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期盼已久的变数
御神町，稻浅寺公墓。
目暮恭一郎静静地站在一座墓碑前，双眼注视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中森正一。
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哀伤，似是又回忆起了和墓碑上之人曾经共度的时光。
“眼前的妥协，是为了更崇高的正义……”
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着碑上的墓志铭，指尖的香烟不知何时便燃烧到了尽头，可是，随风飘散的烟雾却并没有带走他心头的沉重和哀伤。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目暮恭一郎猛然回过神来，条件反射般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目暮警部，十分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搅你！”
电话中传来了下属小林真一的声音，从语调上听起来，并不像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反倒有点像……喜事？
这可真是稀奇了，警视厅能传来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目暮恭一郎摇了摇头，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对方继续。
小林警官立即悦声道：“警部！你交给佐藤警官的案子，嫌犯的身份已经查明了，是去年的关东区高中生空手道冠军，高桥良二。”
目暮恭一郎挑了挑眉，没有应声，显然是觉得这样的普通案件不值得下属特意向他汇报。
小林警官知道自家警部的性格，稍等了片刻没收到回话，便赶忙继续说道：“在抓捕的过程中，高桥良二似乎是因为太过想要逃走，一不小心……暴气了。”
“哦？”目暮恭一郎终于神色一变，急问道，“没人受伤吧？人逃向什么方位了，我现在就赶过去。”
“呃……人已经送去医院了。”小林警官有些犹豫地回复道。
目暮恭一郎皱眉：“谁开的枪？人还有救吗？”
“啊这……”
小林警官在电话另一边尴尬得直挠头，知道再一句句回下去的话，警部回来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先让他去写上一个月的结案报告。
于是，他赶忙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听完了下属的汇报，目暮恭一郎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了惊讶与意外的神色。
他拿着电话足足思考了一分多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确定，南河悠人那小子，没用出气合就把暴气状态下的高桥良二给制服了？”
电话中的小林警官立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目暮恭一郎抿了抿嘴，又问：“他真的连‘气合’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一个劲儿地想从你嘴里套话？”
小林警官再次回话确认。
目暮恭一郎还问：“那他……”
“警部大人！”小林警官终于忍不了了，抢先道，“我确定，悠人君和你一样，都是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依靠古经自学成才的，并且他的天赋比您还优秀！”
“放屁！”目暮恭一郎对着手机呲牙道，“那小子顶多是比我早几岁拿到的经书罢了！
“行了行了，你说的事情我明白，我会想想办法的。”
板着脸挂断电话，目暮恭一郎嘴上虽然强硬，心中却是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原本只是把虎冢悠人当成了一个值得培养的刑事人才，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武道之上也如此有天赋。
没有师父一对一的指导，就能将技艺磨炼至‘体’之极限，这样的天赋，几十年也难得出现一个，而且每出现一个，都是对那些豪门望族‘垄断’地位的挑战。
“哼，臭小子，这回你不到老子手下做事也不行了。”
目暮恭一郎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当目光扫过眼前的墓碑时，那抹得意很快又变成了谨慎。
他犹豫了片刻，再次将手机拿了起来。
“喂，优助，是我，恭一郎。”
…
特别企划课，中森优助有些意外地看着手机上的来电，眼底的怀念一闪而过，平静道：“有什么事吗，目暮警部？”
电话中，目暮恭一郎的呼吸声明显停顿了一下，似是听出了中森优助称呼上的疏远。
好一会儿过后，电话中才再次响起了目暮恭一郎的声音：“我想向你打听一个年轻人，公安部的，目前正在草薙旅馆执行任务，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中森优助瞳孔一缩，语调不变道：“知道有这么个人，怎么，他主动找到你了？想拜你为师？”
“那倒不是……”电话中传来了抓挠头发的声音，“怎么说呢，我挺看好这小子的，是块干刑事的好料子，不过你也知道，搜查一课这边是不允许那些人混进来的，所以……”
中森优助眯了眯眼睛。
目暮恭一郎可能会向他隐瞒一些事情，但绝不可能向他说谎，这一点中森优助很肯定。
所以，虎冢悠人并没有相信他所说的话？
“果然是个聪明人啊……不过，光聪明还不够。”中森优助暗自念叨了一句，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想了想，对着电话问道，“只是看中了他的刑侦能力？没有其他的？”
“呃……那小子的身子骨也还不错，说不定是个练剑的好苗子。”
“呵呵……”中森优助的语调中充满了嘲讽，脸上却是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那你就自己想办法把人抢过去吧。”
目暮恭一郎在电话中苦笑：“优助……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那些人的事你最清楚了，毕竟你……”
“他是干净的。”中森优助第一次打断了目暮恭一郎的话，语调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冷漠，“希望他能继承你的衣钵，这样你们搜查一课就又能出现一名警视厅之‘柱’了。”
“……优助，你果然还是没放下当年的事情啊。”
“是你没放下才对吧！”中森优助有些激动地反驳道，“听说你又去给那家伙扫墓了？眼前的妥协是为了更崇高的正义？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就别开玩笑了！”
啪！
中森优助狠狠地将挂断的手机摔在了办公桌上，向来温文尔雅的面孔中罕见地笼罩上了一层冰霜。
急促的呼吸声在空寂的办公室中回荡着。
好半晌之后，中森优助才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如果妥协有用的话，这个国家又如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期盼已久的变数真的会出现吗？
“悠人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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