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凡人不可触及的领域
虎冢悠人心中一震，瞬间便理解了中森优助话中的深层含义。
是啊，一个污点证人，两名负责押送的公安警察，全都因为‘心脏衰竭’死在了警视厅的审讯室中，这等离谱的事情要是公布了出去，势必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公众的质疑、媒体的炒作、政治的压力……所有这一切都会像洪水猛兽般汹涌而来，将整个警视厅卷入其中。不仅会对警方的形象和公信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更可能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稳定和秩序。
这个消息绝对不能公布出去，或者说绝对不能就这样公布出去。
不过，这样的消息真的能封锁得住吗？
虎冢悠人抬头看向了中森优助。
中森优助有些意外地看着虎冢悠人，忽然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你并没有问我为什么，本来都打算联系……
“悠人君，看来我之前有些看错你了，你和那些书呆子不太一样，你是他们之中罕见的聪明人，那么……”
中森优助的神情再次严肃了起来。
“你应该能明白的吧，如果长谷川拙人的死讯，真的没有被泄露出去的话，意味着什么？”
“如果长谷川拙人的死讯没有泄露……”
咚咚！虎冢悠人瞳孔一缩，一时间好似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如果是之前的他，一定无法明白中森优助话中隐含的喻义，但现在……
脑海中，继承而来的记忆中，点点滴滴的线索不断串联在了一起，一个看似不可能存在，却又一次次被新闻报道和各路消息侧面证明了的事实，忽然浮现在了虎冢悠人的脑海中。
在这个国家中，有能力封锁住所有消息，使其不透露出哪怕一丝一毫风声的人们……
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千百年来一直在暗中掌控着这个国家的人们……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中森优助这是在警告他，长谷川拙人案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其中很有可能已经牵连到了水面之下的那些人！
所以，有关长谷川拙人案的信息，无论会不会被公布，都决不能从他们口中透露出去。
不然，绝对会招来灭顶之灾！
因为，在这个看似现代，实则仍在实行着封建权荣的神奇国度中，那些人，才是主宰一切的‘神’！
“呼……”虎冢悠人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凛然地看着中森优助，“没想到，中森警部你…也不简单啊。
“不过，为什么要告诉我呢，长谷川拙人尸检的结果，警部你完全可以推脱说不清楚的吧？”
中森优助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虎冢悠人的反应，眼神中流露出了毫不遮掩的欣赏。
他抿了口咖啡，小心地整了整衣袖上的褶皱，微笑道：“看来，悠人君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你已经全猜出来了，对吧？”
虎冢悠人定定地看着中森优助，足足看了三四秒，才一脸颓然地靠在了沙发靠背上，郁闷道：“我就知道，接受那些家伙的资助不会这么简单，什么绝对不会插手我的未来，也不需要我为主家做任何事……就连我工作实习时的上司，都他妈是他们的人！”
“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平白无故的好，那样的人被当成工具来使用，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是嘛？”中森优助自顾自地喝着劣质咖啡，不以为意道，“但悠人君你和他们是不同的，只要你想，那些承诺是可以生效的。
“当然，前提是你真的甘于平凡。”
“甘于平凡？我可太甘于平凡了！”虎冢悠人忽然坐直了身体，“所以，能麻烦中森警部以后不要来自讨没趣吗？”
“啊，悠人君的话，当然没问题。”出人预料的，中森优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虎冢悠人叹了口气，问道，“御神町的第一产业银行背后，是什么人？”
“如果悠人君想问的，是他们和长谷川家之间的事，应该是青山会动的手，那些人和本家无关，怎么，悠人君想要做些什么？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
虎冢悠人瞪着眼，果断拒绝了和虎冢家产生牵连的可能。
中森优助早有所料地笑了笑，随手将纸杯扔进了垃圾桶，迈步走向了休息室的大门，伸手攥住了门把的同时，说道：
“悠人君，我很看好你，所以接下来这段话，是我私人给你的忠告。”
中森优助回过头，“如果你真的不想受到主家的影响，就去找目暮恭一郎吧。”
“嗯？什么意思？”虎冢悠人皱了皱眉。
“剑道，”中森优助解释道，“悠人君决定要帮长谷川家，也是为了这个吧？”
虎冢悠人瞳孔一缩，没有说话。
中森优助以为猜中，笑着继续道：“无论是剑道还是其他古流技艺，只要悠人君你能在三十岁前，拥有目暮警部那样的造诣，不论是虎冢家，还是其他望族，就都不会再把你视作一枚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了。”
“……为什么？”虎冢悠人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一句。
“为什么……”中森优助跟着小声重复了一遍，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落寞，苦笑道，“自然是因为，那是凡人永远都不可能触及的领域啊！”
“凡人……永远都不可能触及的领域！？”
虎冢悠人怔怔地望着中森优助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燃起了一股强烈的探究欲，但很快，他就又把这股探究欲给压回到了内心深处。
中森优助的话并不一定是真的，尤其是让他去找目暮恭一郎这一段，怎么想都很可疑。
因为无论目暮恭一郎的剑道水平，是否拥有能让望族都侧目的实力，虎冢悠人都将因为向其学剑这件事而走入本家的视野。
——中森优助的话是假的，那虎冢悠人就是一个很好利用的傻子。
——中森优助的话是真的，那虎冢悠人就是目暮恭一郎门下姓虎冢的弟子。
“看来，无论怎样都不能去找目暮警部请教了啊。”
虎冢悠人呲着牙，满脸郁闷地灌了口桌上的咖啡。
“靠！真踏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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