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兄与弟
转过头去，旗木白一看着在旁的少女，不由得沉吟道。
“你是……”
“我是夕日红，还记得我吗？”
留着一头秀丽的黑发，身穿便装的少女轻巧地坐在了白一的身旁。
白到有些透明了的皮肤在灯光下微微闪烁着，仿佛能够透过皮肉看到血液在其中汩汩流动。
她对着白一抿嘴微笑，便举起了手中的啤酒杯。
夕日红的那玫红色的眼眸落在了少年的脸上，她心跳微微加快，像是为了强调似地继续说道。
“就是那个坐在你左后方……”
“我当然记得了。”
旗木白一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未曾忘记过任何一名同学，更何况是这些在原著线中出场过了的人物。
“整个班级里最快掌握幻术了的奇才就是你吧。”
“啊，我……嗯，谢谢……”
夕日红强装出来的镇定一下子就被打碎。
她微微低下了脑袋，脸颊上飘现出了两片玫瑰状的微红。仿若微醺之人，在这酒气四溢的聚会中显得极为贴切。
“你居然还记得我……”
这边说着不好意思的话，在旁的不知火玄间吹了声口哨，满脸戏谑地就站起了身。
“继续待在这里我好像很碍事呢……这就不打扰二位了。”
该说不愧是原著里头四代目火影的护卫之一吗。
这种察言观色的本事着实有些底子。
不同于普通人出身的女子……
身为忍者，夕日红一行人早已见证了生死。撇去无谓的矫情与犹豫，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爱憎分明。
行动力也是高的可怕。
夕日红一屁股坐在了白一的身旁，她将手中的啤酒杯递了过来，语气里头藏着几分忐忑。
“白一，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之前在学校承蒙关照，我就想要敬你一杯。”
旗木白一并未有所退缩，他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回道。
“这边才是，学生时代也受了你不少关照，干杯。”
酒水入腹，旗木白一的心情也是微微愉快了些许。他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思绪仅是翻飞一阵就开口道。
“说起来红同学，你从学校毕业之后是加入到的后勤部队吧？作为女忍者而言这的确是个好去处，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浪费了你的幻术天赋。”
旗木白一郑重地转过身来，他盯着正有些微微发愣的夕日红郑重说道。
“在下可以为你引荐一些宇智波族的幻术高手，若是在这些人手底下进修的话，红同学你的本事也会有不少长进吧。”
机会不可多得。
夕日红的确有些心动，只是比起这个……她此番前来之目的可不是这个啊！
“那，那个，我……”
本来想好的说辞被一并吞咽回了肚子里头，夕日红在腹中飞快地打着草稿。
可还没等她继续开口，野原琳已是风风火火地插了进来。
“酒会可不能太安静了啊，你们两个暗搓搓地在这里聊什么呢，快点起来~”
夕日红只能朝着白一恋恋不舍地撇来了一眼，相较之下，当事人却只是抿嘴笑着，看着这些吵吵闹闹的同龄人。
——年轻，真好。
时隔多年的酒会就这么持续到了深夜。
等到了散场过后，三三两两的忍者开始收拾，顺手再将一些不省人事的同伴送回到了住宅里头。
旗木白一走得最慢，他看着已经喝到叮酊大醉的猿飞阿斯玛被山城青叶拖着带走，与店家打过了招呼，这才慢步离开店铺。
如今已是深夜，街边除却了一些酒馆以外，便只剩下了稀稀落落的路灯。
而在店铺正前方的不远处，依旧身穿着暗部束衣的卡卡西，正安静地靠墙而立，似乎在等待着白一出来。
脸庞微红，似是饮至微醺的白一露出了比平时更为张扬的笑容。
“大哥，等了很久吗？”
“还行吧……你喝了很多？”
“大概，有这么多？”
或许已经记不太清了。
简单地比划了一个不成轮廓的半圆，白一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走在了前头。
“还是别说这个了，大哥，要一起走吗？”
“不然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有些无奈地看着步伐都有些踉跄了的白一，卡卡西抱胸的双手垂落。他轻叹口气，慢步上前，最后架起了白一的半边身体。
“身为火影大人明面上的副手人物，你醉成这幅模样，未免也太过于放松神经了。”
“是吗？可我不这样想呢……毕竟大哥你在这里。”
听着旗木白一的‘醉话’，卡卡西的面罩蠕动些许。他的嘴角似乎微微上翘，连带着从未波动的语气都有了轻微的变形。
“你这家伙，可别太捧杀我了。”
兄弟二人并肩走在了稀疏的月光之下。
一人踉跄，醉得迷糊。
一人平静，神清气爽。
“大哥，你就没什么想要问的吗？”
卡卡西下意识地半转过头，他朝着白一凝望片刻，随后平静说道。
“如果是关于脱离暗部这件事的话，我本来的确有很多事想要问你。”
“本来吗……意思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关心了？”
“是啊。”
学着自己胞弟经常会做的动作，卡卡西低语着，抬起了头。
浑圆，明亮的光月垂落天际。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爽感从内心深处涌现，卡卡西的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白一你从小脑子就比我好用，这些年为村子做出的贡献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我相信的判断，既然你决定我要去往正面战场，那我也相信……”
这就是我旗木卡卡西应该经历的磨难。
“这样吗……”
旗木白一微微张嘴，在略感凉爽的深夜吐出一口温热的酒气。
“大哥，谢谢你的信任。”
“说什么傻话，相信你不是应该的吗，我可是大哥啊。”
照顾胞弟，振兴家族一直都是卡卡西之目的所在。
所幸，白一是出乎意料的争气，他不仅没有辱没旗木之名，甚至还比白牙更进一步，做到了真正的青出于蓝。
所以卡卡西便只剩下了一个目标。
“等我上战场之后，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白一。你的性命对于村子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你在听吗？”
看着白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的脑袋垂落了下去，连带着身体都开始发软。
“你这家伙……”
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浑身酒气的旗木白一，卡卡西凝噎了片刻，最后却只是轻叹了口气。
没办法，谁让我是你大哥呢。
“而且你也已经很累了吧。”
卡卡西半蹲下身，将旗木白一顺势安置到了自己的后背。就像是小时候一起上学时那般……二人无声地走在了寂静的归家路上。
……
第二日天放大亮。
终于是酒醒了的旗木白一迷糊地起身，却只能在桌上看到卡卡西留下来的纸条。
看到自家大哥为了提前适应于野原琳和带土的战斗风格，天不亮就已经出门做起了准备，白一不禁微微点头。
他慢悠悠地晃到了门前的信箱处，取出了每日的时政报纸，开始简单地浏览。
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东西，因为上头记载着其余四大忍村的现状，以及关于正面战场的损伤汇报，后勤的动向等等信息……
将能够搜集到的信息进行整合，使得情报的入手，分析，变得更为简便。
这东西便是在白一的强烈建议下，直至两年前才彻底成型了的‘战报’。
几个顾问一开始还对这种行为感到不解，毕竟耗费培养的间谍去收集这种边角情报，在他们眼中并没有什么意义。
可随着汇聚而来的情报逐渐变得准确，且高效。即便挑剔如团藏这般，最后也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抱怨。
“从蛛丝马迹之中也可以判断出村子的一些政治动向，很有意思……原来只要尝试着转换思路，情报的获取也是多种多样的。”
旗木白一的所作所为远不止这些。
或许也正是得益于这些看似渺小的积累，以至于在如今的时间线上，木叶村与云隐村的交战还从未处于下风。
就连阵亡的忍者数，也一并被控制在了最理想的预计范围内。
战报的内容相当有限，通常时候旗木白一都只会简单地浏览一遍，然而今天却有一些看似边角的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桃地再不斩以一己之力屠尽所有同届学生，正式从忍者学校毕业。’
“……嚯。”
那个在正篇里头被垫给了自家大哥的鬼人，原来就是在这个时候崭露头角的吗。
还真是让人感慨。
事情正在逐渐走向正轨，历史的齿轮开始咬合，转动。就像是奔赴着赶往江河的溪流那般，不曾间断，未有停歇……
“或许是时候开始加快速度了……”
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战报，旗木白一站立起身，简单地洗漱过后就径直出门而去。
他先是去了一趟火影大楼。
在向着正准备开始摸鱼的猿飞日斩请了一天假过后，开始犯愁的老头子忍不住问道。
“这么突然，你是要去哪里吗？”
后者站在了办公桌前，向着这位相处了三年之久的恩师露出爽朗笑容。
“说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突然想起有一些事情，需要临时去拜访一下大蛇丸师兄。”
……
大蛇丸。
作为闻名忍界的三忍之一，他的名号远比另外两名同伴要显得更为阴狠。
而这份畏惧并不只是针对其他村子的人，事实上对于木叶而言，这个如同蛇一般冷漠的男人同样让人畏惧。
他的根据地坐落在了远离村子政治中心的地带，旗木白一需要先行去往死亡森林，再绕上小半圈，最后才能直达目的地。
人迹罕至的优势是可以不被人打扰，几近原生态的环境对于研究而言无疑是最为有利的条件。
旗木白一踩着纷乱的虫鸣鸟叫声，平步走入了大蛇丸的势力范围内。
他并没有遮蔽自己的身形的意思，所以并没有走出几步……
很快，一个清冷的声音就从身前窜来。
“停下来！”
旗木白一照做，同时微抬起了头，朝着面前的人影望去。
那是个身穿紧身衣的消瘦女子。
似乎是为了防虫，她在外头披上了件土黄色的宽长风衣，虽是显得滑稽而又不合适，但看着对方那认真的表情，讥讽的话语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旗木白一半抬起手，对着来人瑶瑶一挥，和善道。
“好久不见，红豆。昨天的同期生聚会你为什么没有来参加？”
御手洗红豆。
作为比旗木白一等人要小上了两岁的学生，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与白一并不算是一届的人。
只是迫于学校停课，如今年级的分别也就没了什么意义。
而面对着白一的招呼，将长发高高系起，绑成了马尾状的御手洗红豆并没有给出什么好脸色。
她挑着手中的苦无，摆出警惕架势的同时，目光也紧锁在了白一的身上。
浓浓的敌意在少女的身上蔓延。
“不要用这么熟悉的口吻跟我打招呼，我跟你又不熟！”
又来了。
旗木白一看着对方的莫名表现，此刻只得是忍不住轻叹口气。
他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这个家伙。
“话说在前面，红豆，我跟你之间应该并没有什么矛盾……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每次见我，都会表现得这么讨厌？”
“因为你来找老师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红豆说的正气凛然，作为大蛇丸在一年前收下的弟子，她对于大蛇丸的尊敬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作为平民出身的忍者，只是能够成为三忍的亲传弟子，这本身就已是件足以让人自傲的事实了。
“你每次来找老师都会让他放弃修炼，跟你去摆弄什么奇怪的东西……你这莫名其妙的家伙，就不能不要来打扰老师吗！”
原来如此。
该说对方果然还只是个小鬼吗，居然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对人怀有敌意。
看着这个在原著里头颇为疯批，在初期还挺有人气的配角，旗木白一脸上也是多了几分感慨的神色。
就这么点大的小屁孩，还真看不出来以后会变成那副模样啊……
不过仔细说来，御手洗红豆眼下也不过七岁而已。
似乎这种反应也还算是正常？
“因为不想让事情闹得太僵，所以我最后再问一遍……”
旗木白一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为和善些许。
“能否麻烦你带我去见大蛇丸师兄一面呢？”
“滚开！”
回答少年的是一柄破空而来的苦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