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吉木乃草原石城

听闻219边境国道已久，此行终于有机会沿着185团到184团。之前的行程都是从某某市县到某某县市，这用数字代号的地名，叫起来还有点不习惯。这是入疆以来边防证、身份证、后备箱、无人机等检查最严的一段路。每隔一公里就有哨兵站岗，当汽车经过的时候他们会立正敬礼，我也向几位老兵回敬了军礼，其中一位看得出憋着笑的脸部有些不自然，估计我敬礼太不标准。

边防警卫处的墙上印有“一生只做一件事，我为祖国守边疆”。一方面我为他们的奉献、守护而倍感尊敬，另一方面也会觉得他们的一生只与戈壁、荒漠、寒风和不是所有人都有的警犬作伴而感到孤寂、艰苦。

吉木乃口岸，相比塔克什肯、红其拉甫稍显热闹，相比霍尔果斯、室韦口岸则要冷清的多。这里的贸易城部分商品从没见过，在某宝某东上搜索，大部分还是能找到品牌一样、成分含量一致的货品，而且价格更廉，因此什么也没买，仅长长见识，比如熊油、狼油、獾子油。

沿边境线往南，发现一些大巴车开进一个名叫“草原石城”的景区，出于好奇，跟着这几辆大巴停在了景区门口。四个原始人模样的卡通形象，欢迎着远道而来的游客们。

本没有什么期待的目的地，反而给我带来了惊喜，在一望无垠的浅浅草皮覆盖的冻土上，居然凭空冒出来那么多石碓，真的很神奇。进入景区后，就开始了小学时候的作文类型——看图说话。因为这些怪石堆，全靠你的想象。

比如有块路边的巨石，酷似戴着钢盔的乌龟，背上背着重重的壳，正奋力向前爬行。草原深处的一堆足有四五十米高的石碓中间，又有一些凸出的石块像是圣诞老人，圆帽白胡，拖着鼓鼓囊囊的礼物袋，准备分发给小朋友们。一道狭窄的隘口两侧，左边石块似变形金刚里的威震天，右边的呢，如正准备释放光波的奥特曼，也许它们用意念已经战斗了千年。

草原石城中最有味道的，绝对是一张举头望天的侧脸。这石头太会长了，当然，如果是长出来的话……那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秀发，那微微突出的眉骨，那深邃的眼睛，那高耸的鼻梁，甚至抿着的嘴和恰到好处的下巴，打败了90%的真人。如果说“思考者”是大师罗丹的精湛艺术，那这张石头侧脸就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魔法。后来，在喀纳斯景区出入口通道的墙面上，我再次看到了“他的照片”。不知道画面上巨大的月亮是不是P图，画面中他正在仰望明月，皎洁的月光吻着这张俊俏的脸。

不少自驾车开进了景区，随意的停在狭窄的道路边偶尔凸出的停车带上。游客们穿着羽绒服，有的拿着相机，有的抓着登山杖，下了车就往石头上爬，让我想起小孩子大多喜欢攀爬的行为，也许纯净的自然让大家释放着天性。远远的看到少数游客站在没有栏杆、毫无保护的高台边沿，生怕一阵狂风吹来站不稳而摔下来。他们在大石块上小如蝼蚁，又像是一块大面包上的点点芝麻。

草原石城的深处有个考古保护区——通天洞遗址。2014年发现，2016到2022年XJ文物考古研究所和BJ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联合，对这里进行了七次发掘。据说将XJ地区有人类活动的历史，推到距今四万五千年以前，还出土了目前国内最早的大小麦碳化颗粒，大约距今五千二百年。不懂考古的我就看看热闹，根据地形，我判断这里能够有原始人生活的原因是，背靠高山，石能瞭望，天然山洞，洞内还不止一两个“房间”。这样的环境，能够抵御风寒，发觉猛兽，易于群居，还能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