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报警
嘟嘟嘟…令苏凡没有想到的是电话迅速被接通。
“你好，这里是110报警指挥中心……”
“我要报警，死人了，我家地址是灵水区平林路幸福花园小区7号楼2单元305号，有两个人在我家客厅分尸，他们长得跟我父母一样，但是像是致幻了一样，致幻源头好像是红色月光。”
“你好，请重复一下地址，我们马上安排同志过去现场，在这之前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全。”
“灵水区平林路幸福花园小区7号楼2单元305号。”
“你现在有危险吗？”
“暂时还没有，他们在撞击我的卧室门，但是我拿衣柜挡住了卧室门。”
“好的，听我说，你屋子窗户有没有防盗窗？”
“没有防盗窗，我们单元只有一楼二楼有防盗窗。”
“你现在尽量保持冷静，你卧室里有没有多的床单？”
“有，床上有，柜子里还有两张。”
“把床单卷成长条，然后把三根接起来系成更长的条。”
“你的意思是我用这个当绳子从窗户下去到外边？”
“对，找一个牢固的地方系上，然后垂到外边，顺着绳子下去。”
苏凡一边对话一边把床单卷起来系上，顺便在考虑将床单系在哪里。
打量一周，苏凡觉得床腿貌似是一个很完美的捆绑点。
三张床单，加上一条空调被，算下来也差不多够他垂到一楼。
砍门声还在继续，苏凡手上动作不自觉的加快。
他将空调被系在顶头，一会儿垂在最下边，他担心空调被这个布料没那么结实。
整完之后将另一头绑在离得最近的床腿上。
“你绑完了吗？绑完了就把床单打开窗户丢下去，然后顺着慢慢爬下来。”
“我绑完了。”
苏凡说完，将床单抓起来，准备打开窗户。
但是他突然停下了，因为他看到了窗帘下边缝隙冒出来的红光。
脚底发凉，自己在对方急促的引导下差点就打开了窗帘。
他想起猩红的客厅，天上的圆月，还有两个怪物一直重复的话。
发出红光的“月亮”，应该是一切的源头。
不能开窗。
苏凡顿时感觉冷汗直流，他差点就忘了。
想起刚才那种被占满脑子的经历，只感觉一阵恶寒。
“我不能开窗，红色的月光好像有致幻效果，我怀疑客厅里的他们就是被红色月光致幻的。”
“你在担心什么，月亮多美啊，没有危险的，不信你拉开窗帘看一看！”
电话那头语气变得焦急，催促他快些逃生。
苏凡顿时冷静下来，瞳孔微缩，开口说道：
“你不是警察。”
“你在说什么，这种紧急时候，不要疑神疑鬼了，先逃出去。”
电话那头语气非常焦急。
“时间来不及了，赶快开窗翻下去。”
“你不是警察，你想让我打开窗帘，你想让我看月亮。你们是一起的。你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苏凡大声的质问着对方，正气凌然。
“快点打开窗帘！快点打开窗帘！看看月亮！看看月亮！”
也许是被拆穿之后恼羞成怒，电话里的声音开始变得歇斯底里，犹如催命鬼一般开始重复，语气中带着癫狂。
苏凡挂掉了电话，熟悉的歌声继续，他长出了一口气。
看着手机桌面，他开始考虑整个问题。
手机一直没有信号，那报警电话究竟打到的哪里？
情形比想象中更糟糕，这些鬼东西好像有点超乎常理。
苏凡有些庆幸自己识破了。
因为那句月亮多美啊，更因为那句拉开窗帘。
而且，警察应该不会在这种场景下强行引导他选择一个并不安全的方案。
凶险万分，无尽的后怕，到底发生了什么，造成这一切的又是谁？
就在苏凡思考的时候撞门声戛然而止，也不知道客厅发生了什么。
在大概过去了半分钟依旧没有听到撞门声之后，苏凡调低了音乐声音。
一切变得安静下来。
苏凡松了一口气，貌似自己暂时安全了。
他点开微信，看着跟老爸的聊天框。
电话没有信号，而且打通的报警电话也是那些鬼东西伪装的，但是不久之前微信语音中的父亲却是正常的，那么，起码有一个可能性：宽带网络也许是正常的。
但是他又有些担忧，害怕连之前的父母也是幻境的一部分。
思虑再三，他还是觉得这个视频电话很必要。
他需要确认一下网络是否被劫持，更需要确认一下微信那边的是不是真的父母。
犹豫再三，苏凡终于点出去了视频通话。
他把手机正面朝上对着天花板，以防万一。
如果视频中出现一双红色眼睛或者一轮红月，那他随时能够将手机翻过去，避免自己被精神污染。
苏凡的心脏咚咚咚直跳，铃声一直在响。
他的内心有些忐忑不安，就像是马上要考试了一样那种。
他既希望老爸不要接这个视频电话，又希望对方接。
不接电话就依旧保有念想，接了电话，就能确认对方真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
叮～
无人接听…
苏凡却感觉长出一口气，像是一种逃避心理。
在没确定最坏情况之前，都是可能存在好的结果的。
苏凡看着聊天框。
上一次的对话还是他让他老爸顺路买几斤橘子。
他记得那天是周日，老妈想吃水果了，就让他给他爸发消息。
那是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他和老妈一起在家看电视，一个韩国的悬疑剧，又吓人又好看。
苏凡记得那个剧，连他这个悬疑小说爱好者，都觉得太多反转了，猜不出凶手，猜测到的角色下一集就死了。
最后的凶手是主角最信任的人之一，虽然说很多小说都是这样，但是当时根本不会这么怀疑。
苏凡觉得有点头疼，现在的处境，这个思路很危险，就像是在立flag一样。
他看了看客厅的方向。
父母现在已经是反派了。
又看了看手机。
微信里的父母不会是幕后黑手吧。
荒唐。
这两个字瞬间就从脑袋里冒出来。
这个场景为什么会套入悬疑小说场景？不应该是末日小说场景？
但是好像末日场景更加糟糕。
想到这里苏凡头更疼了……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想破局的办法。刚才想到去确认网络有没有问题，现在要继续这个思路。
想到这里苏凡点开了新闻软件。
值得欣慰的是，封面还是各种国际大事，然后就是最近几天一直在报道的月全食和超级红月的消息。
点开一条相关消息，一切也没有什么异常，就是跟往些年的那些报道一样。
点开朋友圈，一切也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连拍月亮的照片都不多。
在翻朋友圈的时候，苏凡突然看到了一个预防电信诈骗的内容，ID叫陈警官。
这个陈警官，貌似是个市里的刑警，曾经公司所在办公楼有过一次刑事案件，苏凡被叫去做过笔录。
如果网络没有被劫持，那是不是可以尝试找这个陈警官求助？
就在苏凡准备点开陈警官的头像的时候，一个微信视频电话弹了出来。
是老爸打过来的。
苏凡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有些不敢面对，就像是上学时候出成绩的那一刻，只要点击一下查询，就能确定，但是心里没底，生怕结果是没过。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苏凡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也想不起来是哪里的台词，好像是什么良友冰室？
他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些念头，放平手机，做好了随时移开视线的准备，点击接听。
“喂，儿子，啥事儿啊，电影马上开场了，这个电影听说很好看，有事赶快说，马上开场了，这里边不好打电话。”
老爸老妈的脸出现在画面里，场景是在电影院，看起来人并不少，一切好像都挺真实。
“没事，就问问你俩有啥事没，今天有月全食，据说有红月亮。”
苏凡把手机对着自己，他突然心里安定了下来。
看起来父母没事，而且应该是真实的。
“看什么月亮啊，年年都说百年一遇，也没啥看的，唉，赶紧说正事，有啥事，是不是要拿快递，快递取货码发我，赶紧的，电影马上开了。”
老爸的话语里挺急促，声音里也传来了电影开场的龙标声音。
“没事，回来买点橘子，想吃橘子了。”
“好好好，那挂了，你好好吃饭。”说完挂掉了电话。
苏凡长呼一口气，身体瞬间瘫软，紧绷着的神经松了那么一些。
万幸，父母应该没事，网络也好像并没有被劫持。
手机界面再次回到了朋友圈，陈警官的那条预防电信诈骗的图文。
鼓起勇气，苏凡点开了头像，拨出了语音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