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年
春夏秋冬，历经寒暑，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如果问在这一年里，江湖中最大的事情是什么，那么逢人就会说，是一颗横空出世、耀眼无比的新星——月神。
一年以来，月神薛采月之名响彻大江南北，天下闻名，几乎到了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不是因为她成为江湖杀手榜中身价最高的杀手，也不是因为她无论面对是谁，那百分百的胜率。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她使用的武功——月神飞刀。
刀如月光，月光如刀，没有人可以躲得开月光，也没有人可以躲得过月神的刀。
这句话已成为江湖上最广为流传的一句话，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某种铁律。
被月神盯上的人，注定死亡。
那些有幸见识过她用出飞刀的人，无不认为月神飞刀足以媲美昔日李寻欢所创的小李飞刀，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而月神飞刀，亦是如此。
薛采月昔日被人嘲笑的狂妄之语，如今已渐为人所认可，月神飞刀也成为武林新的传奇，而它要变成神话，只差一件事——击败小李飞刀！
这也是她必然要做的事。
京城，海啸会。
“月神，你来了。”
韦建业看着眼前越发出落，可依旧清冷的少女，既是欣慰，又是头疼。欣慰的是，当初的选择果然没错，薛采月也给了他极大的惊喜，交给她的任务，全部百分百完成。而她的名气，也让海啸会发展更加顺遂，越发壮大。
而头疼的自然是她的桀骜不驯，自以为是，作为一个令行禁止的将军，他最讨厌的这样的下属，可现实是，他有时候又不得不去讨好她。
就像是现在，他有一个任务想要交给她，而他担心的是，她可能不接受。
是的，自己不能百分百命令他，月神只杀她想杀、且愿意杀的人，如果她不想，别说自己，就算是是他哥哥，甚至是皇上下令，那也没用的，她的眼中，没有敬畏。
“找我什么事？”这一年的经历，似乎让薛采月更加淡漠、冰冷，如同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哈哈。”
韦建业堆着笑脸，企图化开薛采月身上的冷意，但显然没有效果，收敛笑容，他道：“月神，三个月前，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案，国库被盗，一批价值一百七十万两白银的黄金不翼而飞，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
“这与我无关。”薛采月直接开口道。
“当然与月神你无关，是这样的，经过追查，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不，应该说是凶手，并派出六扇门总捕韩峻缉拿，然而此人武功奇高，韩峻失败了。”
“废物！”
“确实是废物，所以，这不就想到你了吗，我想……”
“你想让我出手？”
薛采月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抱歉，我是杀手，不是捕快。”
她说完，转头就要离开。
“等等，月神。”
韦建业急忙叫住她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你直接杀了他好了，反正此等大盗，死不足惜！”
“他的名字？”
“他叫李坏，我们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是他偷了国库的黄金，我调查了他三个月以来所用的钱财，足足有……”
韦建业絮絮叨叨的说着，不过薛采月都没有在听，时隔一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依旧是在她的心里掀起波澜，又好似顷刻要变为巨浪，要将她吞没。
“……案子已经明了，没必要再查了，只要月神杀了他，再把他的尸体带回来即可，当然，应付的酬劳也一定不会少给，月神觉得如何？”
薛采月沉默不语，迟迟没有给他回复，韦建业也不以为意，以为她在考虑。
良久，薛采月回过神来，给出了答案：
“可以！”
……
走出书房，薛采月回到了平时自己修炼的地方，顾遥正在那里等他。
他问道：“采月，那韦建业找你有什么事？”
“杀人！”
“不用想也知道，他找你，也只会是这个，这次要杀的是谁？”
薛采月顿了顿，道：“李坏！”
“他？”
顾遥有些惊讶，看着她道：“那你应该拒绝了吧？”
“不，我答应了。”
“你……答应了？”
“对。”
确认自己没听错后，顾遥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杀李坏的理由是什么？”
“三月之前，国库失窃，韦建业已经断定，盗窃国库者，就是李……”
“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这下反而让薛采月沉默了。
顾遥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待着。
良久，薛采月开口道：“我不能告诉你。”
“不能告诉我？”
顾遥笑着道：“看来，你是怕我阻止你？所以不敢告诉我。”
薛采月没说话。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来猜一猜。”顾遥打量着她的神情，开口道：“你跟李坏从小……”
“我喜欢上他了。”薛采月突然开口道，“你不用猜，这就是原因。”
“我想到了。”
顾遥笑着道：“你是人，有感情，这很正常，只是你的这个决定……”
“你应该支持我，不是吗？”
“确实，如果是一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你，毕竟这样，才符合我的利益，不过……”
顾遥开口道：“我说了，那是一年前，不是现在，现在的我想问你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不会，也不能背叛我爹，我不否认，这里或许还有你的因素，所以，他非死不可。”
“你想怎么做，不会阻止你，这是你的自由，你既然想明白，而且下定决心，那么，想做就去做吧，我不会束缚你！”
“嗯。”
薛采月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姐姐，我怕她担心。”
“我不会告诉她，但是，她如果主动问起，我也不会瞒她，知道了，我不会欺骗她。”
“那随你吧，我明天就动身。”
薛采月道了一声，转身离开，去做一些出发前的准备。
顾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五指不停的在石桌上敲击，有如弹奏音符般起伏跳动，他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