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定义霸凌:什么是霸凌,什么不是霸凌
一开始他们会无视你,接着嘲笑你,
进而打击你,但最终你胜利了。
圣雄甘地
(Mahatma Gandhi)
“我小时候第一次感到自己不对劲是在我被同学霸凌的时候”“当我小时候被同学霸凌的时候,我就开始崩溃了”“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失去了自信,还和我的朋友们闹翻了”……在世界各地的心理咨询室里,每天都能听到和这些类似的话。当我刚开始做心理治疗师时,我会惊讶于有这么多来访者将他们第一次感到抑郁、焦虑或其他心理健康问题的时间追溯到他们小时候被霸凌和孤立的时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这部分内容。
根据都柏林城市大学国家反霸凌中心主任詹姆斯·奥希金斯·诺曼博士的说法,霸凌是指“拥有更大权力的人实施的反复的、攻击性行为”。霸凌通常是故意和有预谋的,往往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霸凌行为一般会在孩子12岁时达到顶峰,而网络霸凌则在15岁时达到峰值,但任何受过霸凌的人都会告诉你,霸凌绝对不只发生在这些年纪的孩子身上。然而,如果我们想要知道霸凌的动机是什么,那么我们就必须放下指责,并理性地分析这一领域的问题,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找到如何降低霸凌的影响、强度和频率的方法。
霸凌有许多不同的类型,主要类型如下:
● 言语霸凌
您可能比较熟悉这类霸凌,它是指被人用语言进行辱骂、贬低、嘲笑或威胁。这类霸凌可以是面对面的、书面的或是通过手机进行的,它也包括用语言进行性骚扰。
● 肢体霸凌
这类霸凌包括被人殴打和绊倒,或是东西被他人偷盗和损坏,它还包括被人性虐待。
● 社交霸凌
这类霸凌包括在社交中被人冷落、忽视或是造谣,这通常是最难识别和处理的霸凌类型之一。
● 心理霸凌
这一类型的霸凌也很难被精准地定义,它包括被人用轻蔑的目光注视、跟踪、操纵或是受到他人其他不可预知行为的影响。它通常不像其他类型的霸凌那么明显,你可能会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想象而已。
● 网络霸凌
这类霸凌包括在社交网站上被人用邮件、短信中伤或是骚扰,或者被他人盗取账号等。这是一种新兴的相当可怕的霸凌方式,因为你会觉得被这种霸凌压得喘不过气。
为什么有人会霸凌他人
通过观察大自然,我们可以发现生物有一种本能的欲望,那就是获得控制身边环境的力量,以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当这种需要得到满足时,身体就会感到满足。许多人和动物或多或少还有另一种天生的欲望,那就是聚集在一起,然后建立一个等级秩序。但动物和人类倾向于形成群体是有正当理由的,弱小的动物需要群体中强者的保护,对于动物来说,群居比独居更容易活下来。
“啄食秩序”(pecking order)一词(最初用于描述鸡群的等级行为)描述了包括人类在内的许多物种赖以生存的社会组织系统,这一系列的等级命令在动物中非常有用,因为它能阐明形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所以团队合作会更为高效。
当身处压力与冲突之中时,动物和人类建立等级秩序的本能会加强。因此,如果我们的国家处于战争状态,我们就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领袖,这样我们才能获胜。同样,如果一个群体受到袭击,那么对于等级秩序的需要就会增强。但遗憾的是,由于我们社会中的竞争压力,许多孩子常常会有一种危机感,所以他们想要在自己去的任何地方都建立等级秩序。这些孩子觉得需要一个或一群领导者,因为没有领导者他们感觉不安全。他们的不安全感驱使着他们为群体中的每个人都设定明确的角色,这样他们待在团队中才会感到安全。
弱小的群体成员如果想要活得好,就尤为需要一个强大的群体,因此他们往往比强大的成员更有戒备心。弱势成员往往对新人怀有敌意,因为他们会感到更大的威胁,新人让他们觉得自己在团体中的位置岌岌可危。他们担心团体凝聚力受到威胁,并且拒绝新的变化,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会因此处于不利地位。如果轻易地允许新人加入或者退出团体,那么这个团体就没有强大的凝聚力。因此,在所有团体中,有时是较弱的成员去劝说强大的成员排挤和孤立新人。当然,并没有多少成员意识到他们维护团体纯粹性的原始本能。相反,弱势成员只是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冲动想要送走新成员并让他们待在该待的地方——那就是团体之外。
最近,当我6岁的儿子参加足球训练时,我很清楚地看到了小男孩之间等级森严的现实。我只是惊讶于我温和的小男孩会经常在球场上突然和其他孩子打起来。在训练中,当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等级秩序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见不一致就会让男孩们把对方的头撞个稀烂。我的儿子是新来这个街区的孩子,在最初的几周里,他似乎每次训练都要和别人打架。几个月后,男孩们似乎已经确立了等级秩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现在很少发生暴力事件了。但与此同时,我8岁的女儿——一个明显比我儿子更果断勇敢的孩子——据我所知却从未参与过打架。
尽管性别之间的差距每天都在缩小,但女孩仍然倾向于用一种更加精妙和谨慎的方式建立等级秩序。当我的女儿罗伊辛第一次去上舞蹈课时,女孩们会对每个人的衣着、举止、吸引力和受欢迎程度进行细致的考察,以便建立起等级制度。当每个人都知道了自己是谁,也知道她们在社交秩序中的相对位置时,女孩们才可以继续享受彼此的陪伴,并学习如何跳舞。然而,如果有人在这堂舞蹈课上做了出格的举动,那么我毫不怀疑,那些炙热的目光和激烈的言论会让这个轻率的女孩很快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去。
人性与竞争文化
心理学家认为,所有人类——包括我们每个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对某种权力或是地位的需求。这种需求可以很强烈,也可以非常微弱,这因人而异。对于那些需求不那么强烈的人来说,他们很容易得到满足,例如,当他们和朋友一起骑车或是玩游戏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满足了。然而,对于权力需求更为强烈的孩子来说,他们想要在所有情境下处于主导地位。这样的孩子通常有远大的目标和坚毅的品格,他们也可能会非常好胜。这些对权力有强烈需求的孩子通常喜欢赢,因为他们有更强的控制欲,并且希望自己是老大。
人类对于权力的普遍需求也会带来一些问题,由于地球上资源有限,权力需求较强烈的人往往会奴役那些不那么有控制欲的人。不仅如此,资源有限也意味着世界上总是存在一定的竞争——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富人——因此总是那些最需要权力的人、最愿意为了争夺优势地位而“打败”其他人的人,最终成为有钱人。
我们聚集在一个群体中的倾向与我们为了有限资源而与群体成员竞争的倾向之间,往往会达成微妙的平衡。一些社区的成员如果不依赖彼此就无法生存,因此在这些社区、城镇和村庄中,会培育出一种相互支持与合作的氛围。但是生活在更富裕的地区的人通常不需要依靠别人生存,因为他们不依赖社区也能过得很好,所以这些人往往会有一种强烈的保护自己既有利益的欲望。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越有钱的人越容易成为利己主义者,通过保护自己的既有利益、确保他人不会超过自己的地位并与他们圈子里的其他人竞争,这些人的权力需要得到了满足。奥利弗·詹姆斯(Oliver James)的论辩著作《身份的焦虑》中进一步阐述了奉行物质主义和受商业驱动的社会如何以及为什么往往更具竞争性、侵略性,也更个人主义、更自私以及更恃强凌弱。
根据西方的思想观念,为了生存壮大,我们必须“打败”所有人。但我们不可能打败所有人,所以有许多人成为“赢家通吃”观点的受害者。现在许多成年人给孩子传递了错误的观念,让他们觉得打败别人是他们能做的最了不起的事情。这样做的问题在于,在一个人人痴迷于成功、打败别人和成为“最强者”的世界里,我们无意中创造了一种霸凌文化。像《英国达人秀》和《学徒》这种流行节目倾向于美化霸凌,而诸如《使命召唤》和《部落冲突》等大量电子游戏则是在以娱乐的名义美化暴力。一些魅力型的管理者往往也是恶霸,这再次说明比起温文尔雅、善于思考的君子,现如今我们更尊重强大的恶霸。如果有影响力的成年人鼓吹这种“赢家通吃”的观点,那么希望孩子们不通过凌驾于他人之上来获得优越感是不现实的。可悲的是,最容易被霸凌的人往往是群体中尤为需要同情和被温柔以待的孩子。
尽管设计社交媒体的初衷是为了加强人与人之间的联结,但它事实上也会离间我们,因为我们在社交媒体上总在情不自禁地计算“点赞”和“朋友”的数量,并通过将自己与他人进行比较来量化我们的社会地位。即便是让孩子们进入大学的教育制度,也是在提倡“赢家通吃”的观念。在这种教育体系中,每个申请者都要与他们的同龄人竞争。因此,如果你碰巧遇上了有特别多聪明的竞争者的一年,那么你绝对会发现,要进入你喜欢的大学比其他时候都难得多。
即便与50年前相比,西方国家的大多数人都相对更富裕了,我们不太可能饿死、因营养不良而患病或是无家可归。但是,人类渴望权力的本能却并没有为我们的好运而拍手叫好,而是驱使我们进一步控制我们身处的环境,保护我们的财富,寻求更多的财富、更好的假期和更大的“成功”。我们过分关注物质与成功的问题在于,这会创造出一个环境更加恶劣的社会,一个认为“权力”至高无上的社会。受到霸凌的孩子更有可能将这种观念延续下去,而将霸凌视为一种实现自己目标的有效方式的家庭也更有可能培养出霸凌别人的孩子。不幸的是,这些家庭中也可能出现更多被霸凌者,因为家庭中性格温和的那些人已经习惯了被欺负。
关于霸凌的神经科学研究
近年来研究者们在神经科学方面做的开创性工作激发出许多关于霸凌的新理论。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大脑中的杏仁核会触发我们的“战斗或逃跑”反应,而一些心理学家认为它还会触发第三种和第四种反应,即“战斗、逃跑、僵住或讨好”反应。当我们认为自己正在遭受攻击时——无论是在昏暗的巷子里被人抢劫,还是在丛林里被狮子追,或是在球赛的第一天被一个咄咄逼人、追求权力的孩子威胁——我们都倾向于先行动再思考。有些人会奋起反抗,有些人仓皇逃窜,有些人僵在原地,还有些人会试图安抚攻击者,但只有事后我们才会分析并思考我们的行动是否正确。
如果我们考虑到动物建立一个让所有成员感到更强大的群体或社区的本能,并将其与我们对杏仁核的了解结合起来,我们很快就会理解为什么群体中更弱、更没有安全感的成员(也就是协助者)会经常劝说他们更强大自信的同伴(也就是潜在的霸凌者)去打压“外来者”。群体中弱小的个体更容易受到威胁,因而他们比强大的个体更需要将群体团结在一起。当较弱小的成员感受到威胁时,他们的杏仁核就会被激活,然后立刻进入“战斗模式”,因为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放心,他们用恃强凌弱的强大性格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不幸的是,被霸凌者通常会进入“逃跑”模式,这就让协助者和霸凌者们迅速感受到权力带来的愉悦感,所以他们会经常回到同一个目标处,想要反复感受这种快感。
不过也有一些好消息,因为对大脑的进一步研究表明,在前额叶的帮助下,人类对于杏仁核的反应已经得到了进一步发展。这给了人们尝试说服、安抚或智胜对手的机会,因此高情商的人通常可以通过谈话摆脱霸凌的局面,因为他们更容易理解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局面,也知道需要说什么来安抚他人。正是这种干练精明的本事可以帮助被霸凌者摆脱霸凌,并在社交群体中获得更安全的位置。
霸凌和冲突的区别
人们越来越喜欢在实际上并没有发生霸凌时,就哭喊着认为某件事属于“霸凌”。很多人觉得“霸凌”这个词被绑架了,它的原意被轻率的过度使用所糟蹋和稀释了,这种语言里悄然而生的变化意味着谁是霸凌者、谁是被霸凌者并不总是那么清晰。因此,当“霸凌”这个词被误用和滥用时,所有人都是输家,它扭曲了公众对霸凌者的看法,并让那些被误认为是霸凌者的人产生了愤怒和共鸣。
对霸凌实质认识的缺乏进一步加剧了霸凌问题。我的两个孩子一遇到冲突,就会大喊大叫着认为这是“霸凌”。他们是这个时代的孩子,所以在学校里、在他们的活动中、从其他人那里,他们都已经被灌输了霸凌不好的观念,因而这是一种快速获取成年照顾者充分关注的方法。就这样,有时这对吵吵闹闹的姐弟会突然在车后座大喊“你是个恶霸”,就为了争夺妈妈的关注。
霸凌是比你更有权力的人在一段时间内对你重复进行的卑鄙行为,戏弄不是霸凌,嘲笑也不是霸凌——尽管它并不友好,还可能造成创伤,但这种嘲笑必须由更有权力的人在一段时间内重复进行,才能被称为霸凌。与某人发生持续的冲突或分歧也不是霸凌,刻薄或是不友善也不能被归为霸凌,除非这种行为反复发生,而且施害者比被施害者更有权力。
吉娜来找我咨询,因为她对班上另一个同学的霸凌指控感到非常痛苦。吉娜有家人从政,她喜欢和任何愿意参与的人讨论复杂的问题。她是一名无神论者和科学主义者,而她的一个同学波琳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持有神创论的观点,这让吉娜很生气。此外,吉娜和波琳还都是班里第一名的竞争者,这让情况变得更加棘手。于是,吉娜开始像一只疯狂的猎犬一样引诱波琳和她讨论进化论,然后再用科学理论让她眼花缭乱。吉娜享受着讨论的每一刻,而波琳对此却很害怕,于是就开始装病,这样她就不用上学了。波琳的母亲打电话给校长,要求对吉娜的霸凌行为采取相应措施。吉娜被拽进了校长办公室,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因为霸凌他人而被投诉——吉娜以为自己只是在进行知识分子间的探讨!虽然吉娜愿意进行咨询,但她还是对事态的发展感到困惑。我告诉她,如果一个人愿意开展理性的辩论而不越界辱骂他人或强行让他人闭嘴时,那么他们就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霸凌他人,他们可能只是富有激情。她听后松了口气。有些人极为固执己见,他们喜欢挑战别人并与别人辩论。有些人不喜欢这样的人,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人很有对抗性、很烦人,所以他们可能会刻意和这样的人保持距离。但话又说回来,也有人不喜欢这种隐藏自己想法且拒绝参与讨论的人。
被过度保护的“棉花娃娃”
在这个满是被过度保护的“棉花娃娃”的时代,许多孩子都习惯于指望离他们最近的成年人来拯救他们,以至于他们到了十几岁的时候还没有发展出任何自我照顾的能力。我在做心理治疗师时,经常会遇到这些无辜的、备受宠爱的孩子,他们还没有机会去学习抗逆力、自我保护或是良好的社交技能。
我之前写的书探讨了现在有多少孩子没有机会学习如何独立处理问题,不论是小问题还是大问题,他们都没有学习过。因此,当他们被霸凌时,他们常常会请求父母或者老师来帮助他们,并且满怀期待地认为成年人能像以前一样拯救他们。在这些孩子进入中学之后,他们会突然发现成年人不再适合或者不可能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争执,这让他们非常不安。的确,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会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没有安全网的悬崖上掉了下来,因为他们的父母和老师虽然提供了可以帮助他们的策略,但最终还是希望孩子们能自己解决问题。
但这些孩子还不能独立解决问题,因为他们还没有任何实践经验。这些青少年没有应对冲突的经验或知识,所以有时一些应该很容易处理的冲突可能会演变为霸凌,因为侵犯者发现被欺负的孩子每次一难过就会跑去找妈妈,棉花娃娃们的笨拙就成了霸凌者戏弄他们的另一个原因。被霸凌者可能会错误地认为他们的父母或者老师会阻止霸凌行为,而他们往往不明白,他们的力量实际上在于他们的内心。如果父母不教他们如何应对冲突或者困境的话,那么当孩子离开青少年时期时,他们就不完全具备成为一个健康正常的成年人所需要的能力。
为什么我们会对想象中的伤害这么敏感呢?为什么我们总是纠结于一个负面评价而忽视那些积极评价呢?这本书旨在让人更全面地了解霸凌,因此需要对日渐增加的对霸凌行为的不当指控和侵犯文化进行深入探讨。
我们中的许多人,在某些情况下,最终会扮演受害者。一般来说,我们这样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局面或是应对问题。如果这种方法没有奏效,那我们可能会寻找更多有用的应对策略。然而,如果扮演受害者确实能够带来预期的结果,那么许多人就会陷入这种行为模式而不自知,我们将在第4章更详细地讨论这个问题。
“哭霸”(cry-bully)是一个矛盾的名词,它是指那些为了主导任何局面而扮演受害者的人。颇有争议的记者朱莉·布尔奇尔(Julie Burchill)言简意赅地将哭霸定义为“一种受害者和胜利者、爱哭者和暴虐者的可怕混合体”。以前,霸凌者会朝受害者的脸上踢沙子,而我们则支持受害者取得胜利。但现在的情况要复杂得多,现在一说到霸凌,人们最常见的反应是谨小慎微,因为他们想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当我告诉同事们我正在写一本关于霸凌的书时,这一点变得非常明显,许多人来联系我,明确地请求我将日益严重的对霸凌的不当指控写到书里。
我经常在全国各地的学校和各种组织里做演讲,就在最近,我受邀去一所存在严重霸凌问题的学校做讲座。事先我了解到,有一个叫尼亚芙的女孩霸凌了她的许多同龄人,也正是因为她我才被邀请来做讲座。就在我刚播放我的第一张幻灯片时,尼亚芙就开始哭泣。让我非常惊讶的是,尼亚芙在整个讲座过程中都一直在不停地啜泣,她会抓住每一个机会大声解释她是怎样成为霸凌受害者的。房间里面其他人的敌意清楚地表明了尼亚芙的同伴如何看待她的鳄鱼眼泪,然而尼亚芙显然非常痛苦,并且认为自己是霸凌的受害者。
可悲的是,由于霸凌行为会立即引起人们的注意,一些霸凌者会假扮成霸凌的受害者,从而获得权力并控制局面。在电影《贱女孩》(Mean Girls)中,雷吉娜·乔治(Regina George)这一角色在失去她凌驾于她人之上的权力之后就变得有些疯狂,于是就在她们学校校长面前假扮成霸凌的受害者。雷吉娜给校长看了一本自己写的小册子,里面全是关于学校里每个人——包括她自己——的可怕的事情。雷吉娜这样做是为了通过扮演霸凌的受害者来控制局面,也许这样有些疯狂,但奇怪的是这很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