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路明非获得轮回者遗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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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墨镇狼虎·九

墨镇大抵真的是曾经阔过,西域风情的沙狼帮大宅周边好像蜂巢似的缀在一起,令人不禁想到切片后躺倒的九龙寨沟模型,他们都是一样的破旧,且充满双重意义的危险。

在一众房屋中,被众多大宅子所包围的,是一个不大的木屋,看着像是猎人小屋的样式,材质是木头的。

或许是因为材质非凡的缘故,小屋没有太多被岁月侵蚀的样子,它就立在最大的房屋后院里,略微像是后世西方花园的景观。

路明非闭敛气息,暗自调转功法,向那间小木屋赶过去。

【玄阶中级功法·灵龟含风经】、【玄阶低级斗技·魔狸步】。

斗气大陆上的功法与斗技会选择使用者的灵魂属性,使用者属性是水的他就修练不了火系的功法,但路明非作为外大陆人士是个例外,不知为何,他的灵魂天然适应一切属性。

空间站台上他第一次得知此事后询问人工智能小姐,人工智能小姐总以权限不足来搪塞他,而路明非本人对此的关心程度也就慢慢降低,并不比‘为何第一次试炼他会到神仙打架的妖火空间’更高。

路明非当今所获得的一切功法斗技都是轮回者遗产所赋予的灌顶式的学习,依托玄奥莫测的轮回者遗产的机制,他甚至可以短暂地转变主修功法。

灵龟含风经会在修炼者周围营造一股微小的偏折风场,自带隐匿气息的效果,而魔狸步更是斗气大陆某个很大的杀手势力中,中低阶人员必修的隐匿步法,以魔狸步行动时几乎不会发出声音。

轻巧如狸猫般的脚步踏入房屋。

随即他看到了地面上的一颗人头。

那是一个少年——甚至可以说是儿童的人头,他的神情安详,幼小的头颅下接着有明显裂伤的骨骼,脖颈上的肉如同触手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向他自己的骨骼上攀附鲜红柔软的肉丝。

他的血肉是如此的渴望回归自己的骨骼,因此即使他的骨头被挂在了墙上,血肉也恋恋不舍地从头颅脖颈下方的断口处,沿着地面与墙壁向着墙上的骨骼奔赴,满地满墙都是这样深厚的血肉,部分饱满的血肉甚至还化作了腻白的颜色,如同块块白花花的油脂。

像是感应到有人来访,一条小指粗细的肉丝从天花板垂落,向路明非探了过来。

‘什么东西?’

路明非应激般拔出赤蛟剑来,一剑斩了过去,没成想那条肉条居然被一剑斩下,如烟般消散。

‘...就这?’

原本以为这阵势会更邪门些的。他眨了眨眼,没有注意到方才肉条一丝极淡薄的血气被剑身吸去。

零碎扭曲地躺在地上,身体被肢解,骨骼被分别挂到小屋各处的少年的头颅突然一震,眼皮下圆滚滚的东西皮球也似地跳了跳。

满屋的血肉触手都暴动起来。

————

“母亲,您让沙奉去杀路家那小子?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沙奉颓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沙平安从房屋的暗间走了出来,显然他听见了所谓祖母与沙奉之间的全部对话,紧锁眉头,看着很有些书生气的不满。

“昨天我见了那人,他虽然回来也未必就能发现是我们下的手,何必追杀到死呢?再封锁一段时间的消息,他找不到线索自然就离开了,人家好不容易逃走,我们再杀了他,我们就是真的灭门了,阴德有亏啊。”

“我还是蛮喜欢沙奉这小伙子的,自然不会蓄意送他去死。况且,你怎么就知道他会失手呢?”

“那路家小子明显是修出内力的高手,沙奉那种人怎么可能从他手上活下来?沙奉、我小的时候,沙奉还抱过我呢。”

沙平安显然并不相信母亲的语言,可还是顺着她的话说,抵力想要为沙奉分辨两句。

“那就活不下来好了。那个小东西,族里每次分肉都不吃,连汤都不喝一口,怎么修炼?他那种碌碌的米虫,家族里养两年也就够了。”

老人的声音冷淡了下来,带着没有感情的寒意。

沙平安站在原地抿着嘴唇,片刻后突然转身出门。

“站住。”

老人说,沙平安的身体本能地战栗着抖动了一下,可还是坚持着往门口走去。

“站住。”

老人又说,这次的语气尤其沉重,简直就是呵斥。

就像是被魔咒牵引一样,男人的脚步终于还是停了下来,他握紧拳头。

“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他叫回来,大不了我亲自去杀路家的小子。”

男人的话像是从肺里压出来的,艰难的气息。

“哼,你?别人在外面拼死拼活锤炼了十几年的剑术,你呢?进京以后身手还能剩下多少?那沙奉一个一文不值的小东西,回族之后供了他两年吃喝,为我们去死不是该的?”

男人的拳头握的愈发的紧,他颤抖着嘴唇,牙齿在嘴里打战,可是他还是抬起头来,直视他那威严的母亲。

“就是...这样。”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早就告诉过你说话要说清楚,进京一趟回来还是改不了!”

“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必须要进京去当官!”

男人脸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曾被沙奉羡慕过的清白的双眼里满是血丝,他抬头望着坐在那把椅子上的女人,自从父亲去世后这个女人就愈发可怕,疏离陌生到让他感到恐惧,他甚至不愿意将她称之为母亲。

“你看看你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又是逼迫大家吃肉,又是为了抢别人的武功去杀人全家,你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简直就是在低吼,他知道自己说的东西甚至不能传出这个房门,可这些事情长期以来淤积在他的心中让他不能不想办法发泄。

可是又能向哪里发泄呢?没有人应该无缘无故的受气,除了亲手铸造了这一切的母亲...以及懦弱的自己。

“所以我才要——我得进京城,能成为能管得了事的大官才行啊?”即使他自己竭力试图避免,可是他的嗓子还是拖出绝望的劈哑腔调。

“只有成为了大官,才能让我们这种都是人渣的地方也被看到,才能让我们镇子上不靠吃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