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父亲
段正淳说要带阿朱去见她娘亲，阿朱自然是欣喜不已。慕容复也认为这是当父亲的应该做的。
三人计划好休息一夜，明日便启程。
然而，当镇南王府的众人得知段正淳要离开一段时间后，却是极力劝阻。
“你们四个都是要劝我留下的？”
正厅之中，段正淳看着面前的四人，神情凝重。
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这四人都是他的得力手下，此刻竟一同联袂而来，只为阻止他离开大理。
褚万里道：“王爷，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国内还有许多公务都要您处理，您岂能离开大理？”
段正淳道：“先留着，等我回来后再说！”
“这……”
“王爷，此言差矣。许多公务可都是等不得的。”朱丹臣道，“而且王爷别忘了，皇上可一直都在关注着王爷……皇上至今仍没有子嗣，王爷您……”
“朱兄所说不错。皇上一直有意要立王爷为皇太弟，王爷若是抛下公务不管不顾，岂不是会让陛下寒心！”
段正淳：“……”
几个家臣的话，他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当今大理皇帝保定帝，膝下没有子嗣，将来传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兄终弟及，传给段正淳。要么就是传给段正淳的儿子段誉。
现在看来，传给段正淳的概率更大一些。毕竟段誉还年轻，且沉迷佛经，让他治理国家恐怕是不行的。因此宫中一直有传言，说保定帝就快要正式册立段正淳为皇太弟。
这个节骨眼上，段正淳要抛下公务，跑去和一个私生女找什么娘亲……在四大家臣看来，无疑是非常不妥的行为。
段正淳摇头道：“皇兄武功高强，正值春秋鼎盛，传位之事又岂在三五年之间。你们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
“这……”
“王爷。”傅思归这时站了出来，“王爷莫非忘了王妃？”
听到傅思归提起刀白凤，刚才还“我意已决”的段正淳顿时又动摇了起来。
傅思归继续说道：“王爷莫要忘了，王妃如今还待在玉虚观，不回王府。时日一多，若是王妃当真彻底归入道观，王爷可能接受？”
“当然不能！”段正淳脱口而出道。他怎么能接受刀白凤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姑！那别说他自己，就算外人得知，也难免胡乱猜疑。
一个王妃、甚至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去做了道姑，可想而知国民们会有多少乱七八糟的猜测。这对于皇室来说，会极大的损害威严。
“那便是了。”傅思归见段正淳动摇，趁热打铁道，“王爷此行一去，少不了又要数十日。这数十日里，王妃若是下定决心此生远离红尘，那等王爷回来，恐怕要追悔莫及了！”
“是了，是了……”
段正淳闻言，连连点头。他知道，傅思归说得不错。而且四人齐齐来出言劝阻，若是一意孤行，难免凉了四个忠心耿耿的家臣之心，这可不是高明的御下之道。
眼见傅思归的话起了效果，另外三人都投去了赞叹目光。段正淳思虑良久，最终长叹一声：“看来，我此行是去不成了。”
“王爷明断！”
“只是，如此一来……”段正明面露无奈，“如此一来，又要对不住我那女儿了……”
四人沉默不语，齐齐心道：“都对不住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唉……人生无奈，何其奈何……”
段正淳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次日。
一大清早，慕容复和阿朱都已收拾妥当，等待段正淳来便要出发。
不料，段正淳来是来了，却是带着满面愧疚之色，和一封书信而来。
“女儿……对不住，爹爹国事繁忙，实在抽不脱身，离不了数十日之久。这封信你拿着，是我写给你娘亲的，还有你娘亲的住址所在，我也放在了里面。等你到了，把信给她，她便会明白一切……”
阿朱看着段正淳递过来的信封，愣了几秒后伸手接过，强颜欢笑道：“那好，女儿记下了。”
段正淳又道歉道：“对不住……”
“爹爹，不必说了，女儿省得。”
阿朱说完回去房间，慕容复却是关上房门，对段正淳道：“昨日你不是说要同去，今天却又改了主意？”
“慕容公子不知，我乃大理镇南王，国事繁多，实在……实在抽不开身。”
慕容复冷笑一声：“你招惹许多女子，欠下许多情债时，倒是时间充足。”
段正淳面色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慕容复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但还请段王爷记住，你身为镇南王，家财万贯，却对阿朱生而不养，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日后若是再让她伤心难过，休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慕容复回了房间。段正淳脸色几番变化，最终无奈离去。
慕容复进了房间，看到阿朱正坐在床边，拿着段正淳给的信件独自垂泪。他不禁一阵心疼，过去靠在她身边坐下，将女孩揽入怀中。
“阿朱，别难过了。”
“公子……”
“阿朱，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爹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为他伤心不值得。”
阿朱本来难过心伤，一听此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公子你说得对，刚才我听到了。你骂他生而不养，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正是此意。”慕容复道，“他若是个寻常百姓，我都不会这么说。可他身为镇南王，有的是银钱、权势，却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管、连个安定的生活都给不了，还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父亲。”
慕容复这番话虽是在痛骂段正淳，阿朱听了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十分开心。她将脸往慕容复温热的胸口紧了紧，小声道：“他不去便罢了，有公子陪着，阿朱就心满意足了。”
慕容复轻轻抚摸着阿朱的秀发，温声道：“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公子，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镇南王府了。”
“好，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