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子改运道父得擢升 初进荣府瞧见众相(一)
躺在床上,贾瑁心中琢磨。
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善功现在也有了稳定的开路,如此这般,当真前途一片光明。
想着想着,贾瑁便进入了梦乡。
时间在无声中流走,转眼间,便又是五天过去。
这五天里,贾瑁仍然坚持习武,只是可惜,他似乎陷入了瓶颈,体质再没有过增加。
除了习武,他也寻来了许多书看,不限于话本、名著……
如此一来,不论是气质上看,还是行走坐卧,他都是越来越像一个土生土长的大乾人了。
……
大乾六月二十七日。
贾瑁刚挑水从藏阳山回来,一进院子,他便被张氏叫住了。
“瑁儿,今晌午便不要出去了。刚才府里小子过来传话,说让你们未时初进府吃席去。”
“吃席?”
张氏的话让贾瑁皱起眉头来,他回问道:
“母亲可知是为何?你我母子,恐怕并不在府里老爷眼中。”
“这我倒是也不知,那小子风风火火,急躁的很,话说完便走了,也不给我细问的机会。”
“不过,既然府里请,那我们就去。我一早才寻到适合的礼,一会便带上去。如有喜事,便随些银两,倘若只是平常聚相聚,便将礼送给老太君,也不唐突。”
张氏说完看向贾瑁。
贾瑁点头道:“母亲所言极是,就如此办吧。”
“嗯?母亲可记得府里那小子几时来的?”
得益于智慧的提高,贾瑁话音刚落,他便突的在心底想起一种可能。
“巳时末。”
“巳时末,恰好和下朝回府差不多的功夫。”
贾瑁心里思索起来。
上次他运道增加,不过一月,远在辽东的父亲便立功被永和帝擢升为千户所左千户。
这一次他运道多了两点,想来父亲那边,定然也会有不小的好处。
难道是父亲立下了什么大功?
如果只是区区一个千户所千户,恐怕还不值得贾府来请他们母子。
贾瑁正想着,突然有人敲响了院门。
“叩叩叩~”
“来了。”
贾瑁一声招呼,前去打开院门。
院门外,上次有过一面之缘贾琏正站着。
看着贾琏上门,贾瑁心里更是确定,恐怕这次他父亲是连跳了几级,不然他母子俩何德何能,能让一等神威将军的嫡子过来请。
只是不知,辽东二十四卫所,父亲是做了哪个地方的指挥使或者指挥同知。
“琏二爷。”
贾瑁心里想着事,面色却是如常。
他同贾琏行了一礼,开口道:“琏二少爷怎地突然前来,寒舍简陋,还请院里说话。”
贾瑁将贾琏请进院里,待给其沏上茶水,二人坐下,他又道:
“刚我回院,母亲同我说府里相请,我这正苦恼,不知府里有了什么喜事,还请琏二爷说个,免得一会唐突。”
贾瑁说完,贾琏轻咳了声。
他开口道:“你我兄弟,叫我二爷,实在扎耳。”
“府里也无什么大事,只府里夫人与我说了一门亲事,恰好老祖宗心血来潮说想你了,便请你过去。”
“前些日子,瑁弟在镇国府扬我贾家威名,老祖宗听了甚是欢喜,这次瑁弟去,只怕是有领不完的赏。”
贾琏说完,贾瑁便笑了起来。
“哈哈哈,竟是琏二哥要成亲了,恭喜恭喜,不知良配哪家啊。”
贾瑁心里虽然清楚,贾琏口中的所谓‘府里夫人’是那王夫人,也知道王夫人给贾琏介绍的,定然是那王熙凤,不过,此时他却装作一无所知,问了起来。
“夫人说是王家的小姐,不过此时八字还未有一撇,不好声张。”
贾琏话里有些腼腆,不过那闪烁的眼睛,却是已经暴露了他心中的欢喜。
贾瑁看着心里暗笑,不过他也懒得拆穿,左右和他也无什么关系。
如此,二人吃了两口茶,等到张氏备好礼物,他们便一道往荣国府去了。
荣国府门口还是往日景象,几个门子半死不活的躺在树下歇凉。
贾瑁见贾琏习以为常,心里一声长叹,而后淡漠着脸,从旁边角门进了荣府。
一进荣府,富贵景象便扑面而来。
只见奇花异草,路上随处可见,往来丫鬟婆子,穿绣带锦,就是同外面富贵人家相比,也不遑多让。
贾瑁一路走,一路看。
再又跟着贾琏穿过几间院子,他们便来到了位于荣国府左中处的贾母院。
三人还未走近,便已经听见了院子里的嬉笑打闹声。
未几,贾琏上前推开院门,贾瑁和张氏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步踏入,豁然开朗。
贾母住的这院子颇大,不算左右堂屋,只看中间空地,贾瑁目测横竖便有三十步。
院子里白玉砖砌的小路格外规矩,各式花草能看出下人们精心修剪的意思。
此时太阳已是高挂苍穹,可是院子里一点不热。
贾瑁左右打量,这才在四周角落里看见了几个瓷盆,瓷盆冒着白气,里面装的乃是冰。
贾瑁第一次对贾府的豪奢有了清醒的认知。
院子里婆子丫鬟们打闹着,就在堂屋口大树下,贾母正靠在椅子上歇凉,她眼里看着满院子跑的姑娘们,里面全是笑意。
贾瑁左看右看,也没有瞧见那位大名鼎鼎的宝二爷,正当他要再看些详细,一旁站着的张氏却是一扯他的袖子。
原来是堂屋下纳凉的贾母已经看见了他们。
贾母招手,贾瑁便和张氏恭敬走了过去。
这一过去,贾母便笑着拉住了张氏的手。
“我常跟周围人讲,说在之前,她们有个姐姐叫鹇儿。这么多年,我总还是觉得你最得体。当初将你送出去,我也不舍得。”
“你也仁义,不枉我当初待你。平日里,你每有些闲暇,都来瞧我这老太婆,或寻些稀奇事物来与我逗闷,我这一天天呀,都在盼着,盼着你能来见我。”
都说动物上了岁数便成了精怪,这人上了岁数,也不遑多让。
贾母这一开口便是老戏骨了,字里行间都是对张氏的怀念、愧疚与不舍,只三言两语间,就让张氏泪水涟涟。
“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