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天是礼拜天,柳冬林一家三口都在家。柳唱见文香月来了,亲热地连声叫:“大妈,您来了,我好想您!”柳唱在文香月家里住过半年多,文香月像待亲儿子一样,照顾十分周到。有时下雨就亲自打着伞送他上学,接他回家。柳唱虽然是个小孩,但自己爸妈坐牢时得到大妈如此的关爱,在他的心里已留下了美好而又难忘的记忆。姚小英出狱后,对文香月很感激,两家有了来往,彼此熟悉了,说话也很随便。姚小英亲切地说:“香月姐,我家柳唱昨天还念你呢,不想你今天真来了,我们有缘啊!”文香月说:“是啊,柳鸣不在家,青儿说过来和你们聊聊,我就陪她过来了。”
姚小英心里总记着叶青母女的好,随时都要有所表示似的,做了几个好菜热情招待叶青母女。吃饭的时候文香月说:“亲家婶,你这菜作得真好吃,青儿不害羞,说她做的菜,她婆婆和你都喜欢吃,真的吗?”
姚小英说:“真的,叶青在外面学了几手,特别是麻辣味,我是太喜欢了,不过,我从来没听她婆婆说过。”
文香月说:“听说你们两妯娌不讲话,你当然听不到她说了。”
“她懒得和我说,我就不和她说,落得清闲。”
“那您就让法院去找她说,”叶青找准机会,笑着说,“我看不合适,法院接到你的诉状,肯定首先是调解,还是要你们双方当面说,倒不如内部把事情说清楚,协商解决为好。”
柳冬林接过话:“好是好,哪办得到啊!她两妯娌从来不搭腔,搭腔就是吵,说不清楚的。不如一判了事。”
姚小英帮腔:“他们要是讲理的话,哪会成现在这个局面。当初两层楼的房子,不让我们住,现在,成了她一家的了,还说我们对家里没贡献,有理说不清啊!”
文香月说:“我是乡下人,也是局外人,你们听我一句劝,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说得清的,都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心换心,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人心都是肉长的,铁还可以熔化呢,怎么会说不清呢!我看,没必要把话让别人去说。你们都是有工作的人,说出去多难听啊!”
柳冬林两口子对文香月不但感激,对她的心地善良,为人诚恳深感钦佩,她的话,不是什么大道理,可听起来顺耳,就没再做声。
叶青见叔婶态度还可以,估计妈的话在他们心中多少起了点作用,让他们自己去思考吧,吃完饭就和妈慢慢散步回家。
隔了两天,叶青邀妈妈:“妈,我们再出去走走,到叔婶家坐坐,看看他们脑子开了窍没有。”文香月说:“柳鸣还不回来,肯定是生气了,要不,我们去他家吧。”叶青说:“他不回来才好呢,他回来了,我们母女就没有行动自由了。别管他,我们走吧。”
见叶青母女又来了,柳冬林两口子迎了出来,姚小英说:“叶青,你大着个肚子,要在家好好休息,跑来跑去,我怎好意思呀!”
文香月说:“我陪着,走得慢,不碍事的。”
柳冬林问:“柳鸣怎么没来?”
叶青答:“他有事,出去了。”边说边坐下来,满以为叔婶会有回心之意,直接问:“叔,婶,那天,我们说的事考虑好了吗?”
柳冬林不做声,姚小英想了一下说:“没什么好考虑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走者瞧吧!”
听到这样一句回话,叶青有些耐不住了,说:“叔,婶,道理明摆着,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我看还是好好斟酌一下吧,别的不说,打官司是要花成本的,请律师得花钱,还有好多的钱要花,实在是无味的消耗。兄弟打官司,脸面何在,今后我们的生意怎么做,希望叔婶好好考虑一下,不能给外人看笑话啊!”
听叶青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姚小英不再做声。柳冬林低着头:“叶青,你说怎么办?”
叶青缓和了口气:“叔,婶,我是想你们能够拆诉,一家人坐下来商量,就像我妈说的,以心换心,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文香月说:“叔、婶,青儿的一片心,我是清楚的,她是为一家人好啊!”
柳冬林和姚小英不表态,事情陷入了僵局。
叶青说:“叔,婶,还是希望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先回去了。”
姚小英和柳冬林送她们出门,都没说一句话。
叶青闷在家里,坐立不安。叔婶不表态,柳鸣不回来,好像无计可施了,她问妈妈:“妈,他们都不理解,您说这事怎么办?”
文香月说:“青儿,你已经尽力了,他们不理解是他们的事,你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最要紧。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
两娘母正准备出门,柳冬林两口子来了。
姚小英笑着问:“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呀?”
“去你们家呀,”叶青见他们来,郁闷的心情好多了,笑嘻嘻地说,“你们来了,不是来吵架的吧!”
“别开玩笑,是来你家谈生意的!”姚小英嘻嘻笑:“还没谈好的那笔生意。”
“我明白,怎么谈?”叶青心里多少有了些底,“还是先谈亲情再谈交易吧。”
柳春林也在笑:“叶青,你太精明了,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是这样,你上我们家跑了几趟,你婶呢,深受感动,说你拖着个大肚子跑来跑去,为的不就是亲情吗,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为亲情着想呢!所以,我们今天就是为亲情而来。”
“那就是说,我们想到一块儿了,婶,是不是呀!”
“你说对了,我们的意思,我和你叔作为柳家老二应主动去看望大哥大嫂,表示这么多年对他们不够尊重的歉意,今天来,就是看看你的意思如何?”
不等叶青开口,文香月抢答:“青儿的意思我来说,她早就盼望着这一天呢!”
柳冬林想起柳鸣那天在自己家不高兴的样子,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便说:“是不是让柳鸣先跟他爸妈说一声。”
叶青明白叔的意思,但柳鸣不回来,便急中生智:“我妈的面子大,此事由我妈亲自出马。”
第四天,柳鸣回来了。
见柳鸣不声不响地出去,又不声不响地回来,叶青很不耐烦地说:“你出门不吱声,回来不透气,突然袭击是吧,干什么去了!”
“白天在外面跑,晚上在爸妈家睡觉,这不是回来了吗!”
“房产的事,爸妈怎么说,”叶青就想知道爸妈的态度,把不高兴的事搁在一边,“是不是准备打官司随时出庭呀?”
“为这事争论了几个晚上,老妈丢不起面子,想打又怕输;我是两头为难;老爸不想打官司,又低不下架子。”
“最后呢?”
“最后,我就回来了。”
“我看,你们都没抓住关键,你去问我妈,她有高招。不过,你得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错误。”
文香月见女婿回来了,也没见他们两口子吵吵闹闹,心里踏实了。柳鸣走进厨房:“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回深圳了呢!”
“没有,在爸妈那边住了几天。”
“当儿子的孝敬父母,应该的,你爸妈都好吧!”
“都好,就是为叔婶那事烦心,他们问您好呢!”
“我看啦,不用烦,亲兄弟自有情在,你叔婶来过,你们两口子好好安排一下就行了。”
柳鸣得知叔婶来过,心想事情可能有转机,走进卧室:“老婆,让我听听儿子在做什么好吧?”“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女儿妆扮娘,儿子娘丑相,准是。”“难怪你出门不归,家里有个丑婆娘是吧!”“不是,不是!丑点也是儿子他娘!”叶青喜上心头,让他听,柳鸣暗暗得意,望她笑。
叶青一本正经起来:“柳鸣,你这次的行为是我俩的事,暂且不论,以后再算账。”柳鸣嬉皮笑脸:“下不为例!”叶青严肃认真:“家里的事是要紧事,马上安排,叔婶来过,姿态很高,我们今晚到爸妈那里去一趟,看爸妈的意思行事,明白吗?”
柳鸣心里高兴,带着叶青回家,进屋就说:“爸,妈,叶青看你们来了。”夏桂芝见媳妇满脸笑容走进来,感到儿子回去没挨批,两口子还如此亲密,心中的烦躁少了一些:“叶青,你行动不方便,要多在家里休息,我打算礼拜天过去看你妈的,不想你们过来了。”
柳鸣说:“爸,妈,她过来还有事商量,叶青,你说吧。”
叶青说:“爸,妈,叔婶经过一段时间的反思,觉得这么多年来,他们对你们有不尊重的地方,想找个机会向你们表示歉意,我看,他们态度很诚恳,不知二老意下如何?”
夏桂芝和姚小英大吵一架后,经过一些反思,她知道,上法庭,自己理亏,不会有好结果,也想有个下台阶的机会,听到媳妇带来这个好消息,夏桂芝的烦躁少了一半,心想他们两口子早就应该这样,可她不露声色,对着柳春林看。
柳春林这一段,甚至这么多年,心中就背着这个家庭包袱,曾多次试图解决这个难题,也作过一些努力,未见成效,谈何容易!就在将要面对公堂的关键时间节点,出现了一线转机,心想没有道理不积极响应!可是,历史的经验不得不有所考律,姿态高到什么程度,状纸撤了吗!会不会有反复!什么条件!作为一个多年在金融职场的谈判高手,想的问题就多了,加上他们的变化来得突然,他不得不谨慎地问:“他们的状纸撤了吧?”
叶青也感到突然,这边没有一个态度,那边怎么可能主动撤诉呢!正在想如何回答时,柳鸣的脑子里闪现出丈母娘“亲兄弟自有亲情在”的话,来了灵感:“爸,只要恢复了亲情,那都不是问题了。”
柳春林猛然醒悟,我什么都想到了,就是忽视了亲情这一点,果断地说:“鸣儿说得对,亲情是前提,是基础,”他转头对夏桂芝看,夏桂芝微微点头,柳春林有了底气,对叶青说,“你看他们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表示欢迎。”
叶青说:“爸,礼拜天行吧。”
“行!”柳春林爽快答应。
叶青和柳鸣回到家里,俩人商量,叶青说:“柳鸣,你就“亲情”两个字点醒了老爸,你有功啊!不过,这件事解决了前提问题,还只是第一步,资金分配了才算最后完成,你想过吗?”“我在想,一次性解决最理想。”“好啊!你的数学成绩好,三下五除二,不就解决了吗!”“可是,资金分配是最敏感的,估计他们都不好开口,你的办法多,拿出一个方案吧。”“我感到不好办,不知他们是什么想法,弄不好,又产生新的问题。但是,不好办也得办。所以,我想让他们各自提出一个分配比例,然后来个加权平均,就最接近他们各自的想法了,你看如何?”“好办法,这多简单,我来运作。”“好啊,有气慨!不过,你要掌握火候和方法哟!”两个人精心商量了一些具体细节。
礼拜天吃过早餐,柳鸣对丈母娘说:“妈,今天到我妈那边吃饭,您就不准备了。”
“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吃,简单,好说。”
“妈,一起去,柳鸣今天唱主角,您帮他壮胆,他对您的以心换心说很有体会,看看他的表现如何,今后好重点培养,省得他心不在家。”
“那好吧,我也可以帮帮亲家母的忙。”
夏桂芝作了些准备,可一下子加这么多人,办一桌饭,还得讲究点,她提前忙了一天。礼拜天,几家人上午就到了,见面的气氛很好。厨房里夏桂芝掌勺,文香月洗菜,姚小英切菜,三人有似一条流水生产线,手不住,嘴也不停。文香月说:“你们两妯娌,一个切,一个炒,都是能干人,配合得好,做出来的菜肯定好吃。”姚小英说:“我嫂的烹调技术一流,我只能打帮手。”夏桂芝说:“我们都彼此彼此,叶青做的菜比我强,她年轻,又见过世面,只是,今天她不能进厨房。”文香月听得舒服:“那是你婆婆教得好。”姚小英说:“叶青不但菜做得好,做生意也是把好手。”文香月说:“我听她说是你们两家长辈的支持、配合得好,她心存感激呢!”夏桂芝听得也舒服:“我这媳妇各方面都不错,就是事业心太强。”姚小英说:“事业心强好,我们跟着享点福啊!”文香月说:“这些事,我都不懂,也不粘边,只想她好好做人,多为别人着想,别人自然也会为她着想,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知不觉把话题放到了叶青身上,好在这个话题讲起来都觉得轻松。
客厅里,叶青坐在柳春林兄弟对面,柳唱坐在叶青身边专心玩他的魔方,柳鸣是客厅、厨房来回跑,倒茶添水,端菜上桌,很少落坐。
叶青问柳春林:“爸,柳鸣他不声不响在您在里住了几天,告我的状了吧?”
“你们吵架了?”
“不算吵架,心里都不痛快,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不想他几天都没回去,直到他回去后我们才知道在您这里,我妈才放心。”
“原来是这样,你们家的事,他什么都没说,就是谈起你们在叔婶家的情况,他感到很为难,心里很不好受。其实,我和你妈也一样,所以,没有心思想其他。你那天来过之后,我们才轻松一点。”
“都是我们引起的,”柳冬林声音低沉,“当时想出口气,小英一时冲动,弄得一家人都不安宁。说实话,我们自己也没安宁过,直到叶青拖着个大肚子几次到我家,我们深感惭愧,才醒悟过来。”
“冬林,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柳春林声音沙哑,“这么多年,有些事,我们处理不当,加上我兄弟俩都是言语不多之人,平时来往少,交流少,把一些不愉快的事积在心里,时间一长,就成了怨气,她们妯娌之间更是互不相让,这样,怨气越积越深,回想起来,不应该啊!”柳春林动了感情,眼泪双流。
“哥,是我们不懂事,只顾自己玩,对家庭没尽到责任,对哥嫂不尊重,不信任,互相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可是,不管多远,心中还是有一根线牵着,你是我哥!”
“冬林,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们是兄弟,永远改变不了的!”
柳春林兄弟都说得动了感情,柳鸣见机行事,走过去:“爸,叔,你们能这样,我们做晚辈的就安心了,”柳鸣将两人的手拉到一起,感到还不足意,“抱一个,抱一个!”
听到柳鸣的叫声,厨房里的三个女人都跑了出来,看到两兄弟还紧紧地抱着,文香月顺手将夏桂芝和姚小英也拉到一起,两妯娌终于也抱到了一起,文香月带头鼓掌,柳唱放下魔方加入鼓掌的队伍,掌声热烈到高潮时,叶青示意柳鸣,柳鸣将状纸拿出来交给柳冬林:“叔,这东西还是您处理吧。”柳冬林接到手,一口气撕得粉粹。
夏桂芝松开姚小英,宣布开餐。
一对对夫妻就坐,文香月拉着柳唱坐在自己和叶青身边。柳春林和夏桂芝端起酒杯站起来:“亲家母,今天,我们柳家大喜,我们一起敬你一杯。”一对一对夫妻站起来,叶青将柳唱拉起来,文香月一看,自己孤立一人,心想今天是好日子,不能扫兴,少许停顿了一下,端起酒杯站起来:“亲家,我不会喝酒,感谢你的热情,感谢你们对叶青的关爱。看到你们两兄弟,两妯娌拥抱在一起,我深受感动,我表示一下,为你们的亲情,为你们柳家大喜,干!”
姚小英端起酒杯:“哥,嫂,我和冬林的不对之处请你们多多包涵,敬你们一杯,表示歉意。”夏贵芝说:“喝了这杯酒,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一家人。”
柳春林兄弟俩连干三杯。
文香月再敬:“亲家兄弟,亲家妯娌,祝贺你们两家重归如好,我敬你们。”
叶青不能喝酒,吃菜不少,在大家喝得痛快时,发表感慨:“今天的菜真好吃,是三位长辈合作得好,为我们晚辈树立了榜样,柳鸣,我们敬长辈一杯。”
这是叶青和柳鸣事先约定好了的信号,等叔婶爸妈两家都讲了心里话,酒喝得最高兴又清醒时完成最后一道程序。
柳鸣心领神会,站起来,笑着说:“今天菜好,酒好,大家高兴,我们玩个游戏助助兴好不好?”
柳唱鼓掌,叶青附和,几个长辈心情好,何乐而不为,都表示同意。
柳鸣宣布:“这个游戏叫‘三下五除二’,一个简单的数学题,由柳唱最后解题,作出答案。首先,请爸妈和叔婶各出一组数字,然后由柳唱计算。”
亲情交流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柳春林两口子和柳冬林两口子心中不可能不想这笔拆迁资金该如何处理的事,柳鸣把游戏的内容,一步一步讲得很明显了,当会计出纳的两妯娌内心似乎有了一些联想,只是不好随便猜测,俩人对视一笑,叶青看在眼里,对柳鸣说:“你玩魔术呀,大家等着呢。”
柳鸣拉着爸妈走进卧室,交给他们一张问卷:一笔约二十万左右的资金分给两弟兄,如何确定比例,请填空。柳明又拉着叔婶到另一间卧室,交给他们同样一张问卷。
两对答卷人一看就明白出题人的用心,并无反感,倒是十分认真的商量了一会。刘春林说:“桂芝,他们这次姿态很高,就来个二一添作五吧!”“什么,太便宜他们了,要不是考虑到可以消除烦恼,减少很多麻烦,三成我都不想给。”“那就加一个点,四六开。”“看在儿子这么卖力的份上,就随了你的愿,了一个心结吧,阿弥陀佛!”柳春林填了两个空:兄六,弟四。那边姚小英想的是能得多少是多少,总比不得强,不论几个点都是成功,随口一说:“管他三七二十一,给他们多一点,人情做到底。”柳冬林顺着来:“三七开,合适吗?”“那就减一个点。”“四六开说得过去。”“好事成双,就这么定!”柳冬林填了两个空:弟四,兄六。
两对答卷人带着轻松回到饭桌上。
文香月问:“亲家,什么题目,这么神密?”
夏桂芝笑着回答:“小学算术题。”
姚小英笑出了声:“一个小游戏。”
柳鸣和柳唱走出来,柳唱得意地说:“不用算,太简单了!”
柳鸣说:“继续喝酒,饭后公布答案。”
最后一大家人喝了一杯团圆酒,柳鸣宣布:“双双答案一致,四六开!”
文香月一听就明白,两妯娌的房子拆迁款问题解决了,带头鼓掌:“这就叫兄弟有情,算账有数!”
饭后,叶青和柳鸣分别征求父母和叔婶的意见,然后一起商量了事先由柳鸣起草的一份协议,填上数字,双方签了字,整个程序完成。柳冬林和姚小英商量,既然事情已经办妥,我们不等钱用,先存在哥的银行,表示对他们的信任,让哥嫂心里舒服一点。姚小英跟夏桂芝一说,夏桂芝欣然同意,两妯娌的距离无形中又拉近了一步。
送走客人,柳春林躺在沙发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解决了,你忙了一天,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忙是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不是太理想,总算安了心。你看鸣儿那办法,处事的能力,大有长进啦!再忙也觉得心里痛快。”
“是啊,儿子有进步,我也高兴。叶青虽然不多做声,看得出来,她是摇鹅毛扇的,不过,她这个鹅毛扇摇得好啊!”
“你是说儿子受她的操纵?”
“你想鸣儿前些日子在家里愁眉苦脸,那几天叶青到冬林那里跑了几次,鸣儿回他自己家仅一天时间,再和叶青一起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明摆着起主导作用的是叶青啦!”
夏桂芝回头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你这个媳妇点子多,鸣儿真不是她的对手暧!得跟他敲敲警钟。”
“她两口子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看那文香月,头头是道,也不简单啦!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你越扯越远,不说了,我要睡会儿。”
叶青一家人回家的路上,说个不停,文香月的感想最多:“青儿,你说你婆婆和你婶从不撘腔,今天她俩说的话可能比几十年都多,可见人与人只要消除了隔阂,就什么事都好说了。”叶青说:“那还要看以后。”“总得有个好的开头呀,你婆婆还表扬你,说你的菜做得好吃呢,”文香月总不放过教育和启发女儿的机会,当着女婿的面,就更必要了,“你不是说你和婆婆的关系就从做好吃的开始吗,现在,我看柳鸣都不用为难了,你看他今天,进进出出,主持“游戏”,做得多好,解决了大问题,我看,要培养的是你。”柳鸣不好意思:“妈,是她的主意,我只是抛头露面。”“抛头露面也不容易!”叶青心里在笑,今天的效果确实比预期的要好:“妈,您说得对,女儿受教了,我确实还需要培养,不过,柳鸣更需要。”
晚上,叶青两口子躺在床上无事,叶青说:“柳鸣,家里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你安心,我也放心了。我想,我俩回来这么久,了解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你回趟深圳,把这边的情况向张老板作个详细汇报,看他有什么具体安排,我们也要有个具体目标了。顺便去看看美容院的生意情况和老朋友。你说呢?”
“好是好,你快要落月了,我怎么可以离开呢?”
“不碍事的,预产期还差二十多天,正好利同这段时间,速去速回。”
柳鸣愉快地接受任务,两口子整理了资料,第三天,柳鸣到了深圳。因为下午才到,他先到美容院,一进门,看到林巧玉坐在服务台,走过去打招呼:“巧玉,你好,怎么来深圳碰到的第一个熟人是你!”林巧玉开玩笑:“也许是有缘吧。”好久不见,柳鸣看她好像更漂亮了,把手伸过去,林巧玉握住不放:“你怎么一个人,夫人没来?”“她快生孩子了,来不了。”林巧玉以主人的身份说:“请这边坐。”柳鸣感到奇怪:“你在这里上班?”“对呀,你们走后没多久我就过来了,接替你的那份工作。方经理出去办点事,我代她值一会儿班。”“近来生意好吧?”“好啊!,比你们那时还要好,你看,满坐,二楼的客人更多。”“那就好,我上楼去看看。”柳鸣上二楼,一些老熟人纷纷跟他打招呼,他和他们聊了一些生意的情况,和林巧玉说的差不多,心想今年盈利肯定不会少,感到很有盼头。柳鸣下楼在林巧玉那里又坐了一会,聊了一些生意的情况。林巧玉说:“柳哥,你是客人,今晚我请你吃饭,就在老地方,你先走一步,方经理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再过来,行吧?”柳鸣心想到这时候了,反正得吃饭,和她吃饭也不是第一回:“好,不见不散。”
老地方,还是俩人一起吃过饭的那套老桌椅。两个人吃着,喝着。柳鸣问:“你是怎么到美容院的?”“那得感谢你,是你把我的业务带进了美容院,万丽娜和张老板看我的业务做得好,说你愿意过来的话,就把柳鸣原来的那份工作交给你,我当然愿意啦,一是待遇高得多,二是有些权力,三是自由,我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就‘跳槽’过来了,现在,好多人为着我转呢!我敬你一杯!你那边好吧?”“好,项目多得很,我这次回来就是给张老板汇报,看他怎么作决择。感谢你的款待,我敬你一杯。”“我听老板娘说,你们那里是好地方,风景好,有发展前途,今后要到那边去办公司呢。柳哥,祝贺你,前途光明。再敬你一杯!俩人谈得随意,有一种老朋友久别重逢的亲切,你来我往,也不知多少杯了,柳鸣问:“有男朋友了吧?”林巧玉带点酒意,甜甜一笑:“男朋友坐在我对面!”柳鸣有点兴奋:“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没有喝多,听你的,不喝了,我们到游乐圆去走走。”
柳鸣心想,再喝会有问题,不如出去走走。
游乐圆也是他俩到过的老地方,林巧玉向望已久的偶象不请自来,就在身边,内心积累的情感终于有了奔放的机会,“柳哥,你就没有……”不知不觉地倒向了他的怀里,柳鸣觉得她今天这么热情,不好推辞,站在那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心中起了浪花,一人在外,有个温情的女友陪伴,多么难得,真的是有缘吗!他情不自禁地将两臂伸出,一把将她抱住。游乐圆灯光渐稀,林巧玉紧张的心一下得到宽慰,慢慢将嘴唇送上去。柳鸣低头迎接的一瞬间,“速去速回”四个字出现在脑海,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游乐园里的灯光,想起这里是我和叶青的老地方,她的深情,她的宽容,她对家庭的贡献,她正怀着我们的宝宝在等我……心里豁然明亮,慢慢松开双臂,轻轻地呵护:“巧玉,我们只有朋友的缘份,请你谅解,好吗!”林巧玉无法控制自己的痴情,眼泪哗哗直流:“柳哥,就不能给我一点分享吗,我知道,这有点过份,但我……”“巧玉,请你相信,我不会忘记我们的愉快合作和我俩的一段情意,我们共同分享兄妹之情不好吗!”柳鸣帮她擦干眼泪,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回走,俩人心情逐步平静,分手时,林巧玉给他一个亲吻:“柳哥,再见!”
第二天,柳鸣给张超汇报:“张总,这一段,先是我和叶青一起跑,后来,我一个人跑了不少地方,找了不少朋友帮忙,获得了大量信息。最多的是云湖旅游开发区的大小项目有几十个,比如大型游乐圆、水上漂流、快艇游、自驾游、宾馆、茶楼、餐厅、湖心岛、沙滩公园等等,还有云湖附近的温泉、养老院、高尔夫球场等等。除了消费性,服务性项目之外,还有些实业项目,比如企业、物业等等。投资上千万、上百万、几十万的都有。有的是招标,有的是议标,总之,除了基础设施大部分由政府出资外,大部分都要引资。我这里作了一个表格和说明,请您看一下,就更清楚了。”
张超边看边问一些具体问题,大致情况有了进一步了解,对柳鸣两口子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讲了一些具体想法,他说:“你们了解的情况很全面,很有参考价值,是我们在那里再创业的重要依据,你们辛苦了,叶青怀着孩子,真不容易啊!我的想法大体是,第一,我们主要是做服务性行业的,重点摆在这方面,比如大酒店,湖心岛,餐饮等,当然,也不排除其他有价值的项目。第二,争取搞一个千万以上的大项目作我们在鼎陵市的旗帜,也可作为我们的基地,为今后在那里创办公司作准备。中小项目三五个都行。第三,在有了项目的基础上,可以寻找可靠的合作伙伴,壮大我们的实力,扩大资金来源。也要做好向银行贷款的准备,搞项目没有银行的支持是不行的。总之,你们的工作要瞄准具体目标了,需要我这边办的,随时联系,我会全力支持。”
柳鸣边听边做了记录,感到张老板确实是个名不虚传的企业家,思路清晰,有远见,有迫力,听了他的讲话,方向更明确了,回乡创业的信心更足了。不好意思地提了一个具体问题:“张老板,叶青的预产期快到了,她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不过,她的心一直放在工作上,这份资料是她亲手整理的,比较可信。我想替她请三个月假,让她多休息一段,您看行不行?”
“柳鸣,这个事好说,我知道,她的责任心强,不客气的说,你我都赶不上她,她的能力,你万姨都佩服,我们之间合作这么长时间,都十分了解了,你能提出这个事来,说明你们对工作负责,是对我的尊重,我坦率地表个态,叶青的产假,需要多长就多长,由她自己定,决不影响她的一切待遇。柳鸣啦,说实话,我们都是老板,有什么假不假的呀!”
柳鸣深受感动:“谢谢老板关照,我明天就回去了。”
晚上,柳鸣邀小张小文一起吃饭,老朋友还是住在杂物间,饭后,一起到杂物间坐了一会,回想在一起的日子,柳鸣问:“你们怎么不换一个好点的房间?”小张说:“我们想多挣几个钱,跟你们一样,回老家创业,生孩子,建设家乡。”柳鸣鼓励他俩:“我们当时也这么想,有机会的。”小文拿出一个包袱:“柳哥,这是我为你们的孩子做的几套娃儿衣,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到邮局去寄了。”
柳鸣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柳鸣回到家里,将在深圳的一幕一幕画面描绘给叶青听,特别是张总的谈话和小张两口子的情意讲得非常详细,叶青深受感动,好像回到了深圳老地方:“柳鸣,创业虽然艰难,但给我们留下了难得的人间真情啊!”
半个月后,叶青当了妈妈,果然是个儿子。
三夫妻婆媳妯娌
三年后。邓小平南巡讲话将我国的改革开放事业推向了新的高潮。
云湖旅游开发区的建设进入了第三期。在张超的领导下,经过叶青两口子几年的努力,在云湖旅游开发区投资了几个项目,初见成效。张超在鼎陵注册了一家云湖兴业股份有限公司。张超任懂事长,叶青任总经理。
鼎陵市第一家高档酒店云湖大酒店是云湖兴业股份有限公司投资的大项目,建成后,经过半年的试运行,准备正式挂牌营业。开业典礼在热烈的爆竹声中隆重举行,市县领导,各部门负责人主席台就坐。典礼由云湖大酒店总经理叶青主持,挂牌后,云湖开发区尚主任致词,云湖大酒店懂事长张超讲话,宾客代表讲话,最后,鼎陵市杨副市长讲话。典礼形式简单而热烈,礼成后,由懂事长和总经理带队,到客房区,服务区,娱乐区,管理区参观指导,之后进入宴会厅就餐。
送走客人后,叶青主持召开酒店各部门负责人会议,就酒店试运行以来的工作进行总结,各部门发言后,叶青说:“这一段,大家的工作很辛苦,既要营业,又要作这次典礼的各项准备,客房部蔡圆经理好多天都没回家,服务部林巧玉经理除了本职工作,还协助市场部做了不少事,这些情况,管理部有资料记载,我就不一一说了,重点说说下一步工作。今天,杨副市长对我说:‘你们这里是我市第一家高档酒店,又在开发区,是我市重要的对外窗口,你们工作的好坏,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我市的形象,也是你们盈利的关键,希望你们把握好有利条件,做到窗口效益和经济效益两不误,双丰收。’我感得他说得很深刻,这两者是完全统一的,我们肩上的担子重啊!我想,我们也重点抓两条,服务态度和服务质量,这两条在我们的管理制度中也是重点,在坐的都是骨干,包括我自己,都要以身作则。市场部是窗口的窗口,请柳鸣经理特别要注意这一点。”柳鸣已不是第一次听到叶青这种暗示的话了,她是为了工作,也就没当回事。
叶青两口子回到家里,儿子柳云已经睡觉,夏桂芝准备上床,见儿媳这么晚才回来,不耐烦地说:“你们早出晚归,柳云想见你们一面都难,不如带他住到我那里,你爸和柳响也可以得到照顾。”
叶青生孩子满月后不到半个月,就和柳鸣一起在外面跑政府有关部门,特别是云湖旅游开发区,拉关系,请客送礼,参加议标投标等各种活动,有时忙得几天不回家。张超虽是看好云湖这块宝地,他在深圳的事多,出于对叶青两口子的高度信任,只在关键时候来过云湖几次,其他的时间很少过来,几乎所有工作都是叶青两口子运作,特别是叶青,基本上照顾不到家里。前不久,叶洪的妻子赵敏生了小孩,文香月不得不回自己家带孙女儿,夏桂芝只好提前一年办了退休,接手带孙子的重任还不到一个月。
听到老妈有点带牢骚的话,柳鸣有点为难:“妈,张老板对我们很不错,过两天他又走了,大小事情都交给了我们,特别是叶青,身兼公司和酒点两个总经理职务,她的担子太重了,我现在内外的事也多,今天酒店正式开业了,事情走上正轨后会好一些的。您看……”
叶青亲妈在这里住了几年,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习惯了,当然想儿子在自己身边,但婆婆开了口,不好怎么办,就没表态。夏桂芝不声不响上了床。
有一天,叶青两口子总算回家吃了一餐饭,柳云非常高兴:“妈,我都几天没见到你了,好想你的。”柳鸣说:“你妈太忙,她每次回来你都睡觉了,吻你的脸你不知道。”
叶青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儿子,是妈不好,妈星期天带你和奶奶到云湖坐游艇好妈?”
“好!”
云湖旅游开发区的游艇项目是叶青最早拿到的一个投资不大,见效最快的项目。两年前,叶洪当了开发区副主任后,分管工程项目这一块。游艇这个项目小,没有进行招标,很多投资商争着要,柳鸣和叶青凭着叶洪这个关系,轻易拿到了手,现在生意好得很。
星期天,一家四口来到游艇码头,夏桂芝触景生情,对柳云说:“云儿,那边就是当年我们住的地方,现在无影无踪了,我在这里看看,你们去玩吧。”叶青说:“妈,您旧地重游,看看也好,我们先去,再过来接您,中午到湖心岛吃饭。”
柳鸣驾着游艇慢慢游。叶青抱着柳云,工作的繁杂,心中的烦恼全没了,只有儿子的可爱,老公的可亲,想起了当年和柳鸣第一次在这湖面上的情景:“老公,曾记否,我们在这里的约定?”“记得,这游艇就是我们约定的结晶,还有我们的柳叶情!”“爸,什么是柳叶情呀?”柳鸣好笑:“儿子真聪明!”叶青看着柳鸣那得意的表情,觉得还不过瘾,抱着儿子亲了又亲:“柳云,爸爸姓柳,妈妈姓叶,你是爸爸妈妈最亲的‘情’!以后,你就知道了。柳鸣,加速!让你儿子过把瘾!”“好嘞!”柳鸣加速,但速度不是太高,在湖面漂了几圈,停在了湖心岛码头。叶青抱着儿子下艇,来到小张小文承包经营的湖心岛游乐中心。
湖心岛开发项目是张超特别关心的项目,叶青和柳鸣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和成本,请几家园林设计单位设计多个方案,经过反复比较,多家议标,最后以微小优势取胜的。花丛,树林中几栋两层小楼,是供水上游玩的游客中途休息、餐饮、娱乐的场所。建成后,叶青建议张超让小张小文夫妻承包经营,这样,曾在这里游玩过的三家实现了共同的约定。
夏桂芝沿湖边宽阔的码路走来走去,感到到这里的变化真大,远近看去,水上游的,沙滩上跑的,空中旋的各种游乐项目尽收眼底,心想儿媳这几年一直在云湖寻找创业的机会,费的心,吃的苦不少,总算有了一些成效,为他们感到高兴。但对他们,特别是叶青整天不着家,柳鸣的地位总在她之下,整天围着她转的状况一直心里不平衡,现在,把带柳云的事全甩给了自己,得不到媳妇的孝敬不说,还整天围着她这个小家转,弄得老头子和小儿子柳响得不到照顾,越想越不是滋味,哪有在这里潇洒的心情。柳鸣开着游艇过来接她:“妈,我们过去吧!”夏桂芝不耐烦:“我肚子不饿,回去自己作点吃的,你去吧。”
柳鸣一听就知道妈不高兴,这样的事经历太多了,绝大多数是对叶青的不满,自己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为了多少难,就是解决不了她们婆媳之间的隔阂。心想今天出门都好好的,肯定是让她等久了,或是她想回自己家住的意见,叶青没表态,心里不高兴。柳鸣左劝右劝,就是说不通。没办法,柳鸣说:“妈,我先送您回去吧。”“不用送,这条路我走了多少年,你去陪儿子媳妇吧。”
柳鸣哭笑不得,回到湖心岛,挨了叶青一顿训:“你怎么这么无能,自己的妈都接不过来,到头来,还是我的不是。”
小文安排好了饭菜,听叶青说婆婆喜欢吃麻辣味,小文特意做了麻辣火锅,又听说夏桂芝不来了,看到叶青为婆婆没来,情绪不好,小文安慰她说:“你婆婆可能是有事,等下你给她带点她喜欢吃的回去吧。”
吃饭的时候,小张说:“柳哥,你们回乡成了家,有了儿子,一家团了圆,拿到了几个项目,又立了业,我们也跟着喝了汤,这里比我们在深圳强啊!至少,我的业务我可以自己作主,干得好,得的多,现在生意还可以,今后,随着开发项目的配套,只会更好,你说是不是?所以,我们十分感谢你们两口子和张老板的关照。”
叶青说:“小张,我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虽然在这里拿到了几个项目,和你们一样,我们都是给老板打工,只不过我们的责任不一样。你说得很对,”叶青心想他两口子,家是成了这么多年,可还未立业,关键是没要孩子,没回老家,这两点,我和柳鸣走在了他们前面,算是比他们幸运。在叶青心里,这两位老朋友远离家乡,在外打拼多年,从无怨言,一直还是这么乐观,受到他们的鼓舞,心中的不快减轻了不少,“小张,你的看法我完全赞同,现在这个发展趋势,只会越来越好,说明张老板很有战略眼光,我们三家实现了当初的约定,合作得好啊!今后,一定会更好!”
小文说:“老板和你们两口子心眼儿都好,对我们很照顾,但是,我们迟早还是要回去的,像你们这样多好!”
柳鸣心里不痛快,闷在那你不做声。叶青看在眼里,对小文说:“好是好,哪有十全十美的。你们两口子工作那么辛苦,还帮我儿子做几套小孩衣服,我记着你们的情呢!”
柳云说:“妈,我们回去吧,奶奶一个人在家里,会不高兴的。”
小小年纪的柳云都看出了长辈之间的不和谐,叶青两口子的体会就更深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出来,闷闷不乐回家,连柳云都高兴不起来。叶青心想,婆婆肯定是住在我这边不满意,我不能只顾自己,要考虑家里的实际情况,问柳云:“儿子,你到奶奶家去住,高兴吗?”柳云不假思索:“高兴!”见儿子这样爽快,便对柳鸣说:“这事就按妈的意见办吧。”
吃晚饭的时候,柳鸣说:“妈,您想回去住,两边都能照顾到,好是好,就怕您的负担太重,身体吃不消。”
夏桂芝说:“住那边你爸可以帮点忙,或许还轻松些呢!”
叶青说:“这样也好。”
柳响学的是机械专业,大学毕业后,分配在鼎陵市建筑机械厂,在设备科当了两年技术员,后调到供销科,现任科长,一直住厂里单身职工宿舍,但经常回家里住。柳云住进来后,床位让给了小侄子,回来就少了。夏桂芝对幺儿子看得重,几天不回来就打电话问:“是不是找对象了,你哥的儿子幼儿园读大班了,你还不急呀!”柳响不是不急,没有遇到满意的对象,加上一心忙于工作,这事就耽误了。
叶青作为公司总经理,云湖酒店总经理,不但要管酒店,其他几个项目也得管,张总很少过来,有时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还交待要继续拓展业务,工作压力实在是太大,好在她业务能力强,会用人,得到大家的拥护,还有使用老公的技巧,工作开展得很顺利。但对于家事的亏歉,思想上好像有了包袱,婆婆对自己不理家事不满,儿子对自己不够亲近,甚至老公对自己有时也不理解,这些让她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内心不安。所以,即使再忙,她每个星期天一定回婆婆家陪家人吃餐饭。
那天,一家人吃完晚饭,柳响说:“青姐,过两天,我有两个台湾客人到,你帮我留两个好房间,有可能还要用一下你们的会客室。”
叶青脑子迅速反应:“好啊,柳鸣,你给林巧玉交待一下,让她做好安排,并亲自配合柳响完成这次接待工作。”说完,陪儿子玩去了。
柳鸣和林巧玉的关系,他俩前后几次特别是调来云湖酒店后,不一般的交往,叶青自然知道,心中不可能不有所戒备,既然他俩都在自己手下工作,不可避免的会有很多接触,如果自己采用监督的办法,有失风度,还可能会影响工作,只有在适宜的场合给柳鸣以暗示,而且,让他俩公开活动在阳光下,有无可疑之处可以看得清楚些。更重要的,叶青认为林巧玉的个人条件,论长相、人品、能力都不在自己之下,迟迟没有找男朋友值得警惕。柳响一表人才,学历、社会地位都不错,与林巧玉好像天生一对,让他们相识,极有可能解决婆母的急切期盼和自己心中的隐患,何况,这是最重要的家事,作好了,也是对家庭的贡献,心想这个机会太难得了,要尽全力促成。她和儿子玩得开心,更有一箭双雕的得意之感。柳响走过来问:“青姐,林巧玉何许人也?”叶青和柳响历来说话随便:“女人,我们店里的中层骨干,服务部兼前厅大堂经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可能是跟你一样,眼光高,至今还是未婚青年,是我和你哥的好朋友。怎么,很有兴趣是吧?”“你不是说让她配合好我的工作吗,我当然得了解一下。”“应该,你们一接触就知道了。”
柳鸣太了解叶青了,除了佩服之外,有些事,自己也在揣摩。心想从林巧玉调来酒店后,叶青表面似乎无所用心,但她在公开场合与私下的言语中不止一次地提示,说明她心中是有所警觉的,别人听不出来,我是心知肚明啦,只是都不好挑明而己。今天,她简单的一句安排,柳鸣心中便有了数,这就是老婆的英明之处,我岂不明白!所以,无论是公还是私,我都得乐意地执行。
柳鸣跟林巧玉作业务交待:“林经理,明天,有两个台商入住,你最好亲自接待。”林巧玉自然十分高兴:“好,一定让客人满意!”
柳响带着客人进店,林巧玉安排客人在接待室休息喝茶,带着柳响办入住手续,两个人初次见面,柳响心中有底,似有一见如故的好感。林巧玉见他姓柳,面相与柳鸣有点像,而且更魁梧,心想他们可能是兄弟,但不好意思问。林巧玉带着柳响和客人进房间,刚落坐,叶青带着柳鸣也进了房间,作为总经理,台商入住,接待规格得高点。叶青握着客人的手:“我们是一家人,欢迎,欢迎!”林巧玉向客人介绍:“这位是我们总经理叶青女士,这位是我们市场部经理柳鸣先生。”互相客套一会后,叶青和柳鸣离开。
回到叶青办公室,柳鸣问:“叶总,‘一家人’什么意思?”
“亏你还是公关部经理,‘两岸一家亲’都不懂!”
“还有呢?”
“还有就看柳、林有不有缘份了!”
“你是一举几得呀!”
“不好吗?”
“好,天衣无缝,实在是高!”
柳响和林巧玉工作配合默契,除了他和台商谈业务不参加,大部分活动林巧玉都在场。俩人单独交谈的机会也多,柳响很主动:“林经理,你们总经理对你很器重是吧?”“何以见得?”“你当服务部经理,还兼大堂经理,就是证明。”“我们总经理有一颗包容之心,很会用人,她看我适合,工作需要呗!”“难怪她夸你呢!”“你怎么知道?”“你不知道呀,柳鸣他是我哥!”“难怪你们长得很像,都这么帅,我正想问你们是不是两兄弟呢!”林巧玉第一眼见到柳响就有疑惑,一直想找机会问,不想果真是两兄弟,难怪那天柳鸣交待要我亲自陪同呢!难道他另有用心不成!柳响说:“你和我哥嫂共事多年,你的情况我当然知道,感谢你的热情接待,认识你,我很高兴。”林巧玉说:“这是我的职责,能和你共事,是我的荣幸。”“希望还有这样的机会。”“那就看你的咯!”“我们准备发展海外业务,机会肯定有!”“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你们大有作为啊!”
相处几天,俩人交谈很投机,柳响好像遇见了知己,林巧玉好像解放了思想。办完接待,俩人似有留念之情,分手时,柳鸣发出邀请:“林经理,什么时候方便,到我家里玩玩!”“谢谢,一定拜访!”
从此,俩人电话联系不断,情意步步加浓。
云湖游船码头成了他们约会的地点。
水上慢慢游,心浪步步高。柳响拉着她的手:“巧玉,今晚去我家吃晚饭,给他们一个突然!”“哥嫂也回来吗?”“不知道。”“那就改天吧。”“为什么?”“不知道。”林巧玉心中有个坎,叶青对自己尽管很好,但要成为妯娌,会是什么情况,心里没底,毕竟还有一些不透明的事,天天见面,何以面对!所以,在见他父母之前,先要迈过这道坎。
柳响对林巧玉不积极配合,心里也有了一个坎,只好说::“就依你吧。”
林小玉的行动,叶青哪有一点不知情的,她对柳鸣说:“老公,柳响与林巧玉好像一见钟情,不知现在进展如何,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应该可以吧。你做嫂嫂的,关心一下,加点推力,此事可成。”
“你做哥哥的,袖手旁观不好吧。这个推力还是由你加更合适呀!”
“怎么加,你出主意我出力。”
“好,有担当,还是老办法,你出面邀请林小玉到爸妈家吃顿饭,她不会推辞的,我跟爸妈讲,让他们作准备,两老绝对高兴。这不就推动了吗?”
林巧玉得到柳鸣的邀请,心想多年的同事关系,朋友关系不说,她两口子,他的父母至少对自己是认可的,心中的顾虑减少了,自然不好推辞,打电话告诉柳响,柳响兴奋极了:“巧玉,这不就成了吗!”
柳响和林巧玉手拉手进到夏桂芝的家,在厨房做饭的婆媳俩迎了出来,在客厅看电视的祖孙三人全体起立,家庭里这么热烈的欢迎场面让林小玉不好意思,腼腆地看一下柳响,柳响说:“爸,妈,巧玉看你们来了。”林巧玉这才开口:“伯父伯母好!”
叶青接着说:“巧玉,快请坐!”
吃饭时,夏桂芝不停地给林巧玉夹菜:“巧玉,你家里都好吗,一个人在外不容易,今后,多来家里玩。”在夏桂芝心中,盼望已久的小儿子媳妇说来就来了,而且长得这么漂亮,所以表现得特别热情。
柳响心里当然喜欢:“巧玉,我们敬爸妈一杯!”林巧玉很有礼节地跟着站起来:“祝伯父伯母身体健康!”柳春林也很满意,喝了口酒说:“巧玉,你哥嫂常夸你呢,说你懂道理,有能力,工作干得不错,你们几个人在深圳关系就非常好,现在又在一起共事,是好上加好呀!你和柳响相好,大家都很高兴。”
林巧玉没想到和柳响相爱时间不长,家里人不但知道,还一致支持,从未听柳响说过,心里似乎没有了障碍,拉着柳响站起来:“哥,嫂,感谢你们支持,敬你们一杯。”
叶青笑着说:“柳鸣,这不是一家亲吗,巧玉,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家庭!”
林巧玉更没想到,第一次进柳家门,就成一家人了,自己终于有了一个满意的归属,心里乐滋滋。
夏桂芝对林巧玉越看越顺眼,越听越觉得她懂礼貌,有孝心,生怕她跑了似的:“响儿,你和巧玉都忙,再忙也得抽时间到巧玉家里去一趟,看望她家长辈呀!”
柳响说:“妈,巧玉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很想回去一次,巧玉,我们尽快成行吧。”
林巧玉对叶青看:“青姐,如果安排得过来,我就早去早回,行吧?”
“我想办法调配一下,没问题。”叶青希望的也是这样,爽快表态。
叶青和柳鸣回到自己家里,叶青对柳鸣说:“老公,你今天好像不多愉快,怎么回事?”
“怎见得?”
“这么长时间没听你说几句话,是不是有心事?”
“平时不也这样吗!你说就行了。”
叶青听出了话音:“什么意思,今天是你弟弟和林巧玉公开确认男女朋友关系的日子,全家人都高兴,是他俩说了算,怎么是我说就行了呢?”
“这不都是按你的设计运作的吗?”
“不应该吗,错了吗?”
“没有错,你有功劳!”
俩人从林巧玉来到云湖酒店工作,心中都设了访线,而且心照不宣,今天是一触即发,声音越说越高,口气越来越硬,意思越说越明。
“柳鸣,你不要揣着聪明装糊涂,我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你和林巧玉前情未断!”
“你有什么根据?”
“你自己清楚,我在会上都提示过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林巧玉这么好的条件至今为什么没有男朋友;还有,你去深圳就只是她请你吃过一餐饭吗,你含糊其词,回来后,心神不定,不是根据吗?”
“这一切,不都是你的安排吗?老朋友,老同事之间有一点牵挂过份吗?”
“不是牵挂,是留念,是思念!你对我的应付,我会没有感觉吗?”
“叶青,你不要太过份了!”
“我过份,会忍之又忍,会如此多方顾及?过份的是你,忘了自己的约定,三心二意,不思前情!”
火气之后是沉默。
沉默之后是耐心。
“柳鸣,与其心里都不痛快,不如我们分开一段,这里是柳家,我走行吗!”
柳鸣不搭理,闷在那里不做声。
俩人的谈话已无法继续下去,叶青无可耐何,当晚就在云湖酒店开了间房,已是转钟一点。
酒店生意好,一片繁忙,叶青进入工作状态,心情好了很多。
林巧玉请了二十天假,高高兴兴和柳响回安徽老家探亲。
叶青为了加重自己的工作负担,没有安排人接替林巧玉的工作,自己全担下来,整天忙于服务部、总经理办公室,大部分时间在前堂大厅值班,晚上住在酒店里,一天到晚,一心用在工作上。白天和柳鸣有工作往来,也就是公事公办而己,尽量控制自己不想那些家庭烦心事。可是到了夜深人静时,怎么也做不到。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是我小心眼,心胸狭窄,容不下他吗!是我不该推动柳响和林巧玉的爱情吗!我作错了还是他过份了!我该怎么办……叶青给自己提了一大堆问题,反复思考,总找不到自己错在哪里,该怎么办的答案,想起往事,想起云湖,内心十分烦躁,几次哭湿了枕头,几次一个人在房间里坐卧不安,来回地跑,都不能解除深深的心痛。这心痛比在深圳美容美发院那次还要厉害,两次都与林巧玉有直接关系,能怪她吗,她是张总为加强云湖酒店的管理,作为骨干人材安排过来的。来之后,工作表现出色,与柳鸣的业务联系多,藕断丝连的迹象时有发生,我不加强放范行吗!柳鸣对我的不满不就在于此吗!难道你柳鸣就没有责任吗!难道……越想越生气,伤心加气愤,叶青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几天之后,柳鸣的心平静下来,看到叶青这么忘我地工作,人也消瘦下来,于心不忍,劝她回家,叶青除了工作,什么都不谈。柳鸣回到家里,无所事事,电视开了关,关了又开,找不到感觉。吃饭无味,睡觉辗转不能入眠,一人来到云湖边,闪闪的灯光,淡淡的湖水,勾起件件往事,思前想后,找不出叶青的毛病,她所作的事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事业,她的疑心,两次都是自己造成的,对自己够宽容的了。而自己确如她说,三心二意,不思前情。林巧玉的两次出现,自己虽然守住了底线,可内心不止一次的彷徨,她怎会没有感觉呢!现在,在她的努力下,林巧玉和柳响谈上了,一个新的阶段开始了,这种状况再也不能存在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对我对家庭都是太好不过的事,我要满腔热情支持才对呀,怎么能不高兴,还和她赌气呢!行人己经稀少,阵阵微风拂面,头脑豁然开朗,柳鸣快步来到酒店,敲响叶青的房门。
已经是转钟时刻,叶青还在痛苦的思考中,回想和柳明十多年,初恋的甜蜜,云湖的约定,创业的艰辛,结婚生子,一路走来,总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中间有过不愉快,很快就消除了。不想他不纯净的心,每每让我伤痛。我花了多少心思,想改变这种大家都尴尬的局面,总算见到了成果,他那神不守舍的样子让我心里酸痛。他还强词夺理,倒打一耙,往我身上推卸责任,越想越气愤,听到敲门声:“谁呀?”“是我。”“有事吗?”“想和你谈谈。”“是公事吗?”“说说心里话。”“私事免谈!”叶青顺手将灯关掉。
柳鸣碰了一鼻子灰,摸了一门子黑,高一脚,低一脚回到家,脸都没洗,倒在床上抽泣。
叶青好多天没离开酒店一步,稍有空闲,就想起了儿子,想抽点时间去幼儿园接儿子回奶奶家,哪怕是见上一面也好啊!但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难以成行。突然,手机响了,张超电话,让她去趟深圳,说有要事相商。
叶青下火车,直接赶到张超办公室,万丽娜也在。万丽娜问:“叶青,你怎么瘦成这样,太辛苦了吧?”
“这几天睡眠不好,”叶青马上把话引开,“张总,万姨,让我急着赶来,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很忙,但这件事我已筹划一段时间了,叫你来是一起商量一下,办总公司的事。我们考虑,现在我们旗下有六家单位,今后还会增加,好似一盘散沙,为了加强管理,特别是财务和人事管理很有必要成立总公司,人员特别是骨干可以合理安排,资金可以集中调配,借贷款可以统一办理,这样,对业务的发展会更加有利。”
叶青说:“这个想法不错,只怕难度不小吧,上次办公司费了不少劲,最后打了个擦边球才办好的。”
张超说:“现在,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深圳走在前面,我想在这边办,可能问题不大。还是你出任总经理,你还是在那边办公,我还是在这边办公,反正也不用‘大哥大’了,手机方便携带,随时可以联系,最多,也就是一年多跑几次,你看怎样?”
“张总,您考虑得周到,我哪行,现在都力不从心,还想请您到那边亲自督阵呢。”
万丽娜说:“叶青,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的人格、能力我们太清楚了,就不要谦让了,还记得我们在云湖湖心岛的约定吗!”
叶青不好再推辞。
叶青在银河酒店住了两个晚上,这里的人都熟,她找服务员查了一些柳鸣在这里住宿的登记资料,顺便了解一些她心中带疑的问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点,心想柳鸣好像没有隐瞒什么,是我多心了吗!带着一丝安慰,她去了美容院,员工们像见了亲人一样,问长问短,几个老朋友非要请吃饭不可,她不好推辞,和大家一起边吃边聊,感到特别温馨,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友情可贵啊!对柳鸣的深圳之行多少有了些理解。在深圳几天,她的心情开朗多了。
叶青回到云湖酒店的第一件事,赶到幼儿院看儿子,正好是快要放学的时间,柳春林也接孙子来了。叶青走上前去:“爸,您身体好吧,”第一眼见到亲人的感觉涌上心头,强忍眼泪,“您下班了?”
“我退二线了,事情不多,就提前来了。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呀,柳鸣说你给巧玉代班住在酒店,又到深圳出差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到,就过来接柳云来了,我妈好吧?”
柳云活蹦活跳地跑过来:“爷爷,”好像突然发现了叶青,“妈,你上哪儿去了,好久没看到你。”
叶青的眼泪实在忍不住了,把儿子抱起来:“是妈不好,妈不是来了吗!”
“妈,你怎么哭了呀!”
“妈不哭,妈想你!”叶青含泪转笑,亲吻儿子。柳春林看在眼里,觉得不大正常。
把柳云送到爷爷家门口,叶青说:“爸,我刚回来,还有点事,就不进去了。”
柳云和妈“拜拜”,柳春林呆在那里,欲言又止。
不一会,柳鸣回家。柳春林问:“柳鸣,你和叶青吵架了吗,她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到家门口都不进屋!”
柳鸣不做声,夏桂芝接话:“这就是当领导的派头呗!她心中只有工作,家算什么?”
柳春林听得不耐烦:“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那就听她说,让她一手遮天!”夏桂芝这么久不见叶青回来,来了不进屋,心有不满,在她心里,叶青的优点,为家里做的贡献是应该的,而对她的成见,只要遇到一点挂得上钩的事,随时都可以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