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手起刀落
宁言回望身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似乎一直走下去,就能通往幽寂的地府。
目光看向前方,则是一条由镶嵌在岩壁上的火把,照亮的宽阔通道,远眺依稀能瞧见尽头是座金碧辉煌的殿堂。
按照他前世得到的信息,这两条路其实都能走,分别通往洞府不同的位置。
火把照亮的方位尽头,也就是那座金殿,实际上是秘藏原主人的埋骨之地,虚相和道痕存放之处。
至于身后的黑暗甬道,则是通往一座放置有秘藏原主人过去收藏之物的宝库。
宁言对道痕和虚相兴趣不大。
倒不是说完全瞧不上这秘藏原主人的道痕和虚相,而是修为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贸然去吸收他人道痕和虚相,八成不会有好下场。
重则当场爆体而亡,轻则被虚相和道痕影响自我意识,导致精神错乱。
而宝库虽然价值来讲不如道痕和虚相,但对他来说其内部存放的天材地宝对他来说更有用一些。
心念电转,宁言也不再看金碧大殿的方向,原地转身,迈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径直朝甬道深处走去。
也就在他选择宝库方向后,火把照亮的那条道便好似被扭曲一般,渐渐旋转,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宁言对此淡然置之,这是秘藏法阵的一部分,也算是秘藏原主人设置的选择题,宝库和道痕虚相二选一,选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自然也就与你无缘。
不过,说来也有意思,进入到这里的人,除非像他一样能够提前得到秘藏的信息,否则贸然进入,大概是不知道这两个方向,各自有什么东西,只能凭感觉瞎蒙了。
宁言在黑暗寂静的通道里不疾不徐的走着,虽然看不清道路环境,但因为地势平坦再加上是一条笔直的通道,反而走得颇为顺利,很快就来到通道尽头。
视线前方渐渐出现了些许幽蓝色的光亮,再往前几步能看清是一盏盏点着幽蓝色烛火的烛台。
这些幽蓝色烛火四周是方形的岩壁,中间则是三件水晶箱,以及一位站在水晶箱跟前的褐衣少年。
那褐衣少年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诧异转头。
看着走进石室的襦裙少女,神情有些不可思议道:“我没想到除了我和那位天涯派掌门外,还有其他人也能在此时进入这秘藏。”
宁言没说话,他目光越过对方,落在那三件水晶箱上,毫无疑问,这箱子里应该就是宝库内放置的天材地宝。
那褐衣少年见宁言不理会他,内心有些恼火,但面上却是未有展露,微笑道:“虽不知你的来历,但能进来此地,想来传承不弱,应该也是燕国一流门派的弟子。”
“这宝库内东西存放不少,我们单独一人也很难全部带走,不如你我二人协商一番,将这宝库内的天材地宝各取所需如何?”
宁言依旧面无表情,步履不停地从通道中走出,往水晶箱那边走去。
同时撤去了‘深潭’的遮蔽效果,展露出阮画桡这具肉身的炼气三层修为。
褐衣少年见宁言不为所动,神情露出些不悦,“你应该也是大派弟子,想必明白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的道理,我传承在燕国也是前列,我们二人斗起来太不划算了。”
“你不是寒蛟帮少帮主?”宁言瞥了他一眼。
褐衣少年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寒蛟帮少帮主的样貌,轻笑一声,扯住自己脸皮下颌,然后使劲儿一掀,一张完整的人皮便从他身上剥离了下来。
宁言看着那张人皮,清楚这是一种换皮之术。
杀掉某人后,趁着对方尸体热乎血气未失之时,将人从头到脚的人皮全部剥下。
再施展秘术将人皮定格,使用时只需将人皮披上,便能达成以假乱真的改头换面。
此时已经变了模样的褐衣少年,将手中少帮主的人皮像丢垃圾一般丢在地上,笑道:“我是戮剑门长老之子,你身为燕国大派弟子应该明白我戮剑门的含金量,说话算话。”
他看向一直愈走愈近的宁言,虽然脸上带着温和笑意,但内心却思考起该如何斩杀了眼前之人。
从对方穿着打扮来看,瞧不出跟脚,但能感知出对方的修为此时应该是炼气三层。
这炼气三层就算有藏拙,实际修为应该也不会高出两层。
若真是大派弟子出身,那身上想必也藏有门派内部赠予的法器,再加上燕国一流门派的术法,对付起来难度不会低。
不过好在自己身上也有戮剑门的法器,而是还有自保的灵符,普通炼气修士绝对难以破除。
等对方靠近,自己先引诱对方出手,等其展露底牌,被灵符防御住,自己在趁机递出法器,必能出其不意,将其当场斩杀!
戮剑门少年短短瞬间,心思如电般掠过,已经确定了自己该如何与对付战斗。
他盯着走近距离自己一丈位置的宁言,蓦然往前踏出一步,右手掐法诀,蓄积灵力,假装往前递出一道术法
唰。
眼前一花,一丈外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见,他面色一喜,心想上当了。
耳畔传来风声,该是对方腾挪到了自己身侧,准备从身侧攻击。
果不其然,很快,一只手掌,并指如刀,斩了过来。
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冷漠轻蔑的笑意,立刻催动贴在身上的防御灵符。
这灵府是身为戮剑门长老的父亲,亲自给他贴上的,是他这个修为能贴身附着的最佳防御灵符,等闲炼气修士近不了身,只要贴近一寸距离,就会被灵符弹飞。
他已经能感觉那愈来愈近的手刀。
一尺,能感觉到风声。
三寸,能感觉到衣角被吹动。
一寸,额角发丝好像被风吹起。
他原本露出的笑容陡然僵住。
明明已经来到灵符反应的一寸范围,但为何没有被弹飞?!
嗤——
一道猩红的鲜血,从少年脖颈处迸发,锋锐的手刀毫无阻拦一切而过,脑袋就此朝另一边微微耷拉了下来。
他临死前还在瞪着迷茫震惊的瞳孔,似乎仍旧不解为何自己的灵符没有起作用,是自己那个做长老的父亲骗了他,还是眼前这人轻而易举就破解了这灵符的防御?
他弄不明白,也没机会和时间去琢磨了,仅仅片刻,他便魂归了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