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斯壮
暮谷城依海湾与丘陵之间的沟壑而建，东面是黑水湾，丘陵之上则是连绵不绝的高墙，西面则是通往蟹爪半岛的要道。
领主达克林家族历史悠久，在英雄纪元时期曾一度称王，势力范围最大时南至黑水河河口，北至整个蟹爪半岛。其后被第一位风暴王蒙佛利·杜兰登一世所征服。
随着征服者伊耿的降临，达克林与慕顿联军被击败并屈服，并成了坦格利安王室最为忠实的封臣。
七国统一后，这里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很快就从一座小镇变成了一座小城，很多人仍然愿意它称为暮谷镇，以此来怀念曾经的辉煌。
72AC四月，各种船只将暮谷城港口挤得满满当当，街道上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高大威严的褐色城堡上，插满了前来祝贺的宾客家族旗帜，唯独没有城主达克林家族的黄底格子旗。
一辆印着布莱伍德家族族徽的货车缓缓驶过，小佐罗与车夫并肩而立，雷加与罗伊斯则披着斗篷，靠在敞开的车厢内聊天。
“给完钱就快进去别挡道！”城门外的士兵在不停高喊，指挥着拥堵的城门交通。
“十个铜星。”手里拿着小本子征税官带着两名护卫，粗略检查马车上的货物后开始征入城税。
“河间地的布莱伍德？三个铜星。”征税官看了看马车上的徽记，给出了贵族优惠税率。
马车启动，又开始摇晃。
雷加扯了扯头上不太舒服的兜帽，对身边的罗伊斯说道：“你们家的东西还真管用。”
“等以后你有了领地雇个征税官就知道了，国王在王领地区实行低税，领主们自然收得少。要是去西境，每辆马车进城得收两个银币！”
罗伊斯一边回答一边扭头打量着街道：
“你要是画上三头红龙或者银鳟鱼，他们不仅一分钱不收，还会派几个士兵一路护送你进城。”
“假冒贵族可是要被砍头的，那些商人可没那个胆子。”其实雷加觉得肯定有胆大的人会这么做。
持续三天的婚宴已到最后一天，比武大会的场地在城郊已经搭建完毕，明天就会举行第一轮比赛，街上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战士。
马车拐过几个路口驶进一个小广场，雷加的目光落在一个招牌上写着“花螃蟹和海鸥”的两层小客栈上。
“就是这里，我们到了！”
雷加从货箱上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泥地上，脱下长袍丢进货箱里，舒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
罗伊斯站在货箱上：“你不藏了？”
雷加拿起长剑和匕首开始往腰带上挂：“不这么招摇过市，城里城外的人怎么能知道我雷加来了！”
两人穿戴好盔甲挂上武器，带着佐罗来到了客栈二楼，看准门牌走进客房，雷加就看到一名黑发壮汉瘫坐在椅子上。
壮汉身上华丽长袍被结实的肌肉绷得很紧，一头湿漉漉的齐肩黑发，好像刚从水里泡过一样。
衣服左胸前的白色盾形家徽上有浅蓝、红、绿三个竖向的线条，分别代表河间地的蓝叉河、红叉河和绿叉河，雷加认得这就是河间地首屈一指的富豪斯壮家族。
那么这个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壮汉，便是在婚宴上喝多了的鲍尔文·斯壮爵士、在他身边站着和他长相类似的少年，是他的儿子莱昂诺·斯壮。
另一名比雷加稍微年长的青年斜靠在桌旁边，根据家徽和年龄判断他是来自鸦栖堡的西蒙·斯汤顿。
他见到进来的雷加一眼就认了出来，站直身子首先开口：“我叫西蒙，父亲在褐堡里喝醉了酒，由我代替他过来。”
“不错，年少有为！”
雷加可不管他的年龄张口就夸，又俯身把手搭斯壮爵士的肩头摇了几下：
“你喝这么多，几天后可是上不了战场的，斯壮爵士！”
“什么！”迷迷糊糊的鲍尔文抬起头大吼一声，转头左右看了看，一拳就朝雷加打了过去。
贴近这种醉汉时就得时刻防备他们发酒疯，雷加一手捏住他的手腕，一手捏住他的手肘用力一拧，瞬间就将他的右手臂掰到了背后。
手臂上传来剧痛，醉酒的鲍尔文眼神略微清醒，他已经完全被雷加制住，想要脱困只能先拧断自己的手臂关节。
一旁的莱昂诺·斯壮想过来帮忙，雷加侧头躲开他的拳头，反手一把按住了他的脖子，拧着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把他给推到了一边。
“呕吐彗星雷加，我不和你打。”鲍尔文找了个借口给自己找坡下。
雷加笑笑，松开了他的手臂：“鲍尔文爵士喝醉了，佐罗，去找客栈伙计买点蜂蜜水。”
小佐罗拔腿跑了出去，这是提前约好的暗号，他现在关好了房门就站在门口把风。
在佐罗出门后，鲍尔文立刻就恢复了神志，站起身来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雷加：“我们之前只通过信件交流，今天一见面，你雷加果然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哈哈，我也很佩服鲍尔文爵士，能在没有领地的情况下把斯壮家族发展为河间地的豪族。”
雷加也将他夸赞一番。
斯壮家族的男人看起来是野蛮大汉，其实个个聪明的紧。雷加看穿了鲍尔文不想有外人在的意图便把佐罗支开，鲍尔文也立马改变了态度。
三个家族的代表人都到齐了，雷加开始和他们商量起行动的具体细节。
正说着，佐罗走了进来，将一张纸递给了雷加。
雷加扫了一眼，把只写了几个字的纸条放在了桌子上：“今天晚上，国王要找我密谈。”
鲍尔文爵士拿起纸条：“国王几个月前就公布了行程，情报大臣派出的密探遍布城内，看来雷加你一露脸国王就知道了消息。”
“这就是我能给你们的保障，来自杰赫里斯的授权密令！”雷加根本不知道杰赫里斯找自己谈什么，就顺着鲍尔文的话把国王摆出来先忽悠一通。
接下来的谈话中鲍尔文爵士更加积极，直到太阳落山几人才离开客栈一起前往褐堡。
~~~
一副商人打扮的破烂收到风声后也来到了“花蟹和海鸥”客栈里。
雷加的长相走在街上回头率极高，和手下坐在大厅里吃饭的他瞟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雷加·瑟里斯？”
‘破烂’赛拉斯眉毛一挑，转头对同桌的手下问道：“你们不是说雷加是个高个瘦子吗？怎么长得这么壮？”
瘦子手下立马摆出个哭丧脸：“之前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的啊。”
一位壮汉手下开口：“如果这人真的是雷加，看样子他既没受重伤也不是瘦子，马的，那么有人骗了我们！”
“肯定有叛徒！”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军团长，我们的计划要改变吗？”壮汉低声问道。
“改！”破烂赛拉斯大吼一声，结完账带着手下们走出客栈。
破烂赛拉斯小时候给一名助理学士做过杂工，负责打扫屋子整理书籍。在这期间他偷偷学会了上百个词汇的书写，让他在一众强盗头领中出类拔萃，并被公认是个智者。
以智者自居的破烂赛拉斯却一时弄不明白雷加为什么敢现身，一路走走停停地思索。
“军团长，不如我们找机会把雷加杀了！”瘦子手下搓着双手一脸媚笑。
“呵呵。”破烂赛拉斯停下脚步，抬手扯开瘦子的衣襟，用手指在他胸膛的烙印上比划：“红色七芒星，七神。”
瘦子紧张得开始颤抖，努力挤出笑脸：“军团长，你想出办法了？”
破烂赛拉斯收回手，指着小树林：“把他杀了挂树上。”
壮汉伸手从后面捂住瘦子的嘴，锋利的匕首架在他脖子飞快一抹，其他几人立刻抬起瘦子的四肢往小树林跑去。
瘦子被吊了起来，身体在轻微地挣扎颤抖。
破烂塞拉斯一副深沉摸样：“杀他，是我要先了解这里的防卫怎么样。”
“军团长英明！”周围的亲信无不交口称赞。
在几人略微敞开的衣襟里，只有干净的胸膛，没有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