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90-让岩浆流向天际

那是一只躲藏在月亮之中的眼睛，月亮坚硬的外壳是它保护层。

在真正蚀刻之瞳的注视下，此刻透明无处可躲。

被发现的它不见一丝平和，暴虐而邪恶的黑色荆触蔓延整个天际，就仿佛世间万物都联系着它。

除了贸然闯入的瑟纳，在这里的每一个存在都被支配黑色荆触入侵，遭受支配。

就如同婴儿的脐带来自母亲，它就是母亲。

它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就好像露西所认为的，瑟纳的眼球有着侵蚀一切意志的能力，可以支配弱小。

这副画开启的间层虚界也来自露西的认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创作。

唯独对瑟纳本质这一点，她没有看清全部，所以错了。

也造就这个丑陋而癫狂的错误。

此刻的瑟纳凝望着天穹上的蚀刻之瞳，忍不住嗤笑一声：“不过是拙劣的模仿。”

为什么蚀刻之瞳可以侵蚀一切，本质其实是看清一切的位格，侵蚀只是重物对物质的压迫。

就像纸张无法承受铅块的重量，净水不能抵御墨水的融合一样，所谓侵蚀和支配，从来都是附带的力量。

可来自正主这轻蔑的话似乎激怒了主宰怪异世界的它，伴随着侵占月亮的眼球如心脏般跳动，悬浮于云端的建筑开始拼接。

它就是这个黑白颠倒世界的一切，现在，它要动用整个世界的存在和力量来抹杀瑟纳。

眼球带着无尽的贪婪和暴虐，它也渴望着，渴望吞吃瑟纳的念头，只要吃下真实，哪怕只是意识，它也能依靠间层虚界世界因果的特殊位格将虚假化为真实。

存在更进一步，说不定还有机会降临先世界，代替瑟纳成为真实，而不是虚妄。

很快，伴随着世界的轰隆，一个高达百米的岩石巨人拼接完成，它张开嘴，咆哮着毫无犹豫向瑟纳挥出拳头。

再这样庞大的存在面前，瑟纳是那样渺小。

但是，当劲风拂面，瑟纳却轻蔑，右眼蚀刻之瞳闪烁漆黑的光，手指如刻钟拨动。

这一刻，神秘而邪恶的力量放大，一块灰扑扑的岩石刻钟拔地而起，震颤着碎石扑簌簌落下。

瑟纳轻轻开口：“断裂吧，岩石。”

话音一落，岩石刻钟开始‘咔咔’转动。

如果说支配血肉需要战胜对方意志，需要一点点污染侵蚀，那无主的物质，这就是工具本身。

饱满却没有一丝意志作为主宰，任何意志的延伸都可以作为侵占的本体。

至于天空那虚假的蚀刻之瞳，它新生的意志混乱着，根本连自我都无法认知。

就像无数骸材拼接的聚合物，看似庞大却毫无力量。

岩石、水、火焰、树木……这些都是物质存在的基础，它们存在着，永恒不会改变。

在现实中，瑟纳难以凭空制造他们，比如凭空变出一栋大楼，做不到，但是如果这栋大楼的材料全部具备，瑟纳可以操控它们自己变成大楼的形状，这是塑形。

所以瑟纳一般依靠自己生长出的血肉筋骨进行战斗。

瑟纳所认知的刻度中，除开血肉筋骨，凭空创展现实的代价太大，强度也低，不如血肉筋骨具有成长性。

但弱小，不实用并不代表瑟纳没有办法去使用，相反，现实世界，改变这些恒久存在得真实需要耗费太多力量，艰难无比。

但现在这里可不是现实。

精神力暴涨的瑟纳，目光所见，都是被刻度侵蚀的世界。

所以，这百米石巨人也是，它是刻度的造物，也是刻度本身，无数的刻钟早已遍布全身，此刻，瑟纳拿着钥匙走过来。

刻钟的转动，就是命运。

不需要创造，蚀刻之瞳不需要创造，破坏和侵蚀是更简单的事情。

在一拳砸死瑟纳的前一刻，岩石巨人攻势陡然停止。

很快，巨大如同爆炸咔咔声中，它每一处关节的岩石都开始破碎。

看似强大的它却因为瑟纳的命令土崩瓦解，每一寸都支离破碎。

在蚀刻之瞳的注视下，它早就被渗透成筛子，完全的存在被看透。

不过是一堆石头，再多石头，本质也是石头，密度不会改变，硬度不会改变。

石头就是石头。

失去了驱动力量的纽带，整个岩石巨人就形同没有手脚的残疾，天空下起岩石雨。

每一刻落下的岩石，都将地面砸得满目疮痍。

可渺小的瑟纳，却在这疮痍的地面和岩石大雨中闲庭信步。

再快的岩石，它下坠也有一个过程，以瑟纳如今的精神强度，世界如同减速，他可以精准预测每一处掉落，自然也可以凭借速度躲避。

当岩石巨人从天破碎，当岩石雨停歇，瑟纳再次抬起头，眼中尽是轻蔑：“如果只有这种程度，就把属于我的果交出来，不要再浪费时间。”

冒牌而巨大的蚀刻之瞳被挑衅，它闪动着如同心脏的眼瞳，虽然没有口可以说话，但依旧用念传递出暴虐的情绪。

一切躁动起来。

下一刻，瑟纳脚踩着的地面开始如波浪滚动，不安分的加热。

等到忍无可忍的爆发，大地撕裂，深埋地下的岩浆炽热橙红，发着光蔓延整个世界。

如同世界末日连通地狱一般的光景，任何血肉生物不能在这样残酷的世界中生存。

这是来自世界的怒火，而世界的主人是躲藏在月亮壳中的巨大冒牌货。

瑟纳浸泡在岩浆中，发出嗤嗤的烧焦声，他显然被这避无可避的岩浆灼伤。

但当眼球转动，一切的本质就被理解。

单手穿透岩浆，血肉糜烂可见白骨的右手虚握，瑟纳声音不大，却震颤这个世界。

“岩浆，流向天际，包裹月亮。”

一声令下，伴随着整个地面的震颤，无数炽热的岩浆仿佛拥有意识，牵引着飞向天际。

之所以能做到这一切，因为间层虚界从来都不是现实，是意志与虚幻的融合，在这个世界，万物以意志作为转移和存在的，规则也因为意志而扭转。

如果是现实，瑟纳想实现这份口令，就要对抗整个世界运行的规则。

但这里不是现实，瑟纳要对抗的只有这个虚幻世界的主人，虚假的蚀刻之瞳。

所以，当指令发出，瑟纳的意志得到延伸，而代价，耗尽精力之后，自然是消耗自身的存在。

瑟纳的头发又白了许多，占全部的十分之一。

作为消耗存在的攻势，整个世界的岩浆开始流向着天空，朝着躲藏在月亮之中的巨大眼球发起进攻。

而支离破碎的瑟纳则开始回复血肉。

站在倒流的航道上，无数岩浆支流躲避他。

瑟纳无悲喜，眼中只剩平静，凝视着暴怒而惊恐的假货，他已经做好了摧毁一切阻碍获得果的准备。

现实中，血肉筋骨是最容易撬动的刻度，可这个位于间层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因为意志而被调动。

在这里，蚀刻之瞳是绝对的主宰，瑟纳可以发挥百分之两百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