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现场破案
目暮恭一郎的声音不大，但那低沉有力的嗓音，还是穿透了旅馆内每个人的耳膜。
火光照耀下，他的脸色犹如地府判官般森然可怖。
如有实质的压迫感，让本想开口的田纲信次都果断选择了沉默。
连投身极道的恶徒都能感知到，这种状态下的警视厅传奇绝对惹不得，何况是一位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呢？
就算再愣头青，也是能感受到那种压力的吧？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虎冢悠人应该是要退缩了。
然而……
“趁着监护人不在，以‘可爱照片’作为抵押向未成年女高中生房贷，这等离谱的公然违法，警部你是真看不懂还是瞎了！？”
毫不犹豫地斥责，直言不讳的讽刺，如雷霆般轰响的话语再次在众人耳畔炸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过来——他怎么敢？
警员们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和自家警部说话。
田纲信次和小弟则是在面露惊异的同时，有点后悔跟虎冢悠人这样没脑子的愣头青为敌了。
只有太太的眼中萦绕着担忧和感动，以及一丝丝……不该存在的倾慕。
——悠人君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被警方带走……为了我这样的人和警方对立……这，不可以的啊。
…
“小鬼……”
目暮恭一郎放下了手上的火机和香烟，看向虎冢悠人的目光十分平静，但是人都能感受到其中暗藏的怒火。
“你是想说，我是故意将长谷川静香列为嫌疑人，帮助这些臭虫实施他们肮脏的计划的吗？”
“难道不是吗！？”虎冢悠人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你明知他们想干什么，却还要按照他们的设想带走静香太太，你不是帮凶？”
“你！”目暮恭一郎猛然提高了音量。
警员们瞬间缩了缩脖子，在他们的印象中，每当警部用这种音量说话时，一定是自己犯下了极其愚蠢的错误。
但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不得不大声说话背后的底层逻辑是委屈和破防。
作为一位老刑警，目暮恭一郎何尝不知道自己从某种角度上说，就是田纲信次等人的帮凶呢？
但他能怎么办呢？
上级的命令是趁机将长谷川静香带回去接受调查；办案的流程也规定了处置重大嫌疑人时的具体操作。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规合法的啊！
警察，是法律的执行者，不是正义的执行者啊!
他又能怎么办呢……
“……小鬼，给我适可而止吧，警察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过家家，明白吗！？”
压抑到极点的嗓音如同低吼的咆哮般穿透人心，目暮恭一郎走上前来，死死瞪着虎冢悠人的眼睛。
不知多少穷凶极恶的罪犯，都在这样的目光中败下了阵来，颤抖着哭诉起自己的罪行。
可虎冢悠人却在这目光下，嘴角微翘地笑了。
他看着目暮恭一郎头顶那已经开始燃烧的称号，咧嘴笑道：“依我看，看不起警察这份工作的，应该是警部你才对吧？”
“……你说什么！？”目暮恭一郎再次失声怒吼。
“我说错了吗？”虎冢悠人怡然不惧，“即便是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也不愿意冒险尝试，只要按照上级的吩咐和规章一丝不苟地做事，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就能胜任的工作……在目暮警部眼中，警察不就是这样简单的过家家吗？”
“你！”目暮恭一郎心中巨震，脸上却是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大言不惭的小鬼，我倒要听听，你有个怎么样两全其美的方法！来，你们所有人都来听听看！”
看着大笑招手的目暮恭一郎，警员们面面相觑地围拢了过来，有心想要帮一帮自家警部，一齐嘲笑眼前这无知的年轻人，可不知怎的，面对虎冢悠人那熠熠生辉的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沉默。
发现了手下们的不自然，目暮恭一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虎冢悠人见状，灿笑道：“目暮警部的意思是说，接下来的案件侦破，可以由我这个外行主导喽？”
“……小鬼，”冲动之下把自己架在高处的目暮恭一郎沉着脸，看了眼手表，无奈给出了个期限，“你只有一个小时，如果不能说服我们所有人，我保证会让你知道‘妨碍公务’所以需要付出的代价。”
虎冢悠人挑了挑眉，看着对方头顶已经开始结冰的了称号，知道目暮恭一郎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他要是不能以让所有警员信服的方式帮太太当场脱罪，这位传奇警部一定会动用在警视厅中的所有人脉，断绝他未来的前途。
搜查一课是警视厅的王牌，也是所有非职业组警员的圣地，身为搜查一课支柱的目暮恭一郎有这个能力。
不要说是金表组的新人了，就算是已经升至警视的金表组大佬，也绝对不敢小觑目暮恭一郎的威胁。
虎冢悠人也感觉到了压力，可不知为何，他心中不但没有感到紧张，反而涌出了无尽的斗志。
没错，他前世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命案，但那又如何？
福田洋史百分百是自杀！
难道在已知答案的情况下，普通人都没有半点破案的希望吗？
他不信，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迅速而又肯定的回答，让人有些分不清是笃定还是决然，虎冢悠人说着，一把将身旁警员手中的调查报抢了过来。
被抢的警员本想阻拦，但被目暮恭一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就这样，虎冢悠人当着一众刑警的面，肆无忌惮地翻看起了警方的勘察笔录。
贴有拍立得照片的手写报告并不算厚，全部看完一遍也不过只需要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但其中未经处理过的关键信息，却是只有真正的刑侦老手才能一眼看出。
再加上搜查一课的记录方式也和警校的要求大有不同，充斥着许多省略和代指的不规范标注，虎冢悠人看得非常吃力。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才终于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将这些‘半生不熟’的案件资料全部塞进了脑海。
大量的陌生术语，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血迹发现，让他好似驾驶着帆船，独自航行在陌生的海域，又恰好遇到了暴风骤雨般迷茫且狼狈。
好在，昏暗无序的海域中，始终有一座灯塔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福田洋史一定是自杀！如果是自杀的话……”
死死握住船舵，坚定不移地驶向光所在的方向。
忽地，一声轻鸣响彻脑海，一切的混乱都开始指向了同一方向。
虎冢悠人瞳孔一缩，缓缓闭上了双眼。
“切，装模作样……”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嗤笑。
目暮恭一郎虽然板着脸没有说话，但心中却也有些失望了——一个连勘察笔录都看不明白的人，怎么可能真有什么本事呢？自己竟然受到了这样的愣头青的挑拨，真是越活越回……
“福田洋史，就是自杀！”
虎冢悠人豁然睁开双眼，帅气的脸庞上挂满了自信洋溢的笑容。
目暮恭一郎微微一怔，心中莫名有种预感——这案子，没准还真让这小子给解决了。
…
…
♪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