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桶金到手
喜极悲来,范改花还以为跑来的中年壮汉是来找牛友铁事的,一时间,她慌的腿都有些软,急忙拽住牛友铁的胳膊就要跑。
牛友铁当时也给弄慌了阵脚。
因为跑来人正是王永春和王庆富,这俩货完全就像是跑来给牛友铁找事的。
牛友铁还以为自己算错了,亦或者事情早已发生,直到他听到“牛大师”三个字,这才松了口气。
“阿丈姨,没事,他们是来感谢我的。”
牛友铁急忙拉住他丈姨的胳膊,笑着安慰了一句。
范改花态度骤然间变的平和,可“牛大师”是咋回事?
瞪大眼睛,仔细地盯着跑来的一群人。
牛友铁双臂环抱,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两步,范改花还是不敢放松,下意识后退去把大庆和二庆护在怀里。
“看看,这不就是牛友铁么?”
几人之中,王庆富率先看到牛友铁,激动地叫了起来,“牛师父......牛大师!”
王永春冲到最前面来到牛友铁面前,本想下跪,脑子忽地一转,向着牛友铁作了个揖,感激地说:“咳咳!牛大师,我可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真的算准了,我成良,我成良他......”
激动的没说下去,看王成良也跟来了,恨从中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抡到王成良的胖脖子上,印出五道指痕。
“我把你这丧德东西,你,你还不快跪下!”
小伙子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脸红的像猴屁股,臊的头都抬不起来。
“还不快给你牛师父磕个响头!”
王成良木偶似的,脑袋咣咣咣在地上磕了好几下。
这一幕,直接把范改花看傻了。
心说:这可是袁庄村的支书呀!
牛友铁受之不起,赶紧扶王成良起身,王永春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已经把儿子的脸丢尽了,便咬牙恨恨地喝道:
“你牛师父喊你起来,你还瓷箍着干啥哩?腿断了起不来是不?”
说着,颇心疼地扶起儿子。
随后,便是对牛友铁的各种钦佩,激动的话都快不会说了,完全没有了堂堂村支书的淡然和稳重。
牛友铁好奇,问他事情发生的具体经过。
王永春还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的就像下蛋母鸡,王庆富急的说:
“我们当时刚一走进邮局门口,就听着了院子里有人在喊捉流氓捉流氓,然后我们就赶紧跑进去,这时候,王成良就已经给一个大汉捉住了,用沟子把他的头死死地压进雪地里了。”
“嗯?”
“然后我们就急的没办法,好在老王手腕硬,赶紧托了个关系才把这事压住了。”
牛友铁笑了笑,问:“唻,你这运气还可以啊,不然,后果你可都知道?”
“知道知道。”王庆富连连点头说。
王永春作揖道:“牛大师,是我不对,我应向您道个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牛友铁接受了他的道歉。
王庆富紧跟着就说:“牛大师,我发誓我从今往后我滴酒不沾,不生气,也不打婆娘!”
“咳咳,你还想打婆娘,我早都把你的象看透了,你要是把你婆娘打追脱,你后半辈子就是一打光棍的命了。”
王庆富一听,吓得脸色惨白,打光棍还了得?急忙说:“我不打了,再也不打了!”
王永春打断道:“牛大师,我刚刚没买你的符,我后悔了,我应买还来得及不?”
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牛友铁一听,恍惚了一下,这他娘的不就是上门送钱么?
忙答应:“哪里晚了,一点都不晚!”
可话刚说完,就想到了黄符,不由得虎躯一震。
“牛大师,我还要买你的符。”王庆富不容分说了一句。
“能行么!”牛友铁勉强展开笑颜,心中疯狂地嘀咕:没料到啊没料到!他娘的......
然后控制情绪,回过头去凑到范改花面前细声问:“阿丈姨,我的黄符呢?”
范改花愣了一下,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转了好几下才顿住,面露惨笑道:“你不是给你俩娃当耍货子耍了么?”
“我知道啊!还有剩的没?”牛友铁急的额头冒脚汗。
范改花一脸自责,深吸了口气说:“有是有,可已经撕成两节子了,能行么?”
“能行个狗蛋!”牛友铁在心中狂呼。
范改花一脸期待地看着这个极其诡怪的憨女婿,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牛友铁忽地来了主意,忙问:“黄符在哪?”
“雪泥里哩!”
“雪泥?”牛友铁又一把抓向了“洋路头”,真真个想死的心都有了,瞬间感到活人太难。
“不过还有没弄脏的。”范改花又说道:“我应给你拾起么?”
“去去,快去。”牛友铁急道:“对了,甭给这俩人看出来,你可懂我意思?”
牛友铁来不及给他丈姨解释,他丈姨机械地点了头,一脸呆麻地跑回去拾,俄而,又一瘸一拐地拿了来。
激动地说:“你看,还有一张圆全的。”
牛友铁也很激动,拿着符走到王永春面前不慌不忙地说:“看看,这张是避灾符,可保你家中无灾无祸,20块钱。”
“20块?”
王永春吓了一跳,刚刚不还是10块么?还日鬼的涨价了?
牛友铁解释:“这还贵?呵呵,是啊,刚刚是有一张便宜的,可是你没要,我已经卖人了,应就只剩这张了,当然这张可是一分钱一分货,还更加适合你的状况,当然你嫌贵就算了,我又不强卖,再说了,我卖你符还担着天机的反噬,你甭以为我这只是一溜子不值钱的废纸!”
见王永春还在犹豫,王庆富急的说:“我要能行么?”
“你要?你以为这是你买吃货,想买就能买?”
王永春一听,立马动心了,“我要,我要!”
然后急的在大衣里掏钱,东拼西凑了半天,才拼够20块,一并交给了牛友铁。
远远的,范改花看着牛友铁把一卷钱塞进裤兜里,惊得嘴半天都没合拢。
王庆富不服气,觉得自己当时大意了,应该给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弄一张,便急的又问了牛友铁一遍。
看着这货一脸的虔诚,心切的都能喊他一声“达”了,牛友铁瞬间都不好意思再让他失望。
可剩下的全是两截的,不过转瞬他就有了主意,“你等一下。”
牛友铁又走了回去,问他丈姨,“这王庆富怀里几个儿女?”
“两儿一女。”范改花回答。
她跟王永春和王庆富都是一个袁庄村人,只是不同大队,对王庆富的家庭概况多少听人说过。
牛友铁笑了笑,拿了两截黄符折回去,对王庆富说:
“我卖你的这符有些特殊,因为这是专保佑手足兄弟失散。”
王庆富听的云里雾里的,心说还有这种符?
在他的印象中,易占乾这家伙卖的符全是些镇宅的,辟邪的,护身的,求财的等等,名字一个个文绉绉的不得了。
“这符你要还是不要,可保你两个儿子不会失散,当然你不要也没关系,我不强求,符贵有缘人。”牛友铁催了一声。
王庆富一脸疑云,犹疑不定。
牛友铁:“这两年拐卖娃娃的事你可听说过么?我看你命里就有一劫......”
“哎呀!买买,我买!”王庆富急了。
很不耐烦,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人活一辈子,活的不就是娃娃么!人没了,还要钱干啥?
庄汉人,图的就是保险。
“多钱?”
“10块?”
王庆富一听还高兴了,比老王的便宜了一半,不放心又问了一次,结果脸就黑了。
“我这符是两截,一截10块,两截20块,当然了,所以这也是这符的特殊之处。”
王庆富没来得及计较嫌贵,忙问:“可是你这符都断成两截了,还能用吗?”
“咋不能用?”牛友铁解释:“你甭看这符是断成了两截,这是我求的时候,故意使其断裂,但这可代表了一个整体,合二为一,你可懂我意思?”
王庆富仍是不懂,可也连连给牛友铁点头。
这年代,皇帝老子都能得罪,就是算命先生不能得罪。
牛友铁继续解释:“兄弟一人佩戴一截,这符才能生效,形似断开,实则相合,你自己吃磨下?”
咳!还文绉绉的么!
王庆富听的心里高兴了,自己掏了10块,再向王永春借了10块,恭恭敬敬地拿给了牛友铁。
牛友铁最后又叮咛了一句,“还是一样,这符你回家以后,叫你婆娘缝两个小荷包,装进去,两个娃一人佩戴一个。”
王庆富听得心花怒放,捡了宝一样,
见王庆富这货给自己和俩娃都买了符,王永春就不容分了,心说,我还没给我成良买哩。
便开口向牛友铁买,牛友铁哭笑不得,心说,这俩瓜货还买上瘾了,从一开始的算命,到现在加起来都葬了60块了。
这都够自己说一桩媒了。
不过反正自己还差钱,就想办法卖么,还能咋滴,反正这俩货富得流油。
牛友铁想了想,拿腔拿调道:“我刚刚说过,符贵有缘人,这东西可不是随便想买就能买,必须求,而且求符者必须要有诚心,心诚则灵,你能听懂我意思不?”
“唻,你给我成良求个平安符么!”王永春财大气粗地道。
牛友铁断然拒绝了,“你这娃求不成。”
他知道王成良这货,狗改不了吃屎,一辈子早都毕了,今儿是运气好碰到,才帮了他的忙,至于以后,自生自灭随他。
“为啥求不成?”王永春急了。
“为啥,其一你这娃心不老实;其二他没缘分。”
“啥?没啥缘分?”王永春吃了一瘪,先开始是恨铁不成钢,现在直接认命了,自己这日把欻娃,自己还能不清楚!
“不过。”牛友铁又说:“我这还有一对姐妹失散符,跟王庆富的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你要还是不要?我记得你还有一双乖乖女,女娃其实并不比男娃差劲。”
王永春细细一想,也是实话。
“买,我给我俩闺女买。”
牛友铁又去他丈姨手里拿了一次,同样叮嘱了一番,顺手从王永春手里接过一卷钱。
数了数,不对数,看了王永春一眼,这货跟做了贼一样心虚。
“哼哼,这种钱你也敢贪?你就不怕遭到天机反噬?”
一听“天机反噬”几个字,王永春吓得赶紧承认了,“还差5块,我身上一分都没了,要不我先欠着,等下回跟集再还你能行么?”
守住了威信,牛友铁便没再为难他。
怦然间,他这才真正领悟到了易占乾这老狐狸精的诀窍,用一点神秘的话术,外加高超的看人脸色技能,两者运用得当之后,甭说是普通人,就是村支书这样的高干人才都照样拿捏的稳稳当当。
但话又说回来,牛友铁要真想靠着瞎忽悠赚钱,也并非不能,跟大街上的算命先生一样,今儿从这人身上忽悠一点,明儿又从那人身上忽悠一点,糊个口是绝对没问题。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应一下急可以,长期就没必要了。
毕竟,自己都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