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私市厕间闻隐秘
蛇有蛇洞，鼠有鼠道。
韩信束手无策之事，卢绾却能轻松的搞定。
“还没到吗？”
韩信被卢绾拉着跑了很远。
两人先从溧水亭沿河走，然后坐船渡过了溧水亭，抵达了一处渡口后又上岸，岸上穿过了几个芦苇丛，又在一处河湾中坐上一艘小船。
“到了，到了！”
卢绾将一枚钱丢给船家。
船家用木浆敲了敲船边，远处芦苇竟然裂开口子。
“嗖！”
小船加速窜入了芦苇入口处。
待韩信扭头向身后看去，芦苇又已经合拢化作绿墙。
“这芦苇是漂浮在水上的伪装？”
“不错！”
卢绾点了点头。
韩信突然有些好奇卢绾要带他去哪儿了？
应不同于县中女闾这些烟花场所，卢绾带他来的地方可能是一处私市！
“这是一处私市？”
韩信压低着声音问道。
卢绾挑了挑眉，说道：“怎么样？不错吧！”
何止不错？
韩信都有点头皮发麻。
开设私市在秦律中是重罪，基本上是三代消消乐的那种。
不过，即便是严刑峻法，也挡不住私市贸易屡禁不止，实在是开设一个私市的利润太高了，民间对于一个不受秦律限制的消费市场需求实在太强烈了。
“咚！”
船家将船靠在了码头上。
韩信站在船上都能闻到远处从这座水寨里飘来的酒肉香味了。
“走吧！”
卢绾搂住韩信的肩膀：“我以前可舍不得来此地，都是为你给你找一个好乐师……”
韩信想要修为突破，也就顺势走上了码头。
码头上来来回回穿梭着各种小船，上面装着瓜果蔬菜酒坛牛羊，这处水寨应该是搭在河中孤岛上的，秦军想要来围剿此地必先调用船只，而河道上的船只恐怕早被人监控了。
“这里叫什么名字？”
韩信望着黑乎乎的木头寨门问道。
“这里叫安乐窝……”
卢绾哈哈大笑的随手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腰上摸了一把，这女子不仅没生气反而扭着纤细腰肢转身娇笑着抛着媚眼。
“瞧见没，楚王好细腰，这便是宫中的细腰……”
韩信顺势朝对方的腰看了一眼，是挺细的，不过他不太相信她是楚国的宫人：“楚国美人都在秦宫！”
卢绾撇了撇嘴，道：“也许漏了一个呢？”
韩信也不与他拌嘴，一路走到了水寨中央。
“好！”
一阵喝彩声骤响，引起两人注意力。
原来，此处搭建了一座擂台，台上正有两人在戏搏摔跤。
台下好像有开赌的！
卢绾有些心动，不过没有上前。
而是拉着韩信来到一处木楼，里面进出的客人穿的都很体面。
“叮咚！叮咚叮……”
楼内传来一阵悦耳琴音。
韩信寻声望去，只见一位琴师，素衣净服而坐，手拂琴弦弹指。
“两位客人，可有订座？”
见有人驻足，立刻就有一位‘小二’上来。
“没有。”
韩信摇头道。
“哦，是新客，小店有堂座，雅座，贵间，二位客人选哪一种？”
在小二的示意下，韩信也明白了。
堂座就是坐在大堂里，雅座有一个屏风隔间，贵间则有单独一间房子。
“订一日贵间多少钱？”
“一日百钱！”
小二立刻笑容满面，这样的豪客可不多。
“这位琴师会弹多久？”
韩信询问起台上的琴师了，他也怕自己迟迟不能突破。
“客人放心，燕大师每日奏九曲，此曲是他的第三曲，鄙店还有其他乐师，技艺绝不会让客人失望的……”
“也好，贵间！”
韩信直接付了百钱。
卢绾都为韩信的爽利感到惊讶。
在小二的带领下，两人抵达二楼贵间。
一处十来平的房间，视野能恰好看见台上，还能在二楼看风景，琴音能清晰传入屋内。
“嗯，不错。”
韩信对此颇为满意。
“客人满意便好……”
小二躬了一身后，又让人上来糕茶。
“我们没点这些。”
“这是小店送给贵间客人的……”
韩信没想到点贵间居然还贴心的附赠茶水、糕点的服务。
“还算不错。”
微微点头之后，韩信侧耳倾听。
台下的盲眼燕琴师水准极高，虽然韩信不知这是什么曲子？
但是琴音中宛如百鸟齐鸣的奇异氛围，让韩信听了都忍不住心潮澎湃了起来……
卢绾却有些受不了，觉得这叽叽喳喳的。
脑中想的都是楼外的博戏！
“你在这先听这，我出去一会儿……”
卢绾吃了两块糕点后，扭头对韩信开口说道。
“好！”
韩信自然同意。
卢绾带他找到这个好地方也没必要强留他，继续呆在这儿坐立不安反而会打扰韩信入定修行。
听见韩信同意后，卢绾起身就要走。
待卢绾离去后，韩信喝了一口茶，起身将木门关住。
坐回木凳，静心入定。
可这一次入定，却迟迟没成功！
“不应该啊！”
韩信一脸的不解。
“难道是环境嘈杂，以及心中不静，所以无法入定……”
此时，韩信明白‘听绕梁之音’的难点了，首先，找一个高超的乐师就很困难，古代能学乐器的人就很少，而且，在吵闹的木楼环境入定听音也很难。
“难道要把乐师请回去给自己专门独奏？”
韩信都不敢想象这个办法要花多少钱才行。
不信邪的韩信，继续试着入定。
可惜，一连试了几次，心都没办法定下来。
韩信便琢磨着用《水镜入定法》了，可惜房间内一只能装水的盆都没有。
“咕噜，咕噜……”
韩信喝着茶水，琢磨该怎么办？
等了一下，台下的琴师居然起身离场了，上来了一群年轻美貌的女乐师，唱跳结合的表演视觉效果远胜于前，但是韩信此时也不需要看‘女团跳舞’啊！
“靠！”
暗骂了一句。
韩信起身准备先去撒尿，等待女乐结束盲人乐师返场。
一楼大堂，一片嘈杂。
尤其是台上一水妩媚女乐师，从路上吸引了不少行人入内。
店小二接待客人忙的脚都不沾地了。
韩信摇了摇头后，准备自己找厕所。
很简单，伸舌头舔了一下。
一股尿味的方向，便是要找的厕所。
凭着舌头强大的味觉感知能力，韩信也是绕了几圈后才找到茅厕。
眼前的茅厕乃是用大块朱红木板隔成，入口处摆着撒着花瓣的清水木桶用来洗手，进入之后还有一只铜炉正燃着熏香之气，而木板隔间中放置的恭桶很像现代的马桶。
“啧啧，这钱花的真值！”
韩信将朱红木板门合上后就开始放水。
一阵通体哆嗦后，门外传来脚步声。
韩信一开始还没太在意，却听到门口传来两人谈话。
其中一人道：“听说少主就要来了，所以才翻修了恭室，要我说这里实在是太奢侈了一点……”
“哼，少主乃楚国贵胄，我们必须要尽心侍奉才是！”
“好了，这里也没别人，唉，对了，巫医说会把我弟弟送来，可是这一次怎么就来了三个新卒啊？”
“嘘，不要命了，这种事也乱说！”
“怕什么，这是训练所，外人又都不进来……”
“我也是听我爹说的啊，听说亭里来了新求盗，要调停两里之间的纷争，上羊下马暂时不能随便打了……”
“这个求盗有点多管闲事啊！”
“是啊，所以巫医诱导他去探查上羊里的邪神了……”
坐在马桶上的韩信如有神助瞬间入定，而后朦胧中耳边两个少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上羊里有邪神，他绝对死定了！”
“嘻，邪神算什么，我们有东皇太一庇佑……”
“唉，这里比我睡觉的地方还好，也不知道项羽少主是怎样一个人？”
“……”
本想着以“余梁听音”入听风境，却没想到在厕所之中，以“窃众生秘音”而破境，韩信耳朵的听力瞬间暴增百倍！
蚊蝇，心跳，呼吸，水流！
无数微弱细琐的声音涌入耳中，韩信立刻从入定状态中出来。
耳边的恐怖杂音立刻飞速减弱，韩信未入定时肉身听觉仅提高十倍。
但十倍提升的听觉，也让韩信听力异常敏锐，轻松将外界两人脚步声记住，待二人从厕所离开之后，韩信听着二人脚步声远远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