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以前做过开颅手术吗？
陈枫正躺在核磁共振的床上，眼睛看着幽闭的金属圆环，琢磨着自己的病情，不知道有没有恶化。
卡塞尔学院的校医院十分专业，尽管他们不强调这里的主治医师是什么名人，但导师施耐德也说了，他们的确有着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资源。
陈枫接受了全套的体检，从视力到血常规生化核磁共振彩超等，人类已知的体检项目他做了个遍。
针对于他的脑瘤，学院更是派出了几位专家，看他们守在电脑前看片子严肃的神情，陈枫都感觉自己要被宣布去世了。
“先说结论。”
陈枫的主治医师是个德国人，名叫尼尔·埃尔利希，他坐在桌子后推了推眼镜，“的确是恶性脑瘤，但诱因不一定是癌变。”
“什么意思？”
陈枫听了后有些纳闷儿，他是学霸不假，但不代表他懂医学知识。
“通过化验结果比照，以及深层次的共振检测，我们认为你的大脑中存在异物，因而引发了某种增生，最终导致形成了脑瘤，开始压迫你的神经。”
尼尔医师说道，“这是很罕见的案例，你以前做过开颅手术吗？”
陈枫一脸懵逼，“我从小就身体健康，怎么会做过开颅手术。”
“那就不清楚了，受限于技术，我们看不到脑瘤下方的东西，只有开刀才可以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不过你总是要开刀的，我就不跟你讨论学术了。”
尼尔医师合上资料本，眼中带着狂热，让陈枫感觉这是个疯子。
果然，这家学院里的人多半都不太正常，这位尼尔医师根本没有同情他这个少年脑瘤患者的意思，反而满脸的狂热，就像是科学家看到了珍惜的样本。
喂，你分明就是把我当成医学研究对象了吧？你该不会把我在手术台上切片吧！？
“手术需要我家属签字吗？我没……”
陈枫开口问道，他想说他已经没有家属了，但话语直接被打断了。
“不用，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十点，你的导师已经签过字了，小手术而已，你不用紧张。”
尼尔医师转身在一旁的电脑上敲击着，好似对手术难度并不在意，只是一心要搞医学研究。
陈枫离开校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想要去找点吃的。
中午在汉堡王那一顿着实只能算是塞牙缝，他在想学院的食堂应该会便宜一些，准备扛着饿来学校再吃。
可让陈枫忽然意识到在这巨大的校园中，他根本不知道食堂在哪，无奈只得回宿舍，要问问芬格尔。
如今是暑期，校内的学生才刚放假十几天，人烟稀少，他认识的在校学生也只有自己的室友了。
而且下午体检折腾半天，他也想回去洗个澡再去吃饭。
宿舍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窗户也开着，夜风的空气对流，让宿舍内的味道好闻了许多。
芬格尔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的确是把房间收拾了一遍，那张原本堆满私人物品的床也被清空了，陈枫有了睡觉的地方。
“呦，师弟，怎么样？你这刚入学怎么就要去校医院，看你龙精虎猛的，身体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啊。”
芬格尔跟陈枫打招呼。
“有点小问题，明天要做个小手术。”
陈枫将自己的箱子打开，整理着衣物，“对了师兄，食堂在哪，我还没吃晚饭呢。”
“这个点食堂的常规窗口已经不开了，供应夜宵的要价都稍高一点，不过我觉得师弟你今晚大可不必在意，要放开肚子吃，我来教你怎么点外卖吧。”
芬格尔一脸殷勤的凑过来。
“为什么？”
陈枫有些警惕，他其实并不抠门儿，但他的生活费有限，自己又能吃的很，怕将来自己会饿死，所以才精打细算的花钱，如果他是阔少，被室友占点小便宜也无妨。
“什么为什么？我是说师弟你既然要做手术，还不知之后死活呢，今天还不得好好吃？要是饿着肚子或是没吃好，明天手术失败了岂不是要抱憾终身……哦，下辈子抱憾终身？”
芬格尔说着，已经开始拨打订餐电话了。
陈枫愣了下，本想反驳只是小手术，可他居然觉得这废柴师兄说的有点道理，“那……师兄帮我点吧。”
“说吧，想吃什么？师兄帮你点。”
芬格尔豪气的拍着陈枫的肩膀，就像是他在请客一般。
“我……想吃肉，主食也不能少，我得吃饱。”
陈枫想了想，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会点菜，对于好吃的没什么认知，只能含糊的提出要求。
“好嘞，交给师兄，包你吃饱吃好。”
芬格尔说着，又跟餐厅通话，“什么茶叶蛋？今天是我们同寝的第一天，当然要订大餐！我兄弟是A+，A+懂吗！？”
芬格尔念着陈枫的学生证号码，“给1区303宿舍送两份……不，十份松露面包，两份浇柠檬汁的煎鹅肝，一瓶香槟……对，要冰桶和柠檬皮，再来两只烤鹅，什么？看不起谁呢，能吃完，再来六份配起司的鲱鱼卷……”
点完一堆陈枫听不懂的菜后，芬格尔拍着陈枫的肩膀笑着道：“师弟，你们国家有句古话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尽还复来嘛，放心，就冲今天中午的汉堡可乐，在学院内有师兄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
分明这人看起来很不着调，说话时也很随意，但这一瞬陈枫竟真有几分信了。
“明明之前还说要抱大腿来着。”
陈枫吐槽道。
“这不是用你的学生证嘛，也算是师兄跟着沾个光。”
芬格尔谄笑道：“毕竟师弟你一个人干吃干喝也没意思不是？”
二十分钟后，衣侍者推着餐车进来，打开纯银盖碗，银盘中是芬格尔点的大餐。
侍者们在宿舍里架起桌面，铺上雪白的桌布，摆设好银质刀叉，盛着香槟的冰桶放在中央，两只冻过带着冰凝露的玻璃杯放在两人面前。
陈枫看着眼前的美食，在想这么豪华的大餐，是用来庆祝什么呢……庆祝我要做手术？
他轻声道：“这得多少钱啊……”
但芬格尔已经开了香槟，给他倒上，“想那么多干什么，先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