺盖之上，示意两人快过去。
张超先走了进去，在铺盖旁脱了鞋，坐在君千面旁边。
他摸索打量着地上的褥子和崭新的被子，开口称赞：
“这褥子和被子真软和，这料子真好。”
苏凡打量着整个屋子，他看到了右手边的凉席，还有靠墙边的床。
凉席上放着的是一个木头枕头，一张床单叠着像豆腐块一样放在木头枕头底下。
一张大床，四个孙子靠在床边站着。
青白方块的床单，上边放着叠起来的一床被子。
程三爷的几个孙子听到张超的话，也都看了过去，大点的程文林和程文华虽然眼神之中羡慕，但是还明白那是客人的东西，最小的程文兵和程文杰，则明显表现出了对于那些崭新被褥的渴望。
程文杰想要过去，但是被最大的程文林拉住，他抬头看了看大哥，在眼神警告之后，默默靠在床边，希冀的看着那些崭新软和的被子。
苏凡将一切收在眼底，内心有些感叹，他在想张超问他的那个问题，要帮程三爷吗？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苏凡有请教过关于程三爷带着四个孙子的这种出生点的复活规则。
在这个城市，如果出生点有多个人的时候，只有所有人都死亡的第二天晚上，才会重新复活。出生点也会在那个时候进行重置。
也就是说，如果爷孙五人有任何人先死亡，那就在剩下的人全部死亡之前，整个出生点都不会重置，死亡的人也不会复活。
在这个情报基础上，苏凡思考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苏醒的地方，他的父母和他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关系。
如果说这个复活规则是这样的，那他自杀，按规则来讲，就不会复活，而是必须等到变成红眼癫人的父母也死亡之后，才能复活。
那按照这个推论，最初他收到的那个短信，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一旦他当时按照短信的提示进行了自杀，那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复活？
当时的父母的情况，跟他们在岐山公寓见到的红眼癫人的情况几乎一样，那变成红眼癫人的父母，又在什么时候才会死亡呢？
如果关于红眼癫人做出一个假设。
父母，就像是他们在岐山公寓里边见到的那些红眼癫人一样，那是不是他们在岐山公寓里杀掉的那些红眼癫人，也会是其他的跟他们一样的生存者，但是被红月污染了精神，成为了红眼癫人？
在这个基础上，岐山公寓里的那些原住户，尤其是他们在两部电梯到达同一楼层时候看到的那些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的红眼癫人，是不是就跟他们是一样的，原本是生存者？
那在这个基础上，另外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自己的父母，会不会也是在最初那片小区的可能是出口的八个红月道场之内？
甚至说，他们在岐山公寓杀掉的那些红眼癫人，会不会其中就有自己的父母？
不得而知，苏凡的眼神变得深邃，他感觉到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仿佛是陷入了一场巨大阴谋。
最初的短信陷阱、封闭而不得不闯入红月道场的小区地形，还有出了小区之后的异象，甚至鬼龙对自己的反应。
一切，可能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