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经历
作者鞠芳田
四、无题
1、念经
和尚念经为修身,爷爷念经哄儿孙,儿子念经要啃老,媳妇念经盼家分。
人一生,辩假真,路人念经要当心,朋友念经多无助,商家念经求真金。
2、拜佛
佛前下跪几心诚,
积良积善积德功。
不是求官求富贵,
就是求护求康宁。
这日佛祖睁眼看,
自己也成摇钱翁。
阿弥陀佛咋回事,
急发慈悲度生灵。
3、字性
富是宝头在遮天,
福祉必须守田关。
静心就要争放后,
稳中求进急一边。
忍字刀下有心基,
否则口底不占先。
子学务必放身下,
大了要担人两肩。
4、朋友
身材自然有高低,
朋友并非一肩齐,
草木皆知争光景,
好友也要防人嫉。
5、职场
随胡溜胡是主流,
溜须拍马是彩头。
才学外露遭嫉恨,
一有成绩皆开油。
6、酒场
席宴并非欢乐多,
酸甜苦辣自斟酌。
推杯换盏皆美意,
唯有九九瞒汉罗。
7、人心
人心都是两室开,
一边正直一边歪。
若让人们都行善,
除非串神求如来。
8、读书
读书自有益,
惠及各分人,
静心观世事,
雄胆赢浮沉,
误多飘高远,
立地聚精神,
天间本万象,
适者共生存。
第二篇经历
一、没有奋力就不能进步
一九七五年的冬天,是我刚入伍的第一个冬天,也是我们调防来东北的第一个冬天。这年冬天的一个重要训练科目是奔袭,部队傍晚从蛟河某地出发,一夜奔袭一百二十里,到达敦化某地。这一百二十里,上坡路是八十里,下坡路是四十里。
由于我是山东人,会推独轮车,连队出发前便把我调到了炊事班去推车。连队奔袭,炊事班要带足全连一顿饭的粮食、蔬菜、肉、柴草和调料,还要带着做饭用的两口大锅手摇鼓风机和盆子勺子铲子等,再加上我们个人的行李和生活用品,没有推车根本带不走这些东西。
那时部队装备落后,我们连有一台马车,但要拉弹药、器材、全连三日的给养和连首长的背包,炊事班的这些东西,只能用独轮车推。独轮车上,除了全连一顿饭的给养外,还有背锅人的背包和我们推车人的背包,这些东西加在一起,足有四百多斤。班里还有个山东兵,叫吴学典,七一年兵,莱州那边的,我们两人轮流推车。
从蛟河起步就是上坡,开始五六里路,我俩轮流推着车子,虽浑身放汗,但还能跟上连队,后来就跟不上了,十多里后,我们两个就累的走不动了。班长潘贤金开始急得一个劲的喊,后见我们两人浑身冒热气,知道累坏了,索性不赶连队了,带着我们班就在后面慢慢走。
半夜时分,走进了山里,山坡挺大,我们两人一拉一推也举步维艰,这时老吴推着车,我拼命的在前面拉,走着走着,我们实在走不动了,老吴就把车往地上一按,轱辘就躺在了路边,我在前面拉着,感觉车子停了,也没管是怎么回事,一扑就趴在了路上。
班长见状,一边拉我们一边喊,“这不行,不能躺下,这山里温度零下三十多度,躺下就冻坏了,”其他几个战士也赶快过来把我们拉了起来,我们说,实在是走不动了,班长说实在走不动就休息一会吧。这时,见其他连队有稀稀拉拉的人从我们身边过去,也见其他炊事班和毛驴一起拉着毛驴车不断从我们身边过去,大家没有说话的,只听到喘气声。
班长站在那里想了一会,从车上拿出了几块面包,说:“先吃点东西”,我们吃了块面包,喝了点冰水,班长从车上拿下了两个背包,是他们两个背锅人的背包,他们两人松了一下背锅的背带,把背包放在了背着的锅上,又让班里其他两个背背包的战士到车子的左右两侧,一块拥着车子往前推,这样,我们一人推着车子,一人拉着车子,两人在两侧拥着车子,大家又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下半夜,好不容易走到了山的最高处,再往下,就是四十里下坡路,班长说到山顶了,再休息一会。我们全班坐在一起,又吃了点东西,这时和我一起推车的吴学典发起了火,说:“娘屁的,没有马车的连队人家炊事班有毛驴车,我们这有马车的,把我们两个人当毛驴使,这八十里地,差点把我累死”。有一个战士说:“老吴,你在山上躺下时,如果那时有老虎过来,你怎么办”,这老吴说:“那时我甘愿让老虎吃了。”
十六年后,由于部队撤销,我从副团长位置调任军区后勤某部,一次,去敦化部队检查工作,坐着伏尔加重走了这条让我付出了艰辛的路。
车到半山腰,我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自己走下车,在公路上漫步了一会,一起的一位参谋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了他那年我推车在这条路上的经历。
回想这段经历,那真叫不奋力,寸步难行。
到达部队后,晚上思绪万千,难以入睡,于是提笔写下了一首词:十六年前我走过这条路。
十六年前我走过这条路,
那时拉练的号令催起了士兵的脚步,
一百四十里奔袭翻山越岭,
三九的东北夜晚,
周身都是云雾。
十六年后我又重走这条路,
轿车飞驰我极力思寻留下的记录,
八十里爬坡已找不到独轮车碾出的痕迹,
唯有松涛呼叫,
泛起脑海陈旧。
回想十六年走过的这条路,
思绪万千心潮像路一样起伏,
弹指一挥间的往事过去,
在人生的征程上,
没有奋力,
就不能进步。
二、乡愁
部队撤销不久,自己就被安排到了大军区的中心医院任副院长,这所医院驻扎JL市,来医院时间不长,就有一些山东老乡前来拜访,他们大多都是部队转业留在吉林的。在这些拜访的人中,有的身体不佳,需要诊治,有的在外地无有亲朋好友,办事困难,寻求帮助,自己非常同情这些战友,凡是能帮上忙的,都尽力帮助。
一天,有老两口带着一个小女孩敲开了我的办公室,我开门后一个也不认识,那老头见我疑惑,就自我介绍说,他是我老家邻村蒋家庄的,叫刘中文,和我父亲是抗美援朝的战友,他说我父亲参加志愿军还没有出国就摔伤了腿,没能出国参战,他参战回国后转业到了JL市公安局,在吉林成了家,他每次回老家看家,都去找我父亲玩耍,从我父亲那里听说我在这医院,就找来了。
我问他有什么事,他就把那个小女孩拉到了我面前,这时我见这小女孩有七八岁样子,两眼紧瞪,眼球外凸,张着大口喘气,骨瘦如柴,很是吓人。我问孩子怎么了,他指着旁边的老太太说,这是我老伴,这孩子是我们的外甥女,病了很长时间了,前几天去了长春,某大学医院给诊断为喉癌,说需要放疗,在长春放疗不方便,JL市其他医院都没有放疗设备,别人介绍,就找到你们这里了,说着老人就拿出了医院的诊断证明,并说,你们医院做放疗的人很多,需要排队,想找你给开个后门,帮忙给安排一下,快点能给这孩子做上,这孩子吃不了饭,喘不动气,太急人了。
我看过诊断书后跟两位老人说,放疗不是那么随便的,必须我们医院再确诊才行,不能盲目的做。老人见我这么说,以为我不愿意帮忙,就有些不高兴,说:“人家医院已经确定了,怎么你们还不相信,不行我们就排队去。”我说你就去排队,也必须再做病理确定,你们二老不要着急,先坐下,我一定帮你们给孩子看病。两位老人坐在了沙发上,老太太把孩子拦在了怀中,我拿起电话拨通了门诊部耳鼻喉科的诊室。
门诊部耳鼻喉科的大夫,是医院退休的原耳鼻喉科的主任,名叫薛慕和,专业很有一套,曾是国家耳鼻喉研究学会的会员,沈阳军区耳鼻喉专家组副组长,由于专业技术强,退休后医院又把他聘回来出门诊。我电话里简单说了一下小孩的情况,他让我稍等一会,我放下电话后告诉两位老人,稍等一会我带你们去找耳鼻喉科的主任看看,他们没再说什么。
过了不长时间,我们刚要走,薛主任推门进来了,他查看了一下小孩的喉咙和其它医院开的诊断书,说小孩病的很重,我问要不要再做个病理检查,他沉思了一会说:“我先给她配点药吃吃看看,如果有效果,就不用再做病理了,如果没有效果,必须做病理确诊后做放疗”。和两位老人商量后,同意了这个方案。
小孩吃了薛主任配的药,效果非常好,一段时间后老俩又领着小孩来到了我办公室,见了那孩子,我竞不认识了,小孩胖了,也不喘了,好像还长高了。后来他们每次来找薛主任开药,都会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孩子的病治好后,我想这老人是我父亲的战友,又是老家邻村的,就提出来我们一家想去他们家里拜访一下。我每次说,他们都答应,可就是不告诉我住址,我觉得有些蹊跷,不过也没多问,有一次,老头没来,是他老伴带着孩子来的,唠嗑中,这老伴告诉我,他们家的难处,就是怕老头见山东人,带着孩子来看病,是实在没办法了,老伴一见到山东人就想家,他自己年龄大了又回不去,每次回去都需要孩子陪着,孩子们又都上班,实在没有办法。我这才明白他们不愿意我去他们家拜访的原因。
在医院工作了六年,不但认识了许多当兵后落户吉林的战友,也认识了一些大学毕业后安排在吉林工作的大学生,他们有我邻村赤涧的、闵家庄的、也有黄楼的,一次老乡们聚会,把我也叫了过去,酒席间,一位落户在吉林的大学生酒喝的多了点,在酒桌上流起了眼泪,开始大家还劝他,可大家越劝自己心里越难受,不少人也都跟着哭了,这时临朐的一位战友提议喝了一杯想家酒,喝完大家就都抱在了一起。
和这些老乡在一起时大家商量,我们这些人在外没有亲戚,从今后我们认识了就是亲戚,不但我们要加强联系,也要让孩子们将来互相联系,将来我们老了,不管谁死了,让孩子们互相帮忙,拖出去给埋了。有一次我问大家想家想谁想什么,有的说想爹娘,有的说想村子的模样,有的说想家里那颗大槐树,有的说想门口的那块大石头,还有的说想家乡地里的土坷垃,不少人现在还保存着离开家乡时从地里包来的泥土。于是,自己便提笔写了两句话:
虽在异地安宜家,机飞车驰走天涯。
常念乡土芳芬味,端起酒杯落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