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昂热医生主刀
手术台上，陈枫深呼吸，他的头发已经被剃干净了，真不知道光头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早餐他没有吃，因为尼尔医师要求今天上午要空腹，避免自己在麻醉后生理性呕吐堵塞气管。
“放心，尼尔医生做这种手术很有经验，你就当睡一觉，然后就什么都好了。”
小护士在陈枫旁边安慰道，以为这个眼神空洞的少年是在害怕，可实际上陈枫只是在想术后第一顿饭该吃什么。
在手术前，准备人员问自己还有没有什么想联系的人，这属于制式的询问，毕竟是开颅手术，没人敢保证百分百成功。
陈枫本想给楚子航发条短信，但想了想又放弃了，他是没有家人了，可这种时候跟朋友说一声也显得太过矫情。
“麻醉师准备注入……”
“灯光有些弱，调高一些……”
手术室内人们井然有序的坐着自己的工作，陈枫躺在台子上仿佛一只等待解刨的青蛙。
灯光晃着他的眼，让他莫名的感到不适，逐渐烦躁起来，周围人们说话的声音，让他觉得十分吵闹，若不是理智存在心中，他甚至产生了攻击冲动。
麻醉师已经开始麻醉，但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知觉在流逝，只是觉得有些酥麻。
“剂量不够，他是超常规的，加大计量……”
“翻倍……”
“再翻倍……”
“该死，他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继续加量！”
陈枫感觉耳旁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又开始小了下去，仿佛纷扰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尼尔医师看着手术台上终于在麻醉中沉沉睡去的少年，眸子中不再平静，方才注入的麻醉计量，已经足够麻翻十头大象，却只是让少年刚好睡过去。
他让麻醉师进行重新估算，再次注入麻醉保证手术时间后才能开刀。
待少年呼吸平稳后，他才主刀进行开颅，开孔的钻头也已经准备就绪。
可很快手术室内惊呼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因为人们观察到，在尼尔医生刨开少年头皮时，其头皮竟然缓慢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重新粘合生长！
这是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一时间手术室内的医生不知道自己在治疗的究竟是一个混血种少年，还是魔鬼一样的东西。
“手术继续。”
手术室内响起一个声音，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手术室内，他不是参与手术的既定人员。
“校长！？”
尼尔医生惊讶的开口，来者虽然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但他还是认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我来主刀，你稍后负责切除。”
昂热说道，他有医学博士的学位，下刀是很精准的，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安定人心，也是为了防止突发状况。
手术继续，在昂热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安心了下来，正常的进行操作，尼尔配合昂热开颅，终于在钻透了头盖骨后，看到了左右半脑中央区域的肿瘤。
切除手术开始，尼尔医生的确是此道高手，切除过程中手稳的就像是器械，等切除掉表面的肿瘤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在原本脑叶白质所在的位置上，插着一个透明的薄片，这绝对是人工产物，不可能是大脑内部天然就有的，也不可能是病变产生的东西。
昂热和尼尔对视一眼，将透明薄片缓慢的抽出，还带出了一些黏唧唧的白色物质，看上去十分恶心。
在抽出了这张透明薄片后，肉眼可见的，少年左右半脑的缝隙开始闭合了，有一些物质在缓慢的生长填补。
尼尔医生清理切除了附近的肿瘤残留物，开始进行手术收尾，在将头皮闭合的一瞬，他忽然意识到或许对这个年轻人来说，缝线都不是必须的了。
但他还是出于谨慎，将闭合的头皮缝上了线，看了眼少年正常的生命指标，他做了个手势，宣布手术圆满结束。
再回头时，他发现校长已经离开了。
…………
“陈枫有着超乎寻常的自愈能力，但他的大脑中却被塞入了异物，判断位置的话，那里本应是脑叶白质所在的地方，被插入了人工制作的纳米材料片。”
尼尔正在对校长进行学术汇报，“我推测曾有人对他做过脑叶白质切除手术，考虑到了混血种的自愈能力较强，所以插入了这种薄片，但陈枫的自愈能力太强了，即便在混血种中也属于异常的。”
“所以他就出现了增生。”
昂热接话道，微微皱眉，像是在思索其他事。
“是的，这根本不是恶性肿瘤，只是因为陈枫体质特殊，恢复力强，他的自然恢复力想要修复大脑的‘伤口’，但伤口被人工纳米材料隔断了，他的自愈能力作用在那里，积年累月下来就形成了增生，也就是CT观察中的肿瘤。”
尼尔解释道，“他是不会因为这种肿瘤死亡的，实际上因为他的血统觉醒，身体已经开始调和了，增生开始压迫神经时，就会自然停止，即便我们不进行切除手术，他也不会因为这个死掉。”
“可手术总是有成果的，我们发现了异常。”
昂热双臂手肘撑在实木桌面上，双手十指交叉，“脑叶白质切除手术我记得最初是用来治疗精神疾病的吧？”
“手术后的病人确实都更温顺，容易被控制，但是往往都像傻子一样整天呆坐在某个地方喃喃自语。”
尼尔说着，神情也有些怪异，“在埃及法老统治的时代，这项手术用于控制混血种，切除脑叶后，龙族血统最重要的‘精神共鸣’也被截断。”
“曾经的长老会是知道这项手术的作用的，因此他们把被怀疑的混血种送进精神病院……”
昂热说道，“他们还花钱在全世界鼓吹这种手术的疗效，给当时的‘发明者’颁发了诺贝尔奖。”
他抬头看了眼尼尔，“辛苦你了，我要想想。”
尼尔识趣的告退，不用校长跟他强调，他也知道这件事是要保密的，牵扯太大了。
有人对一个疑似是超级混血种的少年做了脑叶白质切除手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意味着有一张秘党不知道的手在背后操纵。
昂热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夏日湛蓝的天空，“我的朋友，你到底在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