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蝴蝶效应

沉粥敏锐地问：“怎么了？”

“我一直想看你穿那件衣服来着。结果你死活不乐意。”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沙发扶手上叠着件黑白色的……女仆装。

周祈买回来后就第一时间把它清洗干净，说想看他穿。但沉粥死活不乐意，她三番五次地央求，他也不为所动。

她叠好后就把它随手扔到了沙发扶手上，一直忘记收进衣柜。于是衣服就理所应当地在那儿安详地躺大了半个月。

她的癖好很奇怪，沉粥甚至都可以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她平常偶尔会尝试着给他化妆、戴假发，他依了，全当自己是她人形玩偶，任由她拿着那些刷子、画笔在他脸上涂涂画画。

然而这次……

毕竟宝珠的灵力已经散尽，这是最后一次时光回溯。纵使不知结局如何，圆她一个心愿也是好的。

沉粥垂眼看向她，认真地说：“我今晚就穿。”

“真的？”周祈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她忽然又想起点什么，“今晚？我们凌晨不是说好去爬山吗？今晚可能……要不你后天再穿？”

后天……

沉粥目光一缩，脑海接二连三地闪过那些血腥的画面。

——第一次，周祈不知出何缘故给陌生人开门，凶手持刀捅她。他的呼吸里全是腥甜的鲜血味儿。

第二次，在敲门声响起时他阻止她开门。他自认为逃过一劫，实则凶手在蹲点，在第二日早晨她外出上班时在门口将她杀害。

并且几乎就是在他看到她倒地的那一瞬，时光回溯立即进行到下一次，完全不给他任何查找线索的机会。

第三次，敲门声如约而至地响起。那天他带她看了个恐怖电影，她怕鬼，没去开门。他在第二日清晨报警称门一直有人蹲点，警察来了却并未任何发现痕迹。

当他自认为改变了结局，就在转身准备进门时，周祈中刀。

对面到底是人是鬼？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沉粥眉头紧锁，难道说凶手是个法力无边的妖怪？

可这也不应该啊。无论是妖还是鬼，它们和周祈一个普通的人类又有什么干系？

“……不。”他攥住她的手腕，指腹在那清瘦腕骨上轻轻摩挲，嗓音轻哑磁性，“就今晚。”

时光每次回溯时，他说了不同的话做了不同的事，都会使周祈在某些方面发生改变，严重时会产生蝴蝶效应，叛离她第一次死亡时的剧情轨道。

毕竟他不是神仙，根本做不到完美的复刻。但沉粥发现——只要外出的行程和她第一次死亡时的外出行程吻合的话，五号晚上的敲门声是不会变的。

“好啊。”周祈并未发现他的异常和小心思，她只是单纯地想着：她早定好的爬山计划得取消。

但比起美人来说，山是可爬不可不爬的。毕竟以后多的是机会爬。

她很意外沉粥竟然主动说要穿那衣服，但也足够期待。

她唇角微扬个笑，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我真的好期待啊。”

沉粥“嗯”了一声，端着碗筷去厨房洗碗——俩人的分工很明确，她负责做饭养他，他负责擦桌子、洗碗、洗衣服晾衣服外包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