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李氏将兴”还是“刘氏当王”
隋炀帝跟他的父亲一样,在晚年都面临着继承人的问题。当时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是齐王杨暕,但这对父子也矛盾重重。有一次在榆林打猎时,齐王暕打了很多麋鹿,而杨广没打到,就怪罪属官。属官说,他们都被齐王暕的手下抑制,没法靠前。杨广大怒,从此不让齐王参与政治事务,还派人监视他。江都兵变的时候,叛军攻到大殿,杨广还跟萧皇后说:“得非阿孩邪?”[1]意思是说,是不是齐王政变了。另外一边杨暕也被叛军抓住,以为是隋炀帝要杀自己,临死前还说:“诏使且缓,儿不负国家。”[2]
没有明确继承人和隋炀帝过于富有野心的内外政策,导致刚刚统一的国家迅速陷入内战之中。一般认为,内战的导火索是对高句丽旷日持久的战争。山东的王薄、左君行等首先起义于长白山,揭开了隋朝瓦解的序幕。最终的崩溃则是因为统治集团内部分裂,隋末农民战争中争夺天下的群雄,像李密、李渊、杨玄感等都是关陇集团的重要成员。唐朝建立之初,众多的文武大臣实际上也是杨隋的旧臣,如率先造反的杨玄感是隋朝宰相杨素的儿子,也是隋朝皇室的亲戚;李渊和杨广的母亲还是亲姐妹。从某种程度上说,李唐是对杨隋的延续和巩固,只不过皇室发生了变化。
隋朝的崩溃来得非常迅速,而隋炀帝却选择了偏居东南的江都作为自己最后的据点,将西京大兴城和东都洛阳抛弃在群雄逐鹿的汪洋大海中,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大的失误。在隋炀帝退居江都后,群雄蜂起,其中的主要势力最后形成了李密、窦建德、王世充和李渊四大集团,隋朝彻底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
任何专制政权,都必须一手持剑、一手布道,劝服被统治者相信它们代表的是神圣的力量、历史的趋势、正义的方向。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在中古时代,天命说在塑造统治合法性当中占据主导地位,对其构成挑战的,主要就是实力说——即“逐鹿”说。不过“逐鹿”说基本上是被统治阶级所排斥和打压的,被视为是乱臣贼子频出的根源。比如东汉时割据一方的隗嚣认为西汉的建立,是“昔秦失其鹿,刘季逐而掎之”[3]。刘秀当然非常反对这种说法,他认为刘家做皇帝是上天选定的天子,不是凭阴谋或实力夺取来的。所以班彪写下了《王命论》,极力为刘氏的天命辩护而否认“逐鹿”说,认为刘邦建汉是早有征祥,是天命所在,不是力所能致。沈约撰《宋书》之所以立《符瑞志》,目的也是为了“欲使逐鹿弭谋,窥觊不作”[4]。隋朝李德林因为梁士彦及元谐等人频有逆意,抗衡隋朝,仿照班彪作《天命论》,极力攻击逐鹿之说。这跟《旧唐书》描述隋末群雄的态度是一样的,《旧唐书》史臣曰:“有隋季年,皇图板荡,荒主燀燎原之焰,群盗发逐鹿之机,殄暴无厌,横流靡救。高祖审独夫之运去,知新主之勃兴,密运雄图,未伸龙跃。”[5]“逐鹿中原”这个说法在传统中国政治思想中是歪理邪说。
逐鹿中原的群雄以智谋、强力夺取政权,但是在论述自己统治合法性时,却自然而然地求助于天命学说,将自己说成是接受上天的天命来统治人民。隋末群雄中,不但李渊、李密如此,窦建德、萧铣也不例外。这是当时他们能利用的理论武器,但用现代理性去看,就会觉得古人非常荒诞。不过也许我们的后人将来也会认为我们非常荒诞,这是历史的常态。
在隋末群雄的竞逐中,有一个显著的现象,就是假天命而号令天下者,只有李、刘二氏。李渊以“李氏将兴”为号召,认为自己就是谶谣中的“桃李子”;而发端窦建德集团的刘黑闼等,则打着“刘氏当王”的大旗,与李家的谶言相对抗。其实,“李氏将兴”和“刘氏当王”并非简单的谣谶,而是有着深厚的政治思想和宗教信仰的根基。唐朝之前,汉朝是唯一一个绵延数百年的统一王朝,谶纬之学从兴起就与今文经学结合在一起,宣扬刘氏才具有天命,比如《春秋演孔图》说:“卯金刀,名为‘刘’,赤帝后,次代周。”[6]光武帝刘秀制造“刘氏复起,李氏为辅”[7]、“刘秀发兵捕不道,卯金修德为天子”[8]的谶语。王莽末年开始流传的“刘氏复起”的谶记,在东汉王朝覆灭之后再度出现,预言“汉祚复兴”、刘氏“系(继)统先基”。西晋至南北朝时代先后爆发的张昌、刘尼、刘伯根、王弥起义,以及刘芒荡、刘黎、刘灵助的起兵,甚至三国时期刘备建立蜀汉、匈奴贵族刘渊的反晋战争,都是在“汉祚复兴”这个谶记号召之下发动的。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中,“卯金刀”就成了统治者敏感和警惕的符号。
从东汉末年起,由道教《太平经》衍生的“太平世”历史观深深影响了魏晋南北朝的政治与社会,那时代社会上弥漫着“末世将至、大劫轮回之期已到”的观念。这与其说是政治家利用谶纬去迷惑民众,不如说是政治家顺从了当时普遍的“末世之劫、救世主下凡”的信仰。于是“刘氏”谶语就与道教的类弥赛亚信仰结合起来,宣扬“刘氏当复兴”。但是同时,“李弘”作为老君的化身出世拯救世人之说,越来越被大众所认知。“李弘”或者老君出世,是道教终末论和类弥赛亚信仰不断发展的产物,在中古政治和社会运动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早在隋唐之前,以“李弘”“刘举”为号召的政治事件已经贯穿了整个魏晋南北朝,而这些政治蓝图往往跟宗教信仰紧密相关,道教的李弘、佛教的弥勒都被用来作政治性的解释[9]。比如《太上洞渊神咒经》卷一《誓魔品》:“至甲午之年,刘氏还住中国,长安开霸,秦川大乐。六夷宾服,悉居山薮,不在中川。道法盛矣。‘木子’‘弓口’,当复起焉。”[10]预言李弘会在刘氏“继统先基”之后“复起”。“木子”“弓口”就是“李弘”,而李弘实际上就是道教塑造的理想君主,他将会来到世间,建立理想国度。从北魏到唐朝,起兵造反者多打着“李弘”或“刘举”的旗号。北魏寇谦之曾借老君之口,批评借助李弘、刘举起事的行为:“世间诈伪,攻错经道,惑乱愚民。但言老君当治,李弘应出,天下纵横返逆者众。称名李弘,岁岁有之,其中精感鬼神,白日人见,惑乱万民,称鬼神语,愚民信之,诳诈万端,称官设号,蚁聚人众,坏乱土地。称刘举者甚多,称李弘者亦复不少。”[11]史书中记载过很多“刘举”起兵,仅北魏时期就有好几次。
这些救世主的宗教信仰和政治理想,对北朝到隋唐的政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隋朝建立之初,隋文帝面临的第一场严重的谋叛事件即与此有关。他诛杀了颇有野心的大臣刘昉,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刘昉“常云姓是‘卯金刀’,名是‘一万日’,刘氏应王,为万日天子”[12]。在诛杀刘昉的诏书中,隋文帝严厉驳斥所谓“刘氏应王”的谶言,强调天命在自己。
从隋朝瓦解之后的情形看,诸雄逐鹿中原,绝大多数以“李”“刘”为号召。天下不是姓“刘”,就是姓“李”,似乎已经成了各种政治势力的共识[13]。当时有童谣云:“白杨树下一池水,决之则是刘(流),不决则为李(沥)。”[14]意思就是隋杨灭亡之后,要么是刘姓、要么是李姓当皇帝。所以在唐朝建立之初,大臣李孝常和刘德裕就谋划推翻唐朝,建立新的刘姓王朝,刘德裕对这首童谣的解释是,“李在未决之前,刘居已决之后。明知李氏以后,天下当归我家。当为决之,顺天之命耳”[15]——池水在决堤流(刘)出之前,必有水沥(李)入地下,但是最后还是要决堤流(刘)出。在这一新的解释中,李唐王朝变成了过渡政权,将来会被刘氏取代。
唐朝建立之后,刘姓大臣仍屡屡被猜忌贬斥,比如唐初的重要将领刘师立被人揭发“姓在符谶欲反”[16];另一位将领刘兰因为“刘将军当为天下主”[17]的预言被杀;贞观十九年(645),又有刘道安蛊惑人心,煽动造反,等等。一直到唐高宗时代,高宗还给自己的儿子取名“李弘”。敦煌两件《洞渊神咒经》抄本P.3233 及P.2444,末均题:“麟德元年七月廿一日奉敕为皇太子于灵应观写。”《洞渊神咒经》预测李弘出世,真君降临,其文多有刘氏复兴、李弘继立的政治性预言,可能就是李弘的父母(高宗和武则天)强调自己的儿子李弘是应谶当王,合乎天意。武则天上台之后,“代武者刘”[18]的谶言引发其激烈反应。有的人说此“刘”当是流放的“流”,指流放在外地的流人,武则天就把很多流放的人都杀死了。当时刘思礼谋叛被杀也与此类谶言有关。睿宗时代,长安有刘诫之谋反事件的发生。玄宗的开元年间,大量的造反也都跟刘氏有关,比如开元十三年(725)的洛阳刘定高、开元二十三年(735)的洛阳刘普会、开元二十四年(736)的长安刘志诚,等等。玄宗对“卯金刀”非常敏感,以至于他将杨钊的名字改为“杨国忠”,“国忠本名钊,以图谶有‘卯金刀’,当位御史中丞时,帝为改今名”[19]。
从北朝到唐朝,“李氏将兴”和“刘氏当王”背后深厚的宗教信仰一直在对政治产生重要的影响。李渊建立唐朝就是在这样的思想和信仰的背景下完成的,而李密宣扬的一套说辞跟李渊基本一样,他们都将自己视为拯救世人、建立新朝的救世主。从某种意义上说,唐朝的建立也是宣扬建立理想国度的救世主思想的产物。新王朝建立政权,总要告诉老百姓一些道理,例如我是救世主,我能结束战乱,我能带领你们进入理想的国度,开启新的时代[20]。
李密(582—618),京兆长安人。父亲李宽为隋朝上柱国、蒲山公,骁勇善战,干略过人,号为名将。开皇中,李密袭父爵为蒲山公。大业初,以荫为左亲卫府大都督、东宫千牛备身。李密多筹算,才兼文武,志气雄远,常以济物为己任,与杨素的儿子杨玄感为刎颈之交。杨玄感也是非常有个性和野心的人。大业九年(613),隋炀帝再伐高句丽,征兵调粮,海内骚然,人心思乱。在黎阳督运军粮的杨玄感起兵反隋,以李密为谋主。李密献三计:上策是挥师入蓟,截住隋炀帝的归路,可以不战而擒;中计是西入长安,据险自固,必克万全之势;下计是就近进攻东都,陈兵坚城之下,胜负未知。杨玄感却以李密的下计为上策,结果久攻东都不下,隋炀帝回师攻打杨玄感,杨玄感败死。李密在逃亡中被捕,在解送途中用计逃脱。
大业十二年(616),各地起义军都已有了很大的发展。韦城法曹翟让据有瓦岗寨,李密遂走投翟让——当然以他的智谋和知识背景,比翟让更有号召力。他为翟让画策,击败了隋朝大将张须陀。之后李密别立蒲山公营,又袭取兴洛仓,打开仓库,“恣人所取,老弱襁负,道路不绝,众至数十万”[21]。兴洛仓为东都粮食取给之所,李密势力由此大振。李密手下更是汇聚了大批人才,这些人甚至到了唐朝,仍在政治、军事领域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比如徐世勣(即李勣)、魏徵、秦叔宝、程知节、郭孝恪,等等。
随着军事上的不断胜利,李密被海内豪杰共推为盟主。各方豪杰包括孟让、郝孝德、王德仁、房献伯、王君廓、李士才、魏六儿、李德谦、张迁、李文相等纷纷归附,后来窦建德、朱粲等也遣使依附。甚至李渊也不得不“卑辞答李密之书”——如窦建德一样,恭推李密为盟主。
大业十三年(617)二月庚子,李密在巩县南设坛即位,称魏公,仿照北周时期无年号纪年之例,只称元年,并开始建立政权机构。其文书行下,称行军元帅府,魏公府置三司、六卫,元帅府置长史以下官属。李密移檄四方,声讨隋炀帝十大罪状,试图取而代之。当时李渊势力不够大,只是树立了傀儡政权,尊隋炀帝为太上皇,而李密这时候已经膨胀了,要取代隋朝。李密也正因为张扬,成为隋军攻击的主要对象。隋江都通守王世充率领江淮劲卒,增援东都,合军十余万,跟李密在东都坚城之下互击。在这种情况下,李密既不能攻克东都洛阳,又不能断然挥军入关中占领长安,时间一长就错失了战略机会,最终在群雄逐鹿的竞争中败下阵去,把江山送给了同出关陇军事贵族的李渊家族。
图 7 唐含嘉仓刻字铭砖。现藏洛阳博物馆。正面阴刻铭文 10 行 110 多字,记载仓窖的位置,储粮的来源、品种、数量、时间及仓窖的管理人员。
大业十三年(617)十一月,李密诛杀翟让,虽然稳住了内部局势,但是大将徐世勣等人都开始心怀疑惧——所以后来李密战败后不敢投奔徐世勣,只好西行入关投降李渊。大业十四年(618),隋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在江都发动兵变,杀死隋炀帝,引兵十余万西进,因李密占据巩、洛,便取东郡,攻黎阳,李密只好率军与宇文化及作战。本来宇文化及是隋朝的敌人,其率军西进,最担心的是洛阳的隋军,结果最后接战的是李密。从战略上说,李密、东都王世充和江都来的宇文化及是三方对立的形势,任意两方对决,第三方都会坐收渔翁之利。居于东都的隋朝越王侗授予李密太尉、尚书令、东南道大行台行军元帅、魏国公等虚衔,使李密讨伐宇文化及。李密虽然战胜宇文化及,但是自身军力也遭受重创。大战刚结束,东都的王世充已经夺取实权,率军攻击李密的疲惫之师,结果李密大败。李密之前诛杀翟让引发的后遗症显现了出来:此时,守卫洛口仓的邴元真暗引王世充军入城;单雄信又坐视不救,投降王世充;而李密又不敢投奔镇守黎阳的徐世勣。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李密从最有希望争夺天下的地位迅速滑落,只好西行投奔李唐。然而他不肯屈居人下,试图再起,结果被杀,年仅三十七岁。《旧唐书》评论时说李密“心断机谋,身临敌阵,据巩、洛之口,号百万之师,窦建德辈皆效乐推,唐公给以欣戴,不亦伟哉!及偃师失律,犹存麾下数万众,苟去猜忌,疾趋黎阳,任世勣为将臣,信魏徵为谋主,成败之势,或未可知”[22]。唐朝人对李密的评价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否认他的才能,认为如果他能够放弃猜忌,跑到黎阳以徐世勣为将、以魏徵为谋主,那么成败之势或未可知——不过魏徵对他的评价必然有个人色彩,因为魏徵本身是李密的臣下,最终将李密的失败归结为没有天命。
窦建德(573—621)占据河北,大业十三年(617)建都乐寿,称长乐王。618 年,改元五凤,并且改国号为夏。在李密击败宇文化及之后,宇文化及北上,在今天河北大名附近称帝。窦建德打着为隋朝报仇的旗号进攻宇文化及,最后将其擒杀。窦建德其时人才济济,手下的文臣武将比如张玄素、裴矩、崔君肃、虞世南、欧阳询等在后来的唐朝仍然是重要的学者和大臣。消灭宇文化及之后,隋炀帝的萧皇后也落在窦建德手中,后被和亲突厥的隋义成公主接到了突厥。
在窦建德于河北扩张势力的同时,河南的王世充击败李密,最后篡夺了隋朝的皇权,建立郑国。在关内,李渊已经称帝,建立唐朝,并且击败了薛举、李轨等势力,开始锐意经营关东。武德三年(620),秦王李世民扫荡河南诸郡县,将洛阳团团围住。窦建德先采取坐山观虎斗的策略,不理睬王世充的求援,后来在谋士的建议下,亲率十余万大军救援王世充。李世民率军与其在虎牢关大战,由于李世民的突然袭击,窦建德被唐军所俘,王世充见援军无望也弃城投降。不过,窦建德的失败太过突然,且其在河北多有德政——在河北大名县有“窦王庙”,父老群祭,历久不衰,直到唐中后期仍然存在——河北地区也并未完全臣服李唐。之后窦建德部将刘黑闼再次造反,前后经过李世民和李建成两次讨伐才最终平定。作为与李唐争夺天下最大的竞争对手,李密、窦建德和王世充的败亡,最终为李唐统一天下、确立其三百年的统治奠定了基础。
图 8 唐鎏金铜钺。现藏美国大都会博物馆。
隋末群雄争霸,最终李渊胜出。这场斗争也影响到了唐朝前期的政治权力结构。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太子李建成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汇聚了大量的人才,可以说形成了脆弱又平衡的合作关系。这种关系从 618 年一直延续到 626 年玄武门政变,等李世民完成政权的再次整合与中央政府的统一巩固,才开启了崭新的时代。
[1] 《隋书》卷 59《齐王暕传》,第 1622 页。
[2] 《隋书》卷 59《齐王暕传》,第 1622 页。
[3] 《汉书》卷 100《叙传上》,北京:中华书局,1962 年,第 4207 页。
[4] 《宋书》卷 11《律历上(志序)》,北京:中华书局,2019 年,第 227 页。
[5] 《旧唐书》卷 1《高祖本纪》,第 18 页。
[6] 《后汉书》卷 1《光武帝纪上》李贤等注引《春秋演孔图》,北京:中华书局,1965 年,第 23 页。“卯金刀,名为刘。中国东南出荆州,赤帝后,次代周。”《后汉书》卷 40《班固传》李贤等注引《春秋演孔图》,第 1378 页。
[7] 《后汉书》卷 1《光武帝纪上》,第 2 页。
[8] 《后汉书》卷 1《光武帝纪上》,第 22 页。
[9] 周绍良:《隋唐以前之弥勒信仰》,收入汤一介主编:《中国宗教:过去与现在——北京国际宗教会议论文集》,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年,第 105—125 页。
[10] 叶贵良:《敦煌本〈太上洞渊神咒经〉辑校》,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年。
[11] 《老君音诵诫经》,《正统道藏》第 30 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2 年,第 24224 页。
[12] 《隋书》卷 38《刘昉传》,第 1286 页。
[13] 毛汉光:《李渊崛起之分析——兼论隋末“李氏当王”与三李》,《“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59 本 4 分,1988 年,第 1037—1061 页。
[14] (宋)王钦若等编:《册府元龟》卷 922《总录部·妖妄》,北京:中华书局影宋本,1988 年,第 3659 页。
[15] 《册府元龟》卷 922《总录部·妖妄》,北京:中华书局影宋本,1988 年,第 3659 页。
[16] 《新唐书》卷 88《刘师立传》,北京:中华书局,1975 年,第 3742 页。
[17] 《新唐书》卷 94《刘兰传》,第 3836 页。
[18] 《资治通鉴》卷 205《唐纪二十一》,长寿二年(693)二月乙亥条《考异》引潘远《纪闻》,第 6491 页。
[19] 《新唐书》卷 206《杨国忠传》,第 5852 页。
[20] 孙英刚:《南北朝隋唐时代的金刀之谶与弥勒信仰》,《史林》2011 年第 3 期。
[21] 《旧唐书》卷 53《李密传》,第 2211 页。
[22] 《旧唐书》卷 53《李密传》,第 2225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