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逃跑的柴泉
1936年8月23日,晚上九点。
洪公祠1号,叶飞的办公室内。
郑耀先明显有些兴奋道:“叶老弟,下面的弟兄们传来消息,本次行动目标为28人,目前已经抓捕27人,这名叫柴泉的钉子,目前携带着那份军事布防图,朝着已探明的日谍接头据点逃命。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推动中,唯一不确定的是,能不能钓到高价值的日谍。”
坐在椅子上的叶飞,长长吐了一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一切尽力就好,郑老哥你待会把拔出来的钉子,移交给徐老哥,让他尽快把相关材料准备齐全。”
郑耀先喝了一口茶后:“好的,叶老弟,我待会亲自带着弟兄们把人给百川兄送过去。”
目前看起来,叶飞的计划推动的还算顺利。
让党务处插进来的钉子,携带着这份假的军事布防图,跑到日谍那里去,等到日谍要往外送情报时,再一起抓个现行。
这便是叶飞整个计划的第三阶段,也是最关键的阶段。
难点在于,故意放跑的这个党务处的钉子,在面对特务处本部行动科,全力追捕下,能不能顺利的逃到指定的日谍接头据点。
虽然这个叫柴泉的钉子,是叶飞和徐百川、郑耀先、吕宗方三个老狐狸,从那28颗钉子里面挑选出来,个人能力最强的人。
只能希望这狼狈不堪且携带着重要军事布防图的柴泉,能够骗过日谍接头据点里面的日谍,等日谍带着柴泉与军事布防图往他们的上线转移和汇报时,看看顺着藤蔓能不能摸出几个大瓜。
“已交完钉子后,一事不烦二主还请郑老哥去帮着吕老哥那边,密切监视日谍接头据点,给他来个顺藤摸瓜。”叶飞吐了一口烟雾道:“这第三阶段的成败,关系到咱们四兄弟在处座那里,是抱头蹲着挨骂还是站在领奖金。”
郑耀先道:“既然这样,叶老弟,我这就去把人移交了,再与宗方兄汇合。只是这样一来,特训班的课程我们三个老哥,可是欠上了不少啊。”
叶飞摆了摆手道:“无妨,算正常的调课嘛,处座可是调了不少有经验的老人在专职上课,等事情了结后,再把课调整回来嘛。”
话音刚落,郑耀先灭掉手中的烟屁股,从沙发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希望叛逃的柴泉,能够瞒得过狡猾的日本间谍。否则费了这么多精力,只是给特务处拔掉一些新钉子,无论怎么算都感觉自己亏的裤衩都没了。”
叶飞嘴里叼着烟,心中暗暗想着。
……
党务处炮制出这份九层真的军事布防图,并且派了七个策反的地下党来执行朝特务处身上泼脏水任务。
一开始还很正常,按计划逃跑了六人,留下一个携带军事布防图的人等着被特务处抓获。
本打算过上些日子,等到从特务处内线传出,被抓之人死在审讯室内之际,开始向特务处发难。
理由也很简单,能力不行,放跑了地下党,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把人给打死在审讯的过程中。
如此特务处的戴处长,只能在委员长面前被臭骂一顿,党务处在借机看下是否能染指涉及到地方势力的军事情报工作。
可惜,人被抓的当天晚上,叶飞就插手此事。
阻止了气急败坏的宋强,将一心求死之人给打死的可能性。
之后事件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党务处的掌握。
随着内线钉子今晚被拔掉,此刻党务处内,高占龙正在办公室内,一根接着一个抽着闷烟。
刚才加班结束,准备回家的田湖,走到院子里,回头看了一眼办公楼,却发现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高先生办公室亮着。
这几日田湖每次瞧见高占龙时,恩人总是一副被什么事情打击到了,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样子。
于是他又把自行车推回了停车处,拎着黑色的公文包,敲开了高占龙的办公室,想为恩人出一份薄力。
咚!咚!咚!
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心情烦躁的高占龙,不耐烦对着门外吼道:“谁呀,进来。”
嘎吱。
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叫做田湖的特务,他面不改色的走进这间烟雾弥漫的办公室内。
高占龙看到进来的是田湖,开口问道:“都下班好久了,你怎么还在处里啊?”
“卑职,才整理完一些资料,正打算回家时,在楼下瞧见高先生您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田湖毕恭毕敬的说道:“卑职便想来看看,高先生这里是否有事,需要卑职做的。”
“哦,是田湖你啊,我这里没事,这一段时间应该都没什么事情需要做的。”高占龙嗓音沙哑的说着。
“高先生,您这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不知道方便说下吗?”田湖不死心的问道。
看着给自己端茶送水的田湖,高占龙吸了一口烟,长吐了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确实有闹心的事,即使说出来,田湖你也帮不上我的忙,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高占龙从椅子上起身,转个身从文件柜中拿了两瓶洋酒出来,对着田湖道:“既然你不急着回家,那就陪我喝两杯。咱们先去楼下搞点下酒小菜回来。”
说着就把手中的洋酒往桌上一放,伸出右手在田湖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田湖跟上自己的脚步。
……
夜幕下的南京城,一处极为隐蔽的小巷里,某个长久没人居住的房屋紧锁的大门被一行人,用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
其中有两名穿白衣的壮汉,押着一名穿着黑衣,嘴巴被布条塞的满满,脸色惊恐之人。
而这黑衣男子被押入房中后,开门之人则是趴在门上来回看着,派到巷子前后两端观察之人发出的手势信号。
不一会,两个负责观察的手下,发来安全的手势后,才返回到屋内,将大门从里面紧紧锁上。
而这一伙人的动作,被坐在这附近最高酒店房间窗口边上,举着望远镜的吕宗方瞧了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