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仅仅是破案
“小子，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以为我很和善的事情……啊！？”
田纲信次回过头，狭长的双眸中闪烁着摄人的寒光。
他扭身便要挣开肩膀上的大手，却没想到那一根根好似钢琴家般修长的手指，牢固得像铁钳一般，不但甩不开，还把自己的肩膀弄得生疼。
“你这家伙……”
“大叔，别着急嘛，再等一会儿说不定……你们就不用走了呢？”虎冢悠人似笑非笑地说道。
田纲信次瞬间瞪大了眼睛，阴狠的瞳孔中，怒火好似要喷出来了似的。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白脸，也敢在他青山会三次组头目，田纲信次的面前如此嚣张？
“小子，你究竟是在看不起谁啊！？”
田纲信次作势就要和小弟一起动手打人。
可还没等两人的拳头举起来，虎冢悠人便果断后撤了一步，让另一双长满老茧的大手接替了自己的位置。
目暮恭一郎面沉如水地看着两人，“田纲先生，能麻烦你听完鉴识课的检验报告再离开吗？”
田纲信次瞳孔微缩，看着灿笑退后的虎冢悠人，心情霎时间跌到了谷底。
跟警方打了多年交道的他明白，当警方不再用充满讽刺意味的外号称呼他们时，真正的麻烦就来了。
可是，不应该啊……
…
“目暮警部，检测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很快，鉴识课这边就有了结果。
鉴识课的一位警员，左手拿着一个隐约能看清白色指纹的塑料薄膜，右手则拿着一个从旅店前台取来的瓷茶杯，一边比划一边解释着。
“经过检验，证物003号，也就是案发现场尸体旁发现的茶杯上，一共提取到了13枚较为清晰的指纹痕迹。
“经比对，可确认这些指纹全部为死者所留，其中最为清晰的6枚指纹和相连掌纹呈现出了双手合握，右手拇指倒扣杯底的形态。
“除此之外，我们还意外地在杯口的内边缘，发现了少许溅射状血迹，就在这里……”
另一位警员将证物袋拿了起来，指向了证物茶杯的杯口。
“血型与死者一致，末端分界线与死者左手小指上一处血迹相吻合。”
“综上所述，鉴识课对死者使用茶杯掏出刀柄自残这一假设，予以支持。”
…
随着鉴识课警员在勘察笔录上签字，搜查一课的刑警们纷纷瞪大了眼睛。
“还真是自杀故意伪装成他杀？”
“而且还当场就定性了？”
“假的吧？现场破案，好几年都见不到一回的啊！”
“最关键的是，主持侦破的不是目暮警部，而是……一个连勘察笔录都看不懂的年轻路人帅哥？”
……
瞧着手下们议论过后齐齐看向虎冢悠人的目光，目暮恭一郎本就黝黑的国字脸，渐渐黑得更加彻底了。
——至于吗？不就是破个案吗？
——谁年轻时候还不是个帅……特么的！这小子咋长的？
“……目暮警部，你有事吗？”虎冢悠人皱着眉问了一句。
目暮恭一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顺便留下了一声冷哼。
虎冢悠人：“蛤？”这人有病吧？
…
另一边，忐忑不安的田纲信次则是皱起了眉头。
福田洋史当场被确定为自杀，的确让他有些意外，但如果仅仅是这样，还远不足以让警方有底气找他的麻烦。
目暮恭一郎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不可能连这种最基本的规则和默契都不明白。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底气？
田纲信次有些想不通，但也知道自己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他犹豫了片刻，主动上前道：“目暮警部，福田洋史是自杀，跟我们没有关系。”
“哦？没关系吗？”目暮恭一郎早有所料地诧异道，“也就是说，一个人没有任何原由的，突然就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陷害别人了，你是这个意思吧？”
“目暮警部……”田纲信次眯了眯眼睛，语调渐渐低沉了下来。
目暮恭一郎一挑眉，“怎么，你想威胁我？”
田纲信次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敢把话说出口。
“哼！”目暮恭一郎不屑地啐了一口，转而冲着一旁吼道，“喂，小子，你刚不还说要把这只瘪老鼠送给我带回去吗？等什么呢？”
“……”虎冢悠人嘴角微抽
——我真是谢谢你拉得一手好仇恨！
目暮恭一郎这一嗓子，不但把田纲信次的仇恨转移到了虎冢悠人身上，连带着将议论纷纷的下属们也全都吸引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到了虎冢悠人身上。
警员们再次开始了议论：
“刚刚鉴识课在忙的时候，南河小哥和警部交流了一阵，我听着好像是说要抓田纲信次？”
“不可能的吧，把田纲信次抓回警视厅这种事……办不到的吧？”
“不，抓回去倒是简单，但抓回去也没用啊。”
“是啊，除非有切实的证据。”
“这些极道滑得很，就算明知道是他们做的，也不可能留下证据的。”
“会不会是小帅哥在和警部开玩笑？”
……
曰本警方和极道的对抗由来已久，作为天天处理命案的搜查一课刑警，他们更是深知两者之间的关系有多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暧昧。
抓些普通小喽喽顶罪这种事天天都有，但想把田纲信次这样头目也带回审讯室，稍有不慎就会被抓住把柄，闹出大乱子来。
目暮恭一郎在搜查一课干了近二十年，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失误。
所以
——年轻真好啊。
几乎所有警员看向虎冢悠人时，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只是他们不知道，虎冢悠人原本也没打算去动田纲信次的，奈何太太的心愿清单中，‘解决丈夫留下的债务危机’已经超过了之前始终位列第一的‘期盼丈夫早日归来’了啊。
第一心愿的奖励有多丰厚，敌意雷达的功效已经给出示例了，谁能不眼馋呢？
如果目暮恭一郎始终持有敌意，那他自然是没有半点机会，只需要尽力帮太太摆脱嫌疑就好。
可如今目暮恭一郎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就没有不更进一步的道理了。
“小林警官，你说，一个普通人有可能静悄悄地将刀刃捅入自己的腹部，一声不吭地迎接死亡吗？”虎冢悠人忽然道。
被分配来当助手的小林警官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除非立即失去意识，不然就算训练过，也一定会忍不住哀嚎的。”
“这样么？”虎冢悠人看向田纲信次，一脸好奇道，“可福田先生的头部也没有发现撞击伤啊，他是怎么做到强忍肌肉、肠道破裂的剧痛的呢？会不会是使用了什么特效的……‘止疼药’？”
田纲信次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看来我猜的没错。”虎冢悠人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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