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山水迢遥,尺牍无力苍茫
严垠周六下午,把自己自行车推去老吴店里,放到他店后杂物旁边,老吴今天有送货的车来,严垠坐着货车离开学校。
货车按照老吴的安排,把严垠松到云端镇仓库。严垠拿着老吴给的摩托车钥匙,戴上头盔,开着车离开了,走风陵渡口,搭乘摆渡的船,回到铺前的上方村渡口。
严垠在上方村找个电话亭,给二婶家打电话说自己留学校,这周不回家了。二婶听了便问,不回家下周的生活费怎么办?严垠听感动的,便悄悄说,让她这样去告诉父母,自己会去找人借生活费的。
二婶着急地说,“话我会去传的,不过,生活费要是不够,可以到我妹阿佩那里先去拿,我回头给她就是。”严垠感动。
骑着摩托车,赶到村里,这时天色还早,不想给家里添麻烦,严垠并未回家,直接来找阿芳。
阿芳今天在家,很快就开门。阿芳见到严垠,立刻便拉着严垠,进了门,阿芳把门关起来说,“我昨晚做了噩梦,好吓人。你回来就好。我好害怕,你陪着我。”
阿芳投到严垠怀里,严垠只好抱着她,轻声说道,“你做了什么梦?说来听听。”
阿芳破涕为笑,“太可怕了,我梦见你在一堆鲜血里面,你却在笑,好吓人。我就吓醒了。”
严垠便说,“我前两天就碰到车祸,还好是别人出车祸,刚好被我碰到了,我没事。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哦。”
“我知道了。你关心我,我喜欢。你陪我。”阿芳继续窝在严垠怀里。
看着一脸娇羞的阿芳妩媚着蜷在自己怀里,严垠有种把她吃掉的冲动,却还是忍住了。
“阿芳,你好好照顾好自己,等我有能力了,我便带着你在身边哦。你愿意吗?”严垠脑子一热,便这样说了。
阿芳闭着眼睛说,“好呀,我以后就跟着你,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永远陪着你。”
完了,这真的摊上了吗?严垠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是想渣人家吗?这算始乱吗?
严垠本来还想找她借钱,因为不敢回家,怕有人盯着自己家里,那些事情还是谨慎一些好,现在听了阿芳这样说,反倒不好意思开口了。那就完犊子了,现在虽然还有钱,是佩姐给的那钱,不过,担心还有下一周呢。
想到佩姐,严垠不禁有些心热起来,怀里还抱着个一脸娇羞的阿芳,严垠不禁怀疑自己前世找不到女朋友只是因为这世。
严垠跟阿芳旖旎了一会,便跟她说了实情,自己还要今晚赶回去,于是,只能把车祸的事情详细地跟她讲了一遍。她却不以为然地说,“没那么复杂。哪里会有这样的恶事呢。”
严垠对她说,“谨慎起见,我不敢冒险,这回来见你,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
阿芳听了,大感满意,于是,她说,“好吧。既然你要回去,我就不拉着你了,不过,你要记着我很想你的,不要以身涉险哦。”
严垠不由自主地低头亲吻了她一下,便放开她,转身就出门了。
阿芳站在门里,轻声地说道,“阿垠,我等你来带我走哦。别忘了哦。”
“知道了,你等着。我走了哦。”严垠不忍再去看阿芳,转身便走了,骑上摩托车,打着火,思考着怎么回学校。
原路返回,是不现实的,渡船夜晚是不开工的,况且没多余的钱去搭渡船了,一趟便要二十五。
严垠想着二婶的话,觉得不回家看望一下父母,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把摩托车停在伯公爷庙旁边的暗处,回家去见父母。
严垠父母见到严垠,反而吓一跳,刚才二婶才来告知严垠不回家,现在严垠便在眼前,严垠父亲淡淡地说,“你这事本来没什么,不过不知道有什么暗处见不到的事情,所以,你小心谨慎也是对的。你赶紧回去吧。”
母亲倒是多愁善感地说,“要是遇到事情,就回家来。家里啥事都能担着。”
严垠明白这是父母的鼓励,于是口头上空洞地答应了父母,便走了,正在想去骑车的时候,偏看见二婶来拜伯公爷。
严垠便躲在暗处,看着二婶,她恭敬地跪在蒲团上,磕了头,进献了礼品,嘴里喃喃地说,“伯公爷,你要保佑阿垠平安无事,遇到事也大步揽过,改天再给你献上大礼,”
说着,二婶又磕头,又烧纸钱,严垠看在眼里,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于是,便看着二婶收拾东西回去,悄悄地跟着二婶回去。只这几步路,二婶还是在念叨着,孩子呀,平安呀,顺风顺水发大财呀。严垠暗笑,这进献的礼品一点点,愿望还真的大,让伯公爷做亏本买卖来的,太贪心了她。
二婶回家后,竟然立刻又出来了,走到严垠的房间。这房间一向没锁门,想进去,推门就能进。她竟然推门进去了,严垠好奇,便跟着进去了,脚步声倒把她吓到了。
二婶哆嗦着说,“伯公爷,土地爷,我刚才进献了礼品,你们可要保佑我的阿垠平平安安的哦。”
二婶坐到自己书桌前,安静地坐着,严垠觉得不想吓到她了,便开口说,“姚小玉呀,阿垠在这里呀。”
“没大没小,小玉这名字是你叫你吗?”二婶听到严垠这么说,这才看到黑暗处的严垠,啐了他一口说,“你不是说不回家吗?”
严垠赶紧解释,“二婶对我这么关心,我肯定要回来看你一眼再回学校去呀。”
二婶走了过来,黑暗里,伸手摸了一下严垠,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我听说你出事了,你又不回来,搞得我很担心呀。你回来了就好。”
“我马上就要回去了,这次的事情有点特殊,稳妥一点好。”严垠黑暗中,握着二婶的手。
二婶却把严垠的手放在自己温热的手上去,嘴里说,“你可别吓我,惹祸了吗?要是惹祸了,就回来,咱们在村里待着,什么人都不怕。我能保护你。”
严垠有些拘谨地说,“我没吓你,你跑这里干嘛来了?”手里倒是一片柔软,想缩手回来,却怕她见怪,便任由她安排。
黑暗中,二婶手里好像有些纸片,大概是伯公爷那里的符纸,说道,“我去伯公爷给你求平安符。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呀?”
严垠手里接过符纸,淡然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出了一单跟我没关系的车祸而已。死了几个人。人家家属可能想找我的麻烦,我不想连累家里。”
二婶轻轻地抱了一下,把脸贴在严垠的脸颊上,安抚着严垠的后背,说道,“这外面的世界这么乱吗?”
严垠有些讶异,“你原来不是跟二叔在深圳待了好几年吗?怎么你反而没什么见识过社会的险恶一样?”
二婶用手捏了一下严垠,“哪能这么说呢?我跟你二叔只是在关外种菜,种菜又累,卖菜更累。人家想把那田地卖给你二叔,他就是不够脑子用,竟然嫌偏僻,就没要了,老是种菜也没前途,我这才生气了,不跟他去种菜,才回老家来了。”
严垠惊颤着,“人家要卖地,我二叔竟然不要?”
“可不是吗?我觉得花点钱买下地来,以后想盖房子也行,他竟然不要,还跑去打工去了,气死我了。”二婶说着,越来越生气,竟然甩开严垠,坐到床边。
严垠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便坐过去,搂着她的肩膀说,“这种好事情,他怎么不要呢?二叔又不傻了。足见没那么简单的事情。”
“有什么复杂内幕吗?反正我是搞不懂他,我不想说他了。”二婶继续还在生气。
严垠叹息着说,“那倒不晚,过两年都行。只是,你确定能买下来吗?”
黑暗里,二婶爽朗地笑着,“别说他了,他说过了年就带我们去深圳住。你还小屁孩,你又想干啥?”
严垠自然不愿意错失机会,心想现在先探听她的想法,便问她,“等我有身份证了,将来带我去深圳玩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