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祸福无门，唯人自召
欧文光喷出妖炁的五官狰狞无比。
又在金光大手的金光照耀下洗去了戾气。
宛如一只无力重复既定程序的电子人偶。
虽然可怖，徒然无力。
徐翔也看了出来，这又是一次没有丝毫悬念的碾压性战斗。
欧文光被张丹钧全方位压制的体无完肤！
‘性命双修的异人真是可怕啊！’
徐翔心中感慨莫名。
性命双修四字，一直让无数异人头大连连，哪个年少不轻狂？哪个少年不浪荡？
要在最美好最多姿多彩的年纪咬紧牙关的修行，面对动辄三十四年才有轻微效果，也未必能够取得多大成绩的前路，又有几人愿意走上？
再惊才绝艳之辈也难免望而却步。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修成了，就如张丹钧这般。
诡异难缠的肉身法器，根本撼动不了金光。
一身恐怖汹涌的妖炁，也不过是有点意思的花里胡哨。
性命成者，浑身上下、从魂魄到肉身皆无短板！
完美的六边形战士！
见张丹钧没有回答，欧文光不再平白消耗妖炁。
一如凡人般被抓在金光大手之中，脸上有着一抹苦涩：
“你是道门人杰，肯定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异类远不如人，得炁之难，乃天地造化之功。”
“本座呕心沥血，卧薪尝胆，百年苦修方有今日，但求真人网开一面，积福积德，来日必将成就大道。”
关注心火的张丹钧抬眼一望，微微颔首：“言之有理。”
“丹钧！”
徐翔大吃一惊，他没有说话，就是知道张丹钧不可能被欧文光迷惑。
性命修为成就没有短板不是说说而已。
怎么可能轻易动摇？
然而张丹钧的话叫他大跌眼镜。
怎么回事？
总不能心软了吧！
张丹钧微笑示意他不用担心，面对眼中有了希望光芒的欧文光：
“天生万物，以人为最，人生来通九窍、俱慧根、开灵智，即令如此，欲得真炁亦是万中无一。”
“异类或是缺了九窍，或是不能人言，生来蒙昧无知，只能依照自然法则繁衍生息，想要开灵得炁难如登天。”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人身之贵，以至于斯，是以我辈修行之士，当清心寡欲，只取生存所需，不因私欲而妄动干戈，秉承上天有好生之德。”
欧文光大受触动：“真人如此通情达理，本座……”
张丹钧摇摇头：
“灵显大仙，你如果不杀害人命，怎么会引得哪都通的注意？不引来哪都通注意，又怎么会把我给招来？”
欧文光面色霎时惨白如纸。
张灵玉忽然道：“我懂我懂，太上感应篇，祸福无门，唯人自召！”
看了他一眼，连忙补充道：“妖也是一样。”
张丹钧笑了笑，欧文光才沉沉一叹：
“真人可知道，现代这个社会，害了人命后患无穷，我又不是愚蠢之辈，这么做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张丹钧不答。
欧文光低声道：“这副身躯的执念太重，我杀的那些人，都是潘小珍的出轨对象。”
“我要是不把那些人杀了，就没有办法化解执念，也就不能完美融合躯体了。”
“真人可以去调查调查，那些死人里面没有几个好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白米饭。”
张灵玉很不理解的说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你为什么非要变成人不可？快快乐乐作妖不好吗？”
欧文光苦笑：“小道长是做人不知道人的好，我开启灵智的时候，已经八岁了，子孙后代有几十辈之多。”
“我很高兴啊，可修了几年根本没什么进展，寿命倒先不够了。”
张灵玉很疑惑：“那你就转化成灵体继续修呗。”
这是大部分仙家共同的路。
野兽的一生。
大多是凄苦而短暂。
人们常说数十年光阴如流水无痕。
岂不知这数十年光阴，对绝大多数妖类来说，已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门槛。
“是啊，我变成灵体继续修，可小道长能想象吗？人类有这样一门功法，一招手，就能让灵体无条件的屈服。”
徐翔微惊：“八奇技中的拘灵遣将？”
“没错，我亲眼见过，真霸道，真是不讲道理啊。”
“那时我明白，只剩下魂魄的灵体，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到不了彼岸。”
“我是个野仙，仙家中最为低等的存在，五类仙家，野仙最低，不是说我修为不够，是根子上不如。”
徐翔微讶，仙家不是只有四类么？
疑惑的时候。
欧文光继续道：“所以我无比渴望重新得到肉身，尤其是人类的肉身。”
欧文光恳求望来：“真人，你放我一条生路，来生结草衔环，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看欧文光说得情真意切，徐翔心中思忖。
他身上谜团不小，哪都通暗堡那边，也最喜欢研究这种奇奇怪怪的家伙。
欧文光要是配合的话……
“丹钧，你先把他放下吧。”
张丹钧挑眉：“确定？”
“我看他已经有悔改之意。”
徐翔望向欧文光：
“这是我们的诚意，给你一次机会，也是唯一一次机会，后续如果配合工作，说不定会有光明的前途。”
欧文光大喜过望，眼里都流出欢喜的泪水：“徐先生，太感谢了，我一定乖乖配合工作。”
张丹钧撤出法门。
金光大手一散。
欧文光的身躯先是往前一挺，再往后倒去。
刹那间妖风滚滚，灵显大仙的灵体出现在空气中，依稀是人类的形状。
奇怪的是有许多不连贯之处。
如同一张黑色的纸片被切割出成百上千片，再勉强拼合出人形。
此时离开肉身没了约束，后遗症立马发作，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张丹钧诧异之时，灵体怪叫一声：“啊！贱女人，你骗我……”
模糊的人形灵体并没有明确的五官，也能感受到他的惶惶之意。
灵魂割裂的痛楚几乎让他疯狂。
情急之中合身直扑徐翔。
金光大手罩来。
人形灵体传出尖啸，妖炁大盛，迟滞了大手一瞬。
同时彻底爆散开来，已看不出人类的形状。
裹挟着几近消散的妖炁扑中徐翔。
徐翔又惊又怒，脑海中回荡着他人狂躁的声音：“贱女人！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