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季汉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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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说不得

宫门处,羽林卫士见有一辆牛车靠近,抬手高声喝止:宫门重地,来者止步!

而牛车之上的白发老者,却扬着斗笠回了一句:“代禀陛下,老臣简雍求见!”

......

刘禅是真没想到,简雍回来宫里,对这位资历深重,诙谐幽默的老臣,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所以屏退左右,专门与老臣煮茶叙旧。

简雍呢,对季汉现今的国势非常满意,尤其是并西羌、平南蛮,不仅解决了季汉的后顾之忧,更是平添三分国力。

简雍虽然身在乡间,但也听简成说,陛下在这两项战略上,都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当然,还有建兴新政,这也足以看出陛下治国理政之能。

“宪和公,你太谬赞了,朕也就是赶鸭子上架,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先帝相提并论。”

呵呵,简雍摆了摆手,他说的这些话,可都是肺腑之言。也都是好听的话,陛下当然喜欢听了。

“话,也有难听的!”

简雍承认,在内政方面,刘禅的建树要超过他的父亲。这也是因为他比他的父亲,起点要高的多。但在眼光上,刘禅要先帝差多了!

先帝为什么娶太后这个寡妇,不单单是看重吴氏在益州豪族中的影响,更主要的意义在于向益州豪族展现他的厚待益州诸豪族的诚意。

也是有这门婚事,才让益州的豪族们归心,稳定了两川,进而才有了今日的季汉大业。

为了北伐,可以做出一些牺牲,也可是杀一些益州的畏战苟安者。但有没有必要搞一场大清洗,就算那些人是贪官污吏不假,战后再处置不行吗?

就为了跟太后较劲,不惜弄乱朝局,搞得人心慌慌。长乐宫那位,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天下人又该如何品评天子?

这些涉及皇权,诸葛孔明不敢说,廖立不敢说,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说,陛下说的对。

但简雍跟他们不一样,他跟先帝是总角之交,风风雨雨几十年,他对季汉,对天子,与寻常臣工的敬畏是不一样,是有感情的。

简雍想不明白,刘禅为何如此沉不住气,非要以万乘之尊,与妇人一较长短,如此急躁,如何光复汉室,一统天下!

“宪和公,你莫要急,听朕慢慢于你解释!”

这也就是简雍,换一个人敢这么质问他,刘禅眼皮都会眨一下,立刻就会让殿外的侍卫推出砍了。

是,刘禅承认,简雍说的有道理,刘禅完全可以等到北伐之役结束,再算这笔账。反正有丞相、司徒看着也不怕他们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这次北伐,不太一样,刘禅为了增加成功的把握,他必须要掌握绝对的皇权。另外,乱世重典,不重重处罚,也难以让人引以为戒。

当然,他也可以跟简雍透个底,这其中还有他跟丞相下的一步大棋。

“有时候,以身做局,也是迫不得已。你不做,事就办不成。不让曹丕看到季汉内讧不宁,国势不稳,他也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朕现在就等着,只要他咽气,朕立刻发兵北上。”

听了天子的解释,简雍终于明白了,陛下是在故意示敌以弱。这也就难怪,孔明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毫无谏言,还陪着皇帝干糊涂事了。

仔细的打量刘禅,简雍叹了口气,慨叹道:“陛下,你真不像是个弱冠的年轻人。”

简雍这辈子,专司为刘备四处游说,见惯了天下英雄。袁绍、公孙瓒、吕布、曹操、刘表、孙权,这些人也都算的上是乱世枭雄,各有其能。

但这些人,在这个年纪,他们可都没有这般的大局观,更没有胆量如此豪赌一场。简雍必须承认,这是个风险大,收益更大的战略布划。

相比于季汉的大业,纵然淹死几条无辜的鱼,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容忍的事。陛下说的对,每个人都会死,但不是每个人都真正活过。为了季汉,为了实现先帝的遗志,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

见简雍乐呵呵从宫门出来,张苞和吴班都迎了上来,急吼吼的问详情,这要乐呵,大伙得一起乐呵。

可简雍被他俩问的一愣,事儿,他是问了,可能告诉他俩的,就是好好带兵,陛下和丞相指到哪儿,他们就打到哪儿。不该问的,就别问,糊涂一点不好吗?

听了这话,张苞不乐意了,一边扶着简雍,一边喃喃:“叔父,您这是玩侄儿呢!请您进宫干嘛的,不就是办这事么!”

哼哼!冲着张苞的脑门拍了一巴掌,简雍告诉他俩,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谁在这个时候,出这个霉头,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陛下是圣明之主,是非曲直,忠奸分明,还不需要谁去敲打。张苞和吴班,有大好的前程,不要因为义气误了自己的前程。

还有,简雍得叮嘱他俩一句,别仗着是外戚,就去叨扰皇后、吴贵人。纵然是自家人,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这外臣就是外臣。

现在不比从前了,不能像过去草台班子似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帝国,要有帝国的规矩。她们是后妃,要遵守皇室的礼法。

“你俩啊,别马虎。陛下是不在意虚礼,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必须要守礼节。”

“老夫要回龙泉山钓鱼了,你们俩好自为之!”

这!

张苞和吴懿都被这小老头说的一愣一愣的,敢情他进去了跟陛下聊闲篇,出来还把他俩教训一顿,这哪儿跟哪儿啊!

而简雍走后,直指绣衣使者-张绍也迎面走了过来,见礼过后,也把张苞拉到了一旁。

“大哥,小弟知道对吴将军的处置,你有意见。可小弟能说的是,有些事糊涂一点,也许更好。”

哦!张苞瞄了一眼弟弟,冷笑两声:“如今,倒是轮到你教训我了?”

他不仅对张绍有意见,对庞焕也有。明明能说清楚的事,偏偏在陛下面前拐七拐八,非把陛下绕进去,让臣工离心离德,是吧!

行,嫌弃他多事是吧!他走,不碍张绍的眼。大都督给他命令,让其与吴班屯兵于剑阁。眼不见心不烦,他倒要看看,张绍他们能作出什么花来。

“大哥,大哥!”

眼睁睁的看着张苞、吴班负气而走,张绍也无可奈何。他们都是武将,打的是堂堂正正的仗,面对的都是正面射来的弩箭。打了胜仗,授官得爵,受人敬仰。

可他袖子里这份奏疏,重量不大,却担了一百八十七个绣衣使者秘探的性命,死了便如尘埃一般,落于尘土,悄无声息,就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世人与张苞一样,不理解他们做的事,把他们当成酷吏。张绍能怎么办,只能忍着,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秘密不会一直尘封的。

叹了口气,摸了摸袖子里的奏疏,张绍径直向宣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