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给我说这是个学徒？
考试的日子终于到了。
每年厂里的等级考核都是厂里的大事。
因为直接关系到广大职工的切身利益，也格外引人注目。
除了学徒转一级工，一级工定二级工之外，三级工以上都是有比例限制的。
不是说想参加考试就参加考试的，哪怕是技术达到标准了，没有空余名额也得干等着。
而且不同单位的不同工种上限也天然有所区别。
比如傻柱虽然厨艺精湛，但是评级别肯定不如在国营饭店里升得快，升的高。
而如果在饭店里当电工，干的再好也难评上八级电工。
锻造车间里早早就清理出一块场地用来考试。
主考官介绍了考试注意事项。
这次考试为了体现公平公正，厂里特意请来兄弟单位的师傅作为考官。
林卓倒是无所谓，只是个别技术不太过硬的工人心里有点打鼓。
如果是自己厂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少会给个面子。
外厂的谁也不认识，那可就全靠个人本事了。
随着考试进行，考过的兴高采烈。
没考过的垂头丧气，有些心理素质不好的甚至当场就哭了起来。
刘海中也在旁边围观，心中非常郁闷。
他从心眼儿里不希望林卓通过考试，把林卓忽悠进锻造车间本就是为了坑他。
可是最近几天，他也偷偷看过林卓干活，通过考试是绝对没问题。
自己把林卓弄来锻造车间，反倒真成在帮他了。
谁知道他在乡下还打过铁，而且打得那么好。
锻造车间的工人都在考场周围，甚至还有些其他车间的工人也过来看热闹。
大家都听说一个进厂不到一个月的锻工，就直接参加考试，都想过来看看热闹。
此时，主考官拿起一份名单，念道：
“参加三级锻工考试的有，张三，李四，林卓……”
站在林卓旁边的黄福生没多说什么，只是给了林卓一个加油的眼神。
围观群众们一阵骚动。
许多不太了解情况的工人们交头接耳起来。
“林卓是哪个？”
“就是那个最年轻的。”
林卓是参加三级考试里最年轻的，看上去非常显眼。
“三级？我没听错吧？”
“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不是进厂才不到一个月嘛。”
“不会是个关系户吧。”
“关系户，给你个关系，让你丫考八级，你敢考吗？”
“别闹，还八级呢，让他考五级他也不敢上。”
考官公布了考试内容，刚准备宣布考试开始，突然车间门口走进一群人。
围观的人群顿时有些骚乱。
“厂长来了。”
林卓向来人看去，正是杨厂长。
杨厂长向主考官挥挥手，示意考试继续，考官这才宣布考试开始。
周主任见杨厂长来了，连忙快步走到杨厂长面前，恭恭敬敬地道：
“老团长，您过来了。”
杨厂长皱了皱眉，假意批评道：
“给你说了多少次，在厂里得叫厂长。”
周主任笑着答应。
杨厂长看着正在考试的工人，道：
“老周，你给我吹得天花乱坠的小子是哪个，我倒要亲眼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厉害。”
“入厂不到一个月你就吵着让他考三级工，咱们厂这几年还真没这种情况。”
周主任指了指林卓的方向，道：
“就是那个最年轻的，他是前段时间工伤去世的林师傅的儿子。”
“厂长，我您还不了解吗，没把握的事，我哪敢跟您乱说，您就等着看吧。”
“小林要是通过不了考试，您把我车间主任撸了都行。”
杨厂长对自己这个老部下还是很了解的，他只是对这个叫林卓的年轻人有些好奇。
听到考试内容，林卓心里有了底。
考试难度对于三级考试来说算是中等偏上，但对于林卓来说，则完全不在话下。
蒸汽锤在林卓的操控下，时快时慢，时轻时重，不停地敲击着烧的火红的工件。
林卓握着大钳子不时地翻动着工件。
很快，林卓第一个举手示意完成。
20分钟的考试时间，林卓只用了10分钟就完成了。
众人顿时一片惊呼。
“这也太快了。”
“别人才刚完成一半呢。”
“别光图快了，质量不知道怎么样。”
又过了几分钟，其他工人才陆续完成。
几个评委等工件冷却，拿着测量工具开始检查。
很快，评委将全部工件检查完毕。
主考官将评委打分汇总起来，准备站起来公布成绩。
一个评委眼神看向林卓问道：
“老王，问句题外话，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主考官，看了眼，道：
“那是这个月刚进厂的学徒工，林卓。”
几个评委一脸的不可置信，道：
“这怎么可能。”
“干十年能干成这样也算很不错了，你给我说这是个学徒工？”
主考官也是一脸的无辜，道：
“这我有必要骗你嘛，资料里明明白白写的。”
“据说是之前在老家学过打铁。”
几个评委这才一脸了然，若非如此，不到一个月学成这样，那真成神仙下凡了。
“老王，刚才我们几个讨论了下，小林这个水平，评三级工一点问题没有，反倒是有些屈才了。”
“我们希望能把他直接评为四级工。”
主考官闻言，一脸的为难。
“直接评四级工？这种事，我们厂可没有先例。”
“老王，你可想清楚，这么年轻，就能有这么好的技术，不能把人家给耽误了。”
“你们轧钢厂要是评不了，我回去就让我们厂长把他调我们机械厂去，我们给他四级工。”
“老张，你别痴心妄想，我们汽车厂也能给四级工，我们汽车厂可比你们厂大多了。”
“老李，你怎么耍赖呢，我先提的好不好。”
王考官见几个评委争吵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
“各位师傅先别着急，我们厂长就在这里，我这就去请示一下厂长。”
考官迟迟没有公布结果，围观的人群也议论纷纷。
“是不是谁的考试成绩有问题？”
“有可能，这次找的可都是外厂的师傅，人家可不给打感情分。”
“说不定就是那个学徒工不合格，还是年轻啊，毛毛躁躁，光图快了。”
“这下锻造车间可下不了台了。”
人群中的刘海中也巴不得林卓过不了。
刚才隐隐听到评委们提到林卓的名字，八成是他成绩不行。
林卓考试不通过，刚好厂长还在这，周主任在厂长面前丢了面子，以后林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林卓啊，林卓，和我斗，还是太嫩了啊。
刘海中想到这，一脸的得意。
杨厂长见久久没公布结果，微微皱眉。
此时，主考官来到杨厂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