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苗蛊（1）
胡渣男握了握拳头，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小姑娘招了招手，说到：“把文件发给他们”，继而转头对着一群低着头的老爷们大吼道：“都特么滚回去好好洗个澡，明天中午之前回来，我去申请并案调查，下周省里领导来检查之前必须把这案子给结了，不然咱们都他娘的下岗别干这行了！”。
众人一缓紧张的情绪，闹哄哄的离开了会议室。
待到众人走后，胡渣男瘫坐在椅子上，点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缓慢的吐了出来。
烟雾缭绕的背后，还站着刚才的小姑娘和一个梳着背头的男青年，男青年皱着眉缓缓说道：“头，你也缓缓，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查案子这事得慢慢来，越急越慢。”
小姑娘伸手打散缓慢上浮的烟雾，捏着鼻子附和着：“是啊是啊，别抽这么多烟了，待会被书记看到又要骂你了，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咱们明天继续”，小姑娘边说边拿起椅子旁厚厚的一沓卷宗，拎起自己的包“我也要好好回去休息一晚上，天天给你们整理这些资料吸二手烟我都快成过滤器了”。
“覃访，回家路上小心点，别半道被拐走了…”“明早给我带俩黑椒牛肉包子哈，还有冰豆浆～”剩下的俩人对着门口同时说到。
“我也是警察，拐得了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女孩夸起包，背对着俩走招招手：“走啦，你俩早点休息…”
俩男人难得的撇嘴相视一笑，仰着头叼着烟继续喷云吐雾。
女孩名叫覃访，这在XN市是个大姓，走在街上一砖头下去都能砸到一片这个姓的人，她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但是和本地人不同的是，她有着不逊色于北方女孩的身高和雪白的肤色，长相虽然不是那种一眼难忘的艳丽，却有着独属南方女孩的温婉可人，可惜性格是个假小子，从小混迹在男孩堆里，上能爬树掏鸟窝，下能入水抓黑斑（一种南方鱼类，个头比较大，肉质一般，鱼头炖汤鲜美无比，胶质丰富），所以高考毕业报志向便不像其他女孩一样，报考了西宁警校。
刚毕业就分到了XN市城中区派出所，满打满算工作了才两年，因为优秀的文控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协助老警员破获了一起辖区内的贩毒案件，协助抓捕了几个逃犯，便被市里的刑侦大队特招进来，由副队长亲自带着学习，但是特招进刑侦大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的文控和逻辑思维能力出众，而是因为这姑娘力气很大（辖区抓捕逃犯时，一拳打的一名抢劫逃犯断了4根肋骨，另一名惯偷掏出来的蝴蝶刀被从侧面一巴掌拍弯，吓得这名惯偷被捕时裤子都湿透了，不过后来据覃访报告里说，抢劫犯是因为逃跑的时候摔在了楼梯上滚下了楼，惯偷的刀是戳在了老砖房的墙缝里）……
之所以特招进来，纯粹是副队长不信邪，只想看看这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入队报道第二天把他手腕掰脱臼以后，就被分配到了资料组进行资料摘选及归档工作……
胡渣男就是副队长唐承，市局前局长唐老爷子的亲孙子，不过美其名曰不想靠着长辈的庇护，所以咬着牙从刑侦支队的小警官一步步熬到快40才到市局做了个副队长，这还是因为破案能力出众，一直冲在第一线才一步步走上来，毕竟过了长辈退休前的好日子，没多少人会惯着一个吊儿郎当满嘴荤话的官二代…
“我觉得咱们应该换个思路，这几起案子都是相似的作案手法，也都是第一现场发现的尸体，脏器破别的死法咱们见的不少，但是这些案子无一不是遭受巨大的外力冲击导致的，我觉得这案子有蹊跷，就监控来说，已经超出了咱们的认知，我总感觉的不是单纯的入室抢劫，也不是激情杀人，总有个线头能把这些案子串在一起，但是我们找不到线头也就找不到串联的点”。背头青年熟练的从唐承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拿在手里把玩着，眼睛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案情分析说到。
“你小子就不能自己买两包么，你那头发赶紧给我剃了去，老子看着心烦，年纪不大发型弄的和书记差不多…”
“咳，咳”。
门口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唐承手忙脚乱的把抽了一半的烟摁在水杯里，咧着嘴摆出一副谄媚的姿态转过身。
“书、书记好，您这么晚还没睡啊…”
门口的老者皱着眉走进来：你好像对我的眉发型有意见”？
唐承卑微的站起身，迎着老者进门坐下，泡了杯茶，恭敬地端过来：“书记，我哪有啥意见，您看我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哪敢对您有意见啊……”
“你小子，也知道自己不修边幅？哪有一个警察该有的样子，你看看人家小海，立立正正的，多好。”
老者扶着椅子坐下，旁边的青年已经接好一杯茶水放在了旁边：“书记，喝点茶，这大半夜的，辛苦您跑一趟。”
“书记是你叫来的？”唐承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旁的青年：“你还知道说辛苦，大半夜把书记叫来你小子也想得出来。”
“别扯那些，开开窗吹吹风，你这满屋子烟屁股味，明天自己交500块钱到警务科，就当给大家买点水果了。”
唐承撇着脸对青年说了句无声的脏话，转过头嬉皮笑脸的对着老者说到：“刘源海不懂事，大半夜的把您请来，钱我肯定交，您放心…”
“别扯了，说说正事吧，这案子有眉目了吗，小海应该把他的想法也告诉你了，我觉得他思路不错，年轻人脑子就是活，你不妨顺着他的思路分线查查，兴许有线索。”老者端起茶杯打断了唐承的话。
“这些案子我看像有预谋的谋杀，但肯定不是为财，毕竟死者们都是普通工薪阶层，收入并不高，而且第一起案子的死者还是个失足女，当时我们都以为是感情纠纷或者是因色起意的激情杀人，但是连续后面几起案子看下来，凶手显然不是一个这样的人，而且这些案子到目前法医还没给出一个确切的说法，我们并不知道受害者们遇害的具体情况，没办法继续追查下去。”
青年扶了扶眼镜继续道：“所以我觉得不妨换个思路，既然受害者们互相之间毫无联系，生活中也没有交叉点，死法也不尽相同，那我们是不是该看看这些受害者们最大可能的因为何事、何物造成了他们非死不可，也许就会有线索。”
说完，青年望着唐承：“我详细看了卷宗，没什么问题，只有一点，所有的被害人，都是都是离异人群且带着孩子，虽然我没法确定这是不是巧合，但是这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了。”
“第一起案件受害人，罗咏娜，女，29岁，离异，育有一女，于2024年2月1日被房东上门维修下水道漏水时发现歿于出租房内，经法医鉴定，死于脏器破裂造成的大出血，出租屋为第一现场，房间内除财物丢失，未发现有其余人员进出痕迹，房东有出租屋的备用钥匙，经查有不在场证据，未发现作案动机，”
“第二起案件受害人，张斌，男，36岁，离异，育有一子，于2024年2月4日被邻居发现歿于客厅内，房门未关闭，经法医鉴定，死于脏器破裂造成的大出血，死者产权所属房屋为第一现场，房间内除财物丢失，未发现有其余人员进出痕迹。”
“第三起案件受害人…………”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刘源海的话，唐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覃访打来的，拿着手机对着老者和刘源海晃了晃，接听了起来。
“唐队，我遇到麻烦了，我刚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翻进了我家，我妈一个人在家，她胆子小，我怕动起手来搞不定，你和刘源海能现在来我家帮帮我么，我在楼下盯着。”
“好，我们现在过去，你家在哪。”
刘源海听着俩人的对话，转身拿起外套，“走吧，我知道她家在哪，离局里不远，我带你去。”
“唐队，我听到小海的声音了，你跟着他，他帮我搬家的时候来过我家。”
“好，你一个人注意，在楼下守着，我们现在过去，注意安全。”
唐承挂了电话，对着老爷子嬉皮笑脸道：“袁书记，小覃家里进贼了，我和小海出趟警，您早点回去休息……。”
“去吧去吧，那小姑娘家家的，赶紧看看啥情况，别出啥事了。”书记挥挥手，示意他俩赶紧出发。
“走吧，路上说…”，唐承揣起皮烟和火机，跟着刘源海下楼，边走边说：“覃访说家里进贼了，她老妈子一个人在家她怕吓着老人家，叫咱俩去帮忙，你通知辖区的民警，出趟警，一会把人带回去。”
刘源海突然停下脚步满脸狐疑的盯着唐承：“你确定？她没看错？”
唐承回头看着刘源海催促道：“赶紧去吧，有啥问题到了就知道了，她也是警察，这点警觉性应该错不了。”
“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想说的是，她家住的可是13楼，那新建的小区可都是高层……”
唐承也停下脚步，回头凝重的看着刘源海：“我记得她之前可是跟着抓了一批贩毒的，这楼层小偷应该不会去，怕是寻仇的……”
“枪带了么？”刘源海说话的同时手往腰上摸了一下。
“带了，这不是还没下班呢，我还没去枪房还枪。”唐承说着也摸了摸腰间的皮套。
“走吧，我来不及去领枪了，到了再说，我给覃访打电话，告诉她。”
说罢俩人小跑起来奔着覃访家赶去，可电话里只有“嘟嘟嘟”的忙音，连续两个电话没打通后，刘源海越跑越快，唐承在后面努力的追着不被落下，直到俩人气喘吁吁的停在了一个有着零星灯光的小区门口被门卫拦住才停下。
唐承还没来得及掏出证件和门卫说清楚，刘源海甩下外套，直接翻过门岗的门禁朝里奔去，唐承拉着门卫把证件塞进门卫手里，跟着翻进去，边跑边掏枪，门卫楞楞地看着俩人，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皮套，马上冲进门卫室拿起对讲机吼道：“队长队长，有两个警察翻门进小区了，出大事了，赶紧叫兄弟们拿着警棍进去看看！”
……………
杨煜晃悠悠顺着水管爬在外墙上，胸口挂着的盒子仿佛随时有东西要冲出来一样剧烈晃动着，他双腿紧紧的夹着水管，用一只手轻轻打开盒盖，咬破舌尖，对着盒子里吐进一口血，龇牙咧嘴的把盒子扣在手边的窗子上，然后人如鬼魅般直接穿窗而过，消失在了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