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哈里木手里提着个袋子，跟着包晓军一起。包晓军让捡哪个，他就捡哪个，绝不多动手。

其他民兵散开来，不时有人拿着蘑菇来过来问包晓军，包晓军则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们，哪些是狗尿苔、毒鹅膏伞不能吃，哪些是牛肝菌、大白脆可以吃，哪些是马勃可以当药之类的。当看到李新兵拿着一个羊肚菌过来的时候，包晓军乐了，说你这回真是运气好，这蘑菇是羊肚菌干货在县里卖一两千一公斤呢，新鲜的也要七八十，这可是好东西。他这么一说，大家立刻围了上来，来看这贵重的羊肚菌，随后便散开来，想要找找看看自己能不能发现这珍贵的蘑菇。虽然大都没找到，但大家心情还都不错，收获也不少。出来后，大家心情也都好很多，和包晓军开起了玩笑。

蘑菇找得差不多，包晓军又带着大家开始采野菜。松树林子上面有一大片草地，这里阳光充足，空气很好，青草和野菜长的非常棒。包晓军带着大家采了不少野芹菜、蒿本之类味道很好的野菜。山里的景色很美，东西也多，如果不是包晓军催促着，队员们甚至都不想回去了。

回营区后，包晓军不负重望，下厨给大家做了一桌子美味。

饭桌上，他给大家介绍着凉拌蒿本、野芹菜炒羊肉、羊肚菌炖鸡汤等等。从来没吃过的美食让队员们大快朵颐，哈里木说下次一定让包晓军指点，他亲自做——先前在厨房，他也算是偷师了。

叶尔江看出来包晓军其实喜欢搞点这样的野味儿。他便从仓库里取出了老罗留下来的堵网，告诉包晓军这是老罗在小河上流堵鱼用的。既然打算给现场会的队长们搞点好吃的，其实可以去河上游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包晓军少见叶尔江这么主动给自己找事做，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大概率是叶尔江想让自己留下来的另外一个策略。只有喜欢上这个地方，才能有更多留下来的理由。虽然这个方法挺笨拙的，但包晓军并不讨厌。

他打算过一天就去河上游看看，顺便也把蒙玛拉尔的环境都熟悉一下。

第二天吃过早饭，安排了当天的事情后，包晓军便带着堵网出发了。小河旁边是一条羊肠小道，从北天山隧道的辅道边上直通东南面的山里。他提着网往顺着小路往山里走，边走边注意着脚下——有牛羊粪。

沿着小路往前走出不过五百米，地势就开阔起来，随之而来进入眼帘的是起伏的山间草原。小河在这里分岔，一条支流从山里流出汇了进来，主流依然是在山间草原中起伏，不知道源自何处。

包晓军看着山里小河支流的情况，然后找了一处有落差的地方，将堵网两边两根木杆插入水边，让水流完全冲开堵网。这样有鱼儿从上流下来的时候直接就会进入堵网，因为水流比较急，加之有落差，鱼便出不去。

做好这一切，包晓军洗了一把手，站起来向着山间草原走去，他已经看到那边有哈萨克毡房点缀在绿色草原上。走近一间毡房的时候，有土狗跑出来冲包晓军狂叫着。包晓军急忙捡起一根木棍做好防备，随后就看到毡房里里走出一个哈萨克老奶奶，包着头巾，弯着腰往外看。

狗看到老奶奶出来，急忙后退到老奶奶身边，然后扭头又冲着包晓军叫了两声。包晓军走了过去，大声说着自己的来历。

老奶奶笑着摆了摆手，嘴里说出来的是哈语，显然她不懂普通话。包晓军有些为难，这样怎么交流。这一会儿也没看到毡房里有其他人走出来，显然现在就老奶奶一个人在。老奶奶也知道双方语言不通，她笑着冲包晓军摆了摆手，示意他跟进来。

包晓军不好拒绝，便跟着老奶奶走进了毡房。那牧羊犬收了声，绕着包晓军闻了闻，包晓军还有些警惕，不过狗并没有咬他。老奶奶进了毡房后，从炕桌后面拿出一个包来，打开摊开在炕桌上——原来是一包掰开的馕。

包晓军的记忆匣子一下就被打开了。在边防连的时候，他跟着连长去巡逻，经常在半路上去边防线上的牧民家里。不管那些牧民认识不认识他们，只要他们进了毡房，就会被当成客人，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馕，倒上奶茶让客人食用。

果然，老奶奶放好馕，取了一小碗酥油、一小碟蜂蜜后，又去冲奶茶。

包晓军想要拒绝，却不知道怎么说。简单的吃了一块馕、喝了一碗奶茶后，包晓军告别了老奶奶，离开了毡房。他下决心，回去后一定要把民族语言学好。

接下来他又走了好几处毡房，好在有一家有个少年在，听得懂普通话，包晓军才算是摸清了这里的情况。

这附近有七家牧民在放牧。他们也是才从冬牧场转过来，等到冬天下雪之前，再从这里转场去冬牧场——也就是说，这里是他们的传统夏牧场。

包晓军给小伙子讲了铁路护路知识，让他给家里的大人说一下，着重强调了放牧不能去铁路边上，小伙子表示明白了。

包晓军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回到河边，起出堵网，发现里面有三四公斤沟鱼和白条，算是收获丰富了。白条还好说，沟鱼对水质要求很高，算是本地一种比较稀罕的河鱼，算是有口福了！

接下来的几天，包晓军把蒙玛拉尔西面也探索了一下。那边沿着铁路线有两个短隧道，更远的地方铁路就是在山间穿梭，在通过河沟的时候，还有高架桥承接。

蒙玛拉尔西面的地形，出了山之后，就是一片林地，随后就是大草原——和YN市的托乎拉苏草原接壤。

草原上，包晓军还看到了憨乎首的旱獭时不时的冒出头，看着他这个有些冒昧的来客。

这片草原上星星点点有着哈萨克毡房，牧民们在自己承包的草场里放牧。偶尔会有穿行的汽车通过。

以吐尔江先前的介绍，这些汽车大部分是过来旅游的。

对于一些热衷于旅游的人来说，这里就是他们传说中的秘境了。没有被开发，路况很差，旅游的资源非常的原生态，雪山、林海、草原、河流加上偶尔出现的高山湖泊，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天堂。

看了一圈，其实也就是东西两面，然后把“辖区”里的牧民情况大概摸了摸，这就已经到了要开现场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