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招揽
太阳刚刚升起。
李晔早早就来到了观星台上，迎着初升大日调息吐纳。
紫气东来。
万物从沉睡中醒来。
李晔丹田内星云膨胀，全身各处细胞孕育的生命能量进入星云内部核心。
随着聚变神功运转。
孕育出远超这缕缕生命能量的气血。
而气血又呈现涟漪状不断扩散至他全身，最后又反射而归，如同大浪淘沙，反复淬炼着他的体魄。
对于能量更高层面的应用。
让李晔的所有修行相比于其他武者，事半功倍。
“能量。”
李晔睁开双目，随着紫气消弭，他每天的早课照例完成。
“我需要更多的能量。”
浑身各处细胞产生的生命能量完全无法支撑星云成长，聚变神功被他进一步开发后，至少在抵达筑基七段，开始生命层次的蜕变前。
李晔的修行将不存在任何瓶颈。
只需要足够的资源，他就能迅速让气血星云迅速成长，毫无阻隔。
此刻的李晔就真如宇宙间一朵初生的星云。
对于任何物质来者不拒。
“得去找找梁仲了。”昨晚他去梁仲住宅扑了个空，想必那财大气粗的东海使节，又和他进行了交易吧。
太阳被云层遮蔽光芒。
李晔一手撑地，旋身直接跳下观星台。
气血星云缓缓旋转，一股奇异的引力拖住他的身体，如鸿毛般飘然落地。
阳光隐去。
李晔体表闪烁出淡淡星光，这是天象之力显化的异象。
但就在这时。
一声狂笑自院中传来，随即木门被人撞开，衣衫不整的张燚穿着单衫，兴奋地冲入院中。
“哈哈！”
“哈哈哈——”
狂笑声惊扰了附近山雀，纷纷腾飞。
入冬后，玉京清晨的房檐挂满白霜，被这零下的寒风吹息，张燚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他抬头望天，表情管理失控。
“咦！”
“我成了！”
院子外。
李晔将张燚的行为看在眼中，在刚才撞门的那一瞬，他从张燚身上看见了一丝虎形。
成了吗？
他嘴角微微勾起，心情很是不错，走上前对着张燚后脑勺就是一拍。
“回神！”
啪！
张燚有些迷惘的眼神被一巴掌拍醒，这才发现自己穿着单衫就冲出房门，寒风一刮，他瑟瑟发抖。
抬手阻止一脸兴奋的前者，李晔将他推入门内。
“先去把衣服穿上。”
望着张燚急匆匆的背影，他恍然想起前世课本上学过的范进中举。
“鱼跃龙门，不外如是。”
几分钟后。
匆匆披上棉衣，张燚又一次冲出屋来，他心中的激动必须要找个人分享。
“李兄！”
他望着李晔，张开双臂。
“哈哈，我成了！”
“看来这吞月蟒的确是你的机缘。”李晔很欣慰，同时也在心头朝纪渊道谢一声。
若非对方慷慨，七品妖物的真血价值千金，哪儿是他们能随意获取的。
在一通发泄后，张燚突然一拍额头。
“对了，李兄，你昨晚？”
他突然想起李晔和他一样，也在昨晚使用了妖物真血。
坏了。
张燚心头责怪自己得意忘形，如果李晔没有成功观想入道，那自己这样岂不是太伤人了。
“别想了。”李晔一眼就看出前者在想什么，摆摆手示意张燚不用道歉。
“我昨晚的收获可不比你小。”
张燚眼睛一亮：“李兄你也通过吞月蟒真血入道了！”
“那倒没有。”李晔摇摇头：“不过我悟出了一门强大的武技，你瞧。”
他抬手指向院中碎裂的青石。
“这就是我昨晚试验武技的结果。”
“李兄，你又在说笑了。”张燚扫了眼碎成两半的青石，面色无奈。
“这东西是玉京郊外的他山之石，除非是肉身蜕变的入品武者，否则谁能将其打碎了？李兄，你找借口也得合理啊。”
张燚叹了口气。
不过经过李晔一番打岔，他也不再纠结。
权当是玩笑而已。
他用力拍了拍前者肩膀，神色认真：“李兄，你放心，我张某保证明年三月让你也能通过虎形入道！”
听得其言语中充满了自信，李晔也为之侧目。
只见张燚眼底闪过一缕精光。
“李兄，你且看！”
话音刚落，一道白虎虚影蓦然出现，在其头顶摇曳。
而让李晔没想到的是，这头白虎居然脚踏云雾，属于吞月蟒的气息飘荡开来。
“昨夜我在精神世界里和那吞月蟒酣战，巧合下以猛虎入道，但却依旧不敌，结果在我即将败下阵来时，那吞月蟒突然呆傻不再攻击。”
“我便抓住机会将其吞噬，没曾想让我的道种蜕变成妖，步入九品行列。”
张燚长叹一声，满是唏嘘。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他拉住李晔衣袖：“正好，朝廷规定，以妖物入道者能享受更高的补助，我们现在就去！”
……
武祖庭内。
几个蓝衣小吏恭敬地为张燚填写申请。
“张先生，最迟三天后，您这个月的补助就会下拨，我们会给您送到住处，以后每月如此，不需要您亲自来。”
说着，其中一人小心道：
“但现在需要您展露一下道种真意。”
“没问题。”
张燚闭目凝神，一道虚影悬浮，虎啸震天。
让那三个小吏双腿直打颤，连忙道：“可以了，可以了。”
张燚停止观想，看向李晔。
“李兄，等资源拨下来，再由我从旁教导，你必然能以虎形入道！”
闻言，李晔连连摆手。
“那是你的资源，张兄，筑基之后气血提炼损耗巨大，你自己都不够用。”
“若昨日没有你，我怎可能拿到真血？又何谈突破？”
张燚却不干了，他认死理，滴水之恩就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李晔之恩，堪比为他指明大道。
他直言道：
“总之，那资源我们一人一半，你若不用，卖了也好！”
就在这时。
门口突然传来赞叹之声。
“好一青年天才！”
李昇一边鼓掌一边跨进门槛，他的目光扫过李晔，直勾勾落在张燚身上。
没想到今天刚出门就有收获！
刚才张燚在爆发自身道种真意时，他就觉察到了一缕吞月蟒的气息。
以真血入道，道种还是普通猛虎自行蜕变的产物。
不会错的。
八成概率，昨晚回溯血脉的就是他！
“我刚才听说，阁下似乎缺少修行资源？”李昇嘴角含笑。
果然父亲说的没错。
这等平民无权无势，再天才，哪怕靠着朝廷补助也凑不齐修行资源。
“你是？”张燚眉头微蹙，他发现眼前之人有些面熟。
“在下定远侯之子，李昇。”
李昇微微一笑。
“正巧我府中灵植，丹药不计其数，而我父亲子嗣中有天赋者唯我一人。”
“在下不忍见天才受困于铜锈，宝马配好鞍，若兄台原因可来我侯府一叙，灵植、丹药任凭兄台自取。”
张燚脸色一喜。
定远侯他虽不认识，但既然是侯爵子嗣，那肯定有大量资源。
“李兄，你听见了吗？”他连拍李晔肩膀：“我们的修行资源有着落了！”
闻言，李昇神色微沉。
又是这个废人！
武道天赋没有，倒是会抱大腿。
李昇心头不屑，但脸上笑容依旧：“兄台可否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李昇眼神瞥向李晔：“曾有圣贤之母，为子三迁，就是担心环境影响他的儿子。”
“此人在下熟知，是一个被培养多年也无法武道入门的废人。”
“阁下若与他来往，恐怕会染上惫懒之气。”
不错。
他就是要让张燚远离李晔。
要是这位少年天才被这废人蛊惑，金榜题名后要保下李晔，那就麻烦了。
他不希望李晔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一丁点都不行！
李昇对自己的话很自信。
只要自己把李晔说的越不堪，再辅以修行资源，他相信张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但可惜，他又错了。
闻言。
张燚面色骤变，他突然想起眼前这人为什么熟悉了。
“我想起来了。”
“你就是昨天那个对李兄出言不逊的纨绔子弟！”
李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却见张燚一把拉住李晔，面色冷冽。
“你这家伙包藏祸心，李兄若是废人，那我连废人都不会是，竟敢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李昇彻底傻眼了，对于张燚态度的骤然变化，他百思不得其解。
区区一个连武道都没入门，筑基无望的废人，毫无价值，怎么能和自己许诺的修行资源比拟？
眼看张燚就要离开，李昇急忙道：
“阁下，难道说一个废人比修行资源还重要？”
“若你入我侯府，灵植药材任你取用，到时候……”
“莫要多言！”
张燚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将李昇打断。
“我已领悟九品道种，朝廷补助的资源足够我和李兄两人一并修行。
“你那点儿嗟来之食，谁稀罕！”
李昇的话被堵死在喉咙里，余光瞥见李晔背影，他五指紧握，指节咯咯作响。
为什么……
他想不通为何张燚会为了李晔和他突然翻脸？
一个废人哪里有半点儿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