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水仙
恍如一场大梦，顾遥在床上悠悠醒来，看着周围古典雅致、简单而又奢华的陈设，还有这具完全不一样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孟小花，也明白了他的愿望，接下来，就是怎么做的问题？
掀开被褥，刚活动了一下身体，门外就传来一个轻柔的问候声：“大爷，你醒了吗？”
“这个声音，是水仙？看她的样子，应该在门外等了许久，是刻意在等我起床吗？”
顾遥边想边道：“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接着，门扉开启，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温婉可人的少女，顾遥看着她的气质，不像是个丫鬟，反而有一种名门闺秀的感觉。
不她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丫鬟，手上拿着洗漱用具，是来服侍自己起床的。
回顾了一下孟小花的记忆，发现自住进沈府以来，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对自己恭恭敬敬，礼数有加。
遂道：“水仙，我不是真的沈玉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的恭敬？”
水仙急忙摇了摇头：“大爷，你不要这么说，我和牡丹说过，只要你愿意当这个武林盟主，我们就会一辈子服侍你的，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是吗？”
顾遥想了想，在劝说自己假扮沈玉门时，她和牡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孟小花似乎没在意。
他点了点头，站到脸盆前，摊开双手，好让水仙服侍自己洗漱。
看着他的举动，水仙微微一愣，但马上熟练的动起手来，擦脸、擦手、漱口、梳发等等。
洗漱完毕后，顾遥又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水仙打理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镜面中水仙的面容，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梳理一下孟小花记忆。
这记忆虽不是假的，但带有太多孟小花的主观，而事实上，面对对同一个事物，不同人的看法是不同的，起码，他和孟小花是截然不同。
好比现在要假冒沈玉门这件事，孟小花是抗拒的，觉得危险，朝不保夕，但在顾瑶眼中，这无疑是小人物龙鱼翻身，一步登天的机会。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在看眼前替自己梳头的水仙，不要看她只是一个丫鬟，实际上，她和牡丹在江湖上有个沈府二婢的称呼，名声在外，比起之前为他而死的青城四剑清来说，高出不少，武功亦如是。
这也是金陵沈府的底蕴。
江湖中最大的势力一府一楼九派三门，其中的一府就是金陵沈府，实力非凡，几乎能和与整个江湖为敌的一楼，也就是青衣楼匹敌。
当然，现在是不行了，因为沈府绝大部分的实力都集中在沈玉门一人身上，而沈玉门一死，沈府的战力也就大大缩水了。
同样的，为了杀死沈玉门，青衣楼也付出了相当严重的代价，青衣楼全名青衣十三楼，总楼主陈士元傲视群雄，无人匹敌，麾下的十三楼楼主皆是媲美大派掌门级别的高手，横扫天下，莫不如是。
然而，在狙杀沈玉门一役中，他们先是用美女下毒暗算了沈玉门，在联合十三楼精锐围攻，就这样，还是被沈玉门硬生生的杀掉九个楼主，麾下精锐也废了大半。
如此大战了一夜后，总楼主陈士元这才整好以暇，精神饱满的出现，和沈玉门大战了一场，却最终被沈玉门逃走。
如此可见，这个武林盟主沈玉门的含金量。
可惜，沈玉门一死，天下无人再可与陈士元抗衡，他和沈玉门的强大并不是靠人数可以战胜，就算江湖上排名第三到第十所有高手加起来围攻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输的，绝对是这些所谓的高手。
所以现在的情况，青衣楼固然损失了九个楼主和精锐，但仍有鲸吞整个江湖的力量，特别是陈士元，根本无人可挡。
等差不多水仙梳好了头，顾遥也把记忆整理的差不多，对准她那张温婉的小脸，直接问道：“水仙，你和杜丹是石宝山的人吗？”
“大爷为什么这么问？”水仙一脸诧异的道。
“因为你并没有把我的事告诉我，额……沈玉门的夫人，沈府的女主人——颜熙凤。”
提起这个，水仙顿时一脸的懊恼，惭愧道：“我这是上了石宝山的当，是他让我和牡丹先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等我反应过来，想告诉夫人也晚了。”
“哦，是这样吗。”
顾遥看她不似作伪的神情，继续问道：“那你是谁的人？”
“我和牡丹一直伺候大爷，当然是大爷的人。”
她瞧了瞧顾遥，又道：“当然，现在也是你的人，小花，我知道你不愿意当这个武林盟主的，是我们强逼你的，但我很感激，感激你为这个武林做出的一切，所以，我会一直把你当做真正的大爷看待。”
“是这样吗？”
顾遥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如此，你以后就把我当成真正的沈玉门吧，孟小花这个名字，就让他随风而逝吧。”
“大爷，你说真的？”
水仙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孟小花之前一直都是十分抗拒，还几次三番想逃跑，结果被石宝山抓了回来。
“自然，我明白，我是回不去了，而且你们也不会让我回去，既然如此，那我就真真正正做沈玉门，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孟小花这个人了。”
看着顾遥说话的神情，水仙不知怎么的，感觉眼前的人变了，变的像真的沈玉门一样，又赶忙摇了摇头，在心里对自己道：不，他本来就是沈玉门！
如此之后，又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是，大爷。”
顾遥看着她，点了点头，他之所以会敞开心扉，相信水仙，自然是因为水仙和牡丹这两个丫鬟是直属于沈玉门的，她们的地位身份也全数来源于他，如果沈玉门没了，她们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如果说这个世上谁最不愿意沈玉门出事，水仙和牡丹绝对排行在首位。
“对了，天杀十六刀的秘籍在哪里，取过来让我看看？”顾遥好似想到了什么，对着水仙说道。
天杀十六刀是金陵沈府的家传绝技，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属于一流的绝学，沈玉门能有这般超绝的武功，这本秘籍功不可没，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沈玉门本就是千百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就算是一本普通的三流刀法，在他手上，也能发挥出不一样的光彩。
“可是，大爷你不是不识字吗？”水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是呀，但是你可以念给我听，顺便教我识字，毕竟我沈玉门不可能永远的目不识丁，不是吗？”
“嗯。”
水仙应了一声，然后就从房间内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正是天杀十六刀的秘籍。
至于房间里为什么会有书架，那自然是因为顾遥睡的是书房，沈玉门和颜熙凤冷战，早已分居数年之久，有时候甚至一年都说不上一句话，卧房被颜熙凤占了，他只能来书房睡了，当然，条件自然是不差的。
接着，水仙把秘籍摊在桌上，念起了里面的内容，一边详尽透彻的解说天杀十六刀中的每招每式，一边交顾遥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
顾遥也装模作样的学了起来，实际上则是在迅速吸收这本天杀十六刀的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