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舞会之前
在之前的节目中，表演的结束有过掌声，有过欢呼，也有过齐声的合唱。
但没有一次是如现在一般，在结束之后，陷入了彻彻底底的寂静之中。
仿佛偌大的礼堂里，全校的师生一起陷入了沉睡。
柊夏彦从钢琴面前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与源哀并肩。
“怎么样，没有拖累你吧。”
他轻轻说道。
“很棒。”
“真是动人心弦的赞誉。”
柊夏彦露出微笑。
拉起源哀的手，二人面向观众微微躬身。
直至此刻，下方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响起了至今为止最为热烈的掌声。
似乎是刚刚的经历给他们的冲击过于强烈，掌声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经久不息。
直至最前方的几位教授拿着话筒站了起来，声音才逐渐消退起来。
“难以置信，”国立的黑崎教授语气激动，“两位同学居然都有着专业级的水准！”
“刚刚那位小提琴首席同学说完之后，我已经保有了很高的期待，但还是没想到，居然能在高中生手中，听到这种层次的演出，许多成人的演奏家，一生也就是停留在这个水准了。”
东音的石原教授同样瞪大了眼睛。
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手中的话筒却被一旁东大的川田教授抢了过去。
“我想要问一问，两位同学的合奏经验有多久了？”
“也有一段时间了，”柊夏彦如实回答，“从确定参加这次典礼开始就每天都在练习了。”
“什么？”
川田教授难以置信道，“你没有在开玩笑吗，这样默契的合奏水平没有数月的练习打底，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能是碰巧我们比较合拍吧。”
柊夏彦笑笑。
“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川田教授微微摇头，“我才说过，不应该对高中生做这样高的要求，转头就看见了完美的例子。
你们乐器之间的配合便是合奏的最好诠释，乐器之间互相配合，又互相映衬。既是主角，又是最好的衬托。
哪怕放在整个东艺，也是绝无疑问的水准。”
“的确，我之前还以为那位南原同学是在谦虚，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石原教授笑着看向已经回到座位的南原。
随着众人的目光移过去，南原苍白的脸上僵硬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艰难地点头示意，他的内心此刻一片混乱。
直到现在，哪怕已经亲身经历了刚刚的演奏，他仍然不愿接受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能有这种水平的演奏技术？！
自己不是从小在他人口中的天才吗，自己不是从小就接受着大师的教导吗？
即使是这样，他现在也仅仅是接近职业级的水准。
不，不是仅仅，对于高中生来说，能在青川学习的同时保持这种水准，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
凭什么他们能有专业级的水准？！
嫉妒、难以置信以及后知后觉的耻辱在他心头不断翻涌，使得他的面色青白转换。
“南原同学，你不舒服吗？”
他身边的同学注意到他的异状，不由得问道。
“没…没事。”
“果然南原同学你也被刚刚的演奏震惊了吧，真的太优美了！感觉大概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呢，我还以为南原同学提前说出那种话，已经知道了柊同学他们的水准呢。
这样看来，即使是知道，果然也还是会受感染的吧。”
身边的同学兴奋地和他分享起自己的感受，语气之间也将他当作了被柊夏彦的技术折服，甘愿给他当台阶的人。
这让他心头又是一阵闷。
“刚刚我说，如果那位南原同学保持进步，可以给他国立的推荐入学，那么现在，我就能说，你们二位只要愿意，可以直接进入国立音大！”
还没结束，黑崎教授忍不住直接向柊夏彦二人发起邀请。
听见这话，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没人会对此感到嫉妒，只会觉得是理所应当。
就连一旁的校长也红光满面，连带着头顶的反光都强了几分。
“你这家伙，别抢先啊，”石原教授不满道，“这次也该我先来了吧！”
随后他一脸笑意的看向二人，“东音大同样欢迎你们。”
“东艺大的大门也为你们敞开，而这里能给你们最好的教育。”
川田教授也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欣赏。
“谢谢三位的教授的肯定，真的非常荣幸。”柊夏彦对三人表示感谢。
“不过，”他轻笑着看了眼源哀，又转过头来，“我暂时没有进入艺术类大学的想法，我的目标高校目前是东大，我想源同学也是一样。”
“我不大所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了。”
源哀淡淡道。
话音落下，观众席又是一阵沸腾，大家都眼怀歆羡地起着哄。
一时间什么“在一起！”、“请锁死好嘛！”、“源柊是天！”，甚至“亲一个！”之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搞得柊夏彦也有些无语。
不要污蔑我和巫女小姐之间的革命友谊啊喂！
而且，抛开这个不谈，什么源柊？起码是柊源吧！
“可是，这么好的音乐天赋，浪费了也太可惜了！”
黑崎教授不想放弃。
“其实这两位同学的学科成绩也非常优异呢，”一旁的校长笑呵呵地参与进来，“柊同学一直是年级前五的水准，很有机会拿到大学的推荐，就连刚转来的源同学，现在也是班里仅次于柊同学的好成绩了呢。”
他并不会因为柊夏彦不想进入艺术类大学而可惜，反正能力在这里，不管进入什么大学，名气不都是青川的？
而且，他这次的目的也完全达成了，少年少女的双人合奏惊艳全场，引得各大教授争相心动。
多好的新闻！
将青川打造成文艺双馨的印象，绝对算得上政绩。
“您也不要着急，孩子嘛，想法也是会变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又改变主意了呢。”
他宽慰道。
“好，”黑崎点头，又看向二人，“我会给你们我的联系方式，我刚刚的承诺一直有效！”
“谢谢您。”
于是柊夏彦乐呵呵的接受了三位颇有名望的教授的联系方式。
哪怕他现在开始彻底摆烂，他的大学也已经有了去处。
可惜，今非昔比，现在的柊夏彦已经决心变得伟大了。
“那么，今天的社团表演就到此结束！
请一年级和三年级的学生们有序离开，回到教室后即可以放学。
二年级的同学们，请移步侧厅，休整之后，享受接下来的舞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