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隐秘 调查堂会
江阳王脚步虚浮，起身时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侍女眼疾手快，及时上前搀扶。
孔佑看着江阳王的黑眼圈，以及那苍白中又带着蜡黄的脸色，不由地在心里为这个王提前默哀。看这身体状态，怎么也不像是个能长命的样子。
江阳王走到孔佑身旁，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熏香味道，孔佑分辨不出，但是看江阳王这个被香已经腌入味儿的态势，这八成是能安神助眠的东西。
“这位道长，如果能替本王解决了这难以入眠的问题，本王愿意倾囊以报，你我共坐这江阳王的王位也未尝不可。”
见孔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忙着推拒，江阳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孔佑饶有兴致地反问：“哦？若是我真的能解决你的问题，你愿意和我共坐这江阳王的位置？”
江阳王还没有回答，在寝殿最上方，比江阳王之前坐着打瞌睡的地方还要高的位置上，传来一个声音。
“道友莫不是信了江阳王的胡话？”
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一位升仙道的道士。
“这位道友，只要能把江阳王的心病除掉，那百两黄金，我升仙道自会双手奉上。至于其他的，道友还是莫要多想才好。”
江阳王见这道人发话，浑身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清醒过来，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颤抖：“行阳道长说得对，是本王糊涂了。一切都按行阳道长说得办。”
行阳道人见江阳王像个颤抖的小鸡崽一样，连抬头看自己一眼都不敢，觉得很是无趣。他拂袖而走，离开了江阳王的寝殿。
见行阳道人一走，江阳王立刻变了脸色，刚才脸上的畏缩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讨好。
“行阳道长今日该是不会再来了，各位道长......”
没等江阳王把话说完，寝殿内其余的升仙道道士们，也都向殿门处走去。门口的侍卫将身旁的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层层的金元宝。
道士们路过，随手拿起几个金元宝揣进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往王宫外走去。
见殿内没了升仙道的人，那江阳王才将脸上讨好的笑容隐去，满脸疲惫地看向孔佑二人。
“还不知道要如何称呼这位道长？”
“化生观，孔佑。”
“孔道长，可曾看出来本王夜不能寐的症结所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孔佑话音刚落，江阳王猛地抬头，原本浑浊无神的眼睛里露出锐利的神光，他将身子站直，身上唯唯诺诺，束手束脚的感觉一扫而空。
孔佑点头，这才有点王的气势。
苗玄弈看着眼前这个鹰视狼顾的江阳王，开口说到：“原来你之前的窝囊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啊？”
江阳王对苗玄弈抱拳说到：“还请苗蛊师见谅，装傻充愣实在是为了保命，才不得已而为之。”
“难不成真的想孔佑说的那样，其实你最害怕的是升仙道？”
江阳王被苗玄弈戳中痛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几分尴尬：“确实如此，我最害怕的就是如今的升仙道。”
侍女为三人搬来华美的座椅，桌子上还点着一炉熏香。那熏香的味道和江阳王身上的一模一样。
苗玄弈闻了闻熏香，十分好奇地询问江阳王：“这熏香里可是加了通明藤？”
江阳王身后的侍女开口回答苗玄弈的问题：“是的。通明藤的味道能让升仙道的道人们莫名感到烦躁，因此他们从不在这所寝殿多待片刻。”
“这通明藤是扫晦驱邪的好东西，你们拿来当熏香实在是暴殄天物。”
江阳王吩咐身后的侍女，取一些通明藤送给苗玄弈，然后才开口和孔佑两人解释当下的情况。
“这江阳王的位置，本不该是我的。但是我那龙章凤姿的兄长暴毙之后，却让我平白得了这个王位。”
江阳王许久未曾和别人提起过自己的兄长，此时再说起，言语间和眼神中无不透露着思念与向往。
“兄长他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将他手里的势力全都交给了我。他让我小心升仙道，让我装傻充愣。让我在危险时就用手里的势力离开江阳城。”
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巴，咸涩的味道让江阳王回过神来。他将脸上的眼泪擦去，笑着对孔佑二人说到：“让两位见笑了，只是许多年未曾和人谈起我的兄长，一时情难自禁。”
江阳王收拾好情绪之后，便很快和孔佑两人讲清了江阳城眼下的形式。
在江阳城里有一个叫做‘堂会’的组织，这个组织吸纳众多穷苦百姓，通过某种手段让这些百姓吃人肉。吃了太多人肉的百姓会逐渐变成没有理智又力大如牛的疯子。在这些疯子造成破坏之前，就会有升仙道的道士将其捉拿回去。
而江阳王的兄长，正是因为发现了‘堂会’的组织和升仙道的隐秘联系，才被升仙道灭口。
江阳王这些年表面装傻充楞，其实暗地里一直还在继续兄长未完成的调查。
“不知两位，可愿助我？”
孔佑倒是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一盘棋，开口问到：“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第一次见面就告诉我们了？”
江阳王苦笑一声：“昨夜，那升仙道派来监视我的一个道士死了，那行阳便来警告我，说若我再动心思，这江阳王便换个人来坐。”
江阳王起身，对着孔佑跪拜，将自己的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声音颤抖：“我不怕死，但是我还没完成兄长的遗志。我已经走到绝路了，但是我不甘心。”
“还请两位帮我。”江阳王说完就要叩首，但是被孔佑一只手就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手里可有那‘堂会’的消息？若事情果真如你所言，我会帮你的。”
江阳王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孔佑一把手拉了起来，听见孔佑的话，立刻说道：“有，我已经快要调查清楚‘堂会’了。”
孔佑拿着江阳王给的，有关‘堂会’的消息，带着苗玄弈出了王宫。
“走，咱们去这个货郎家里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