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瘟部
童帮主也不过是想显露自己手段,逼迫两人向自己低头,他也只敢吓唬两人一通,有当世七宗的威慑,他哪里敢在此时、此地杀人。
他阴沉一笑,刚要借此机会恐吓两人一番,眼前却发现一件异事。
他发动落魂幡时,他的随身小厮正好过来收拾自己身前的碎裂木料,这落魂幡一出,黑烟化成的六条黑索也有两条卷向这小厮。
这本来是他杀鸡儆猴的手段,原想在这两人面前,让这小厮横死当场,震慑二人。
可落魂幡伸出的两道黑索向着小厮卷去之后,却只在其体表尺余盘旋缠绕,竟然无论如何也挨近不了对方的身体。
他瞳孔一缩。
身边还潜伏一位至少罡煞境的修行者,这是哪个势力派出的?难道是金沙谷的老范?
自己不过和他争抢甘玉竹,这点小矛盾还值得派一名罡煞修者来卧底?
或者是掌管城外丹黄杏的永济会?
他将城中的势力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却没有寻到一个目标。
既然想不到是哪个势力派来的,那就将这小子杀了,谅这两名胆小鬼也不敢说些什么!
前些日子,自己莫名发狂,没准还是这小子捣鬼,当时去药阁正好还是这小子随身伺候。
宁杀错,不放过!
小花已露怯意,老姚还在咬牙坚持,现在杀了这小子刚刚好,就让这两人温习一番自己的手段,让他两个想想,自己为什么能做帮主,而他们只能做副帮主。
他刚要催动法力,却没想被黑索捆缚的小厮忽然抬头,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阴恻恻的笑:“你这废物坏我大事,本想再有两日,等你们年夜时再行动手,没想今日被你撞破。
那你等都安心去吧,不久之后,黄泉路上你们会热热闹闹的,保证绝不孤单。”
童帮主心内一突,这小厮的话语好生诡异,难道他竟想将全城的人都杀死不成?
这小厮却不容他多想,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一尾小小铜钟,手指在钟尾一勾,另一手伸指一弹,童帮主正诧异间,忽觉头脑一晕,已不知身在何处。
尔后双眼翻白,口中呼呼喘着粗气,身影一晃便向老姚那碧树化成的绿茧扑去。
他双手环抱茧团,张口便向密布的绿枝咬去,口中呼喝有声,唇角血流不止仍不停歇。
那小小铜钟一震之间,竟让这炼神境的高手失去神智,已不知自己处境、身份。
这小厮冷冷一笑,手中的铜钟又弹动两次,老范和和花副帮主也步了童帮主的后尘,老范的绿茧散开,落魂幡的黑索收回,三人扑做一团,像野兽一般互相撕咬,身上、面上鲜血滴答,落的满地都是。
小厮却对三人看都不看,只将视线投到手中的小钟上。
那小小铜钟眨眼间让三名炼神高手丧失理智,自身却也受了损伤,钟体出现一道发丝般的裂纹。
他眼中露出一丝惋惜之色,自语道:“时间还是不够,瘟疫钟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废了这三个所谓的炼神境家伙,瘟疫钟也算不辱使命,接下来从哪里开始呢?”
他沉吟片刻,喃喃道:“就从四海社收买我动手脚的小子开始吧,四海社正在城中心,举事起来也方便其他各部的兄弟支援。”
他伸手一招将落魂幡收到手中,尔后缓步向厅外走去,当路过互相纠缠的三人时,忽的跺脚一顿,纠缠成团的三人猛的一震,随后瘫软下来,再也不动。
四海社后院,众人酒意正酣,余晋记起甘玉竹询问自己师承门派之事,便对许少魁提醒道:“甘玉竹莫不是对四海社有什么敌意,对你的举动很是了解呢。
我说是你朋友,她便猜到那批丹药的来历,还打问老子的师承。”
许少魁打了个酒嗝,咧嘴笑道:“当初那批丹药购进时,甘玉竹也来我四海社问东问西。
后来小弟打听了一番,才搞清些眉目。
这还是几百年前的故事呢。
长春门此前不叫长春门,而是叫长青门,当时长青门医丹双绝,......”
余晋心内一震,丹房寻到那丹经就叫《长青流珠丹经》,扉页上标注名叫“甘台柳”的人,而甘玉竹也姓甘,难道那本丹经出自长青门,甘玉竹和那丹经的编撰者还有关系?
他正凝神想听许少魁后边的言语,却听到外面有人喊了声“什么人敢来四海社捣乱?”
尔后怦然大响,双方已交上手。
余晋等人只感觉灵气波动不休,想来冲突激烈,又听有人喊:“主家小心,这人修为不弱,很是棘手。”
董采薇脸色一肃,起身低喝:“小心,敌人实力不弱,申叔正在阻挡,大家先去后边,四海社位于西吉城中央,想来很快会引来百草堂、还丹阁的支援。”
她口中的“申叔”是四海社派给她的护卫,炼神境修为,他和入侵者动上手,证明来人修为不弱。
四海社只有这一位炼神境,若抵挡不住,后续只能寄希望于其他各家组织的协助了。
余晋忙起身,拉了方妙真就向后门走去,却听到前面哗啦一声爆响,房门四分五裂,木屑四散,一名身材高大,身穿蓝甲之人一步步迈进房间。
在那高大蓝甲人背后院内,一杆丈余高长幡插在庭院中央,幡上黑烟成云,鼓荡不休,向外扩展分成数道烟索,烟索跨过数丈距离又分而复聚,在末端形成一个丈许方圆的黑茧。
黑茧中有人嘶声大喊:“社长你们快走,这是天外邪魔,金丹境界的天外邪魔,快走。”
天外邪魔?
余晋打了个激灵。
不是九大秘境中才有这玩意儿么,怎么今日竟然出现在西吉城?
该死的当世七宗,怎么看守的秘境!
他不及多想,探手抓住方妙真肩膀,身体用力,方妙真已如出弦长箭被他丢向屋后。
方妙真只惶急喊了声“大仙”,窗户已被撞碎,人也到了屋外。
这时节,来不及考虑是否会摔伤了。
来不及细想,向前一跨抓住南秀云的胳膊,也想依法炮制,想将南秀云也扔出去。
但为时已晚。
那盔甲人呵呵一笑,挥手之间,只见一把五彩斑斓的纸伞从其手中飞出,这五彩纸伞无风自起,从那盔甲人手中电射而出,浮在了众人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