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享受惬意的时光
母亲对于我这个女儿的职业规划真是一时兴起，又一会儿改变，在我少时的有一段时间说觉得未来如果我能当外交官或者翻译就很好，于是出了很多钱给我报名上英语培训班，那段时间她强制我俩在家里说话尽量都用英语交流，若是什么单词句子说不上来，我俩都急得只好以肢体语言来表达心中那些毛躁的、长牙五爪的意思。母亲说不愿我像父亲一样疲懒，还给我取了个英文名字叫Harry（哈利），也正巧“迅速”在英文里就是“hurry up”的谐音。
后来没有继续学习后，我会的这些早已还给了老师，到了初中以后，国家开始推行语数外三项主科学习，自然也就不必参加课外的培训班了，但通过中国的应试教育走出来的大多是会写不会说的“哑巴英语”。毕竟，我们的语言环境使然，少有办法让我们常用英语以历练。更有一次，学校邀请当时名震八方的疯狂英语创始人李阳到我们学校演讲，他的演讲能力很强，又非常能煽动人心，讲到动情时配合着音乐播放，我们大家都感动得激情澎湃以至于声泪俱下，会后我们纷纷慷慨解囊购买了好多疯狂英语教材，他走后好长一段时间里，班级里高声朗诵的英语声声声不绝于耳，这样的疯狂曾经风靡一时，也随着李阳家暴却拒不认错等各种丑闻而很快销声匿迹。
我曾经还给父母分别取过英文名和日文名，英文名里面我管自己叫比莉，父亲叫彼得，母亲叫海伦，而日文名字里面我叫信子，结合着父亲喜欢唱跳的特征，所以取名唤作山本舞郎，别名弟娃君。听父亲玩笑讲起关于外国人到四川地界儿打麻将的故事，说有四个人凑到一桌打起麻将，其中俄罗斯人名叫:“舒斯尼娃”（谐音为输死你娃），美国人叫:“约翰生”（谐音为越陷越深），日本人名字是:“粟光英子”（谐音为输光银子），韩国人的名字更奇怪叫:“金德舒”（谐音为经得输），于是四人打起麻将一直不分输赢，麻将打了三天三夜最后所有人都累瘫了。
在对于我的教育方面，我母亲对我实行的是西式的教育，如果我看四书五经，她就会皱着眉头说我研究封建迷信，父亲是从小教我念唐诗三百首感受传统的教育理念，可我现在常常秉持着自己是依靠着外公外婆的照料出来的信念，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散养长大的，终没有误入歧途。
犹记得大概三两岁的时候，那时交通工具几乎到处是两个轱辘的自行车，大街小巷穿梭着都是自行车，俨然一个自行车的王国，青春就像一部电影名叫《十七岁的单车》。那时的男式单车还是些二八大杠，女士单车普遍娇小些，而育有孩子的妇女骑得单车就更有时代特色——那一水儿的自行车座位后头驼个塑料小椅背，仅仅是为了防止孩子的脚乱晃时给绞进车轮里去，往往还要再安装两个小小的脚踏。母亲怕我东倒西歪从车上掉下来，就哄我说让我将她的腰牢牢抱紧，否则她会从车上骑摔下去。等长大些拆掉后座的小椅子，我又对风一阵推着车然后一跃跳蹬上后座的危险行为最是欢喜，如果高兴了还要迎风歌唱，母亲说对身体不好亦不允许。
后来到小学四五年级时，我已能自己骑车上下学，周围的同学们都练就一身在单车上跳上跳下的本领，如杂技般显摆一二，所以上大学之后对世上居然存在还有同学不会骑车这样的事感到奇异。到初中的时候，我还常常跟好朋友一起一边骑车一边唱歌，路上的铃铛一响，仿佛霓虹闪亮整段街道。有时候我会单手把着车龙头，另一只手拉住闺蜜骑车空出来的那一只手骑上一段儿，再由她拉我的手来让我松快一程。不想有一次，我们下了学，闺蜜当天不知怎的心情不好，我骑车去追，到红绿灯路口的时候就被一辆的士车给撞歪了车龙头，还好司机刹车及时，我只是崴了脚，那时间人心淳朴根本没有碰瓷讹人一说，他问候我情况还好，给我二十块钱就走了，那会儿傻的我呀，还乐颠颠拿着钱跑回家去，想着按照这样一会儿就赚二十元钱的速度来赚钱的话，估摸着很快我就能凭借此而发家致富了。后头回想起来，反应迟钝的我对这事还心有余悸。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最怕的是一个人所谓的经验不过是将一天的见识重复了一百遍而已。供销社这类当年尚为炙手可热的单位在国企改制中首当其冲，世事变迁，1978年后的国家不仅取消粮票制度，还陆续推动各项事业发展，尤其是进入千禧年后，中国这头东亚雄狮倏尔惊醒过来，也要到那世界舞台上去争一争锋。
母亲在从XZ回来过后刚巧就遇到正进行破产清算的供销社要求职工回去办理离岗手续，而后开始进入保险行业，那时的商业保险属于新兴行业，许多人都误以为我母亲脑袋不清晰被骗了，母亲除了完成每月业绩任务，还要照顾我，整日压力大极了。说到底保险行业不同于别的日耗品，一次购买以后想找回头客再买并不容易，没有出事需要赔付之前是否能达到赔付要求尚属于未知数，而且那时许多保险人员素质层次不齐，有的业务不精，有的又可能为了售卖产品而故意省去一些关键性问题导致真出了事也都不能赔付。若是这个月没有完成任务，下个月底薪在哪里也未可知，若是侥幸完成了任务，下个月的任务必定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母亲整日惆怅，开发不了新客户，便只好将全家老大每人身上都买了很多保险以度过难关，但到了要续交保费那日，更是提前好久就开始忧虑钱从何处来。终于过了几个月，母亲遇到一个新的事业机会，便跳出了保险行业。
那一段时间，父亲又去了西山准备“东山再起”，若是不去家属楼的五楼上和父亲单位师兄的夫人们打牌，留在家里的母亲无事时总会带着我到街上租赁闽南歌曲CD，我俩就在家里相互歌唱“爱拼才会赢”，我很早就学会唱以“攻下米”为开头的——《爱情骗子我问你》。始终记得屏幕里，一群苗条的港台模特儿只穿着泳衣配合音乐走秀的画面。不断闪现在电视屏幕下方的那一排两排，蹦出来的是红色绿色搭配着的男女对唱字幕。
我们还从二姨家领过一只白毛猫儿来养，取名唤作“小咪”，我家里的皮沙发被不懂事的我抱着小咪玩溜滑梯抓得好破。但也感谢小咪，自打它来家以后家里老鼠就没了踪影，后来小咪身手了得，不仅能跳到天花板上抓蜘蛛和蚊子，还偷吃母亲买给我保养眼睛的“鱼肝油”，所以我现在视力不好，或许也得怪罪于它。长大后母亲一日上街去，一只橘猫一瘸一拐始终赖着母亲裤腿不肯离去，于是母亲将它带回家来，带它治好伤后，看到它身上的毛发纹理和老虎很像，就给它取名叫“小虎”，又给她标配高级大餐作饮食。小虎生了几只小猫后，母亲还日日赶去菜市场找卖黄鳝的店家讨些黄鳝骨头煮好给它做月子餐，生生羡慕到我流口水。母亲还给我拍小虎一家的照片，以催促我赶紧生孩子。只是小虎后来跑掉了，母亲在小区花丛中到处寻找，郁闷得好几天都无法安眠。
之后不知母亲从何处听来说“狗来财”，又去抱养了一条小狗取名“可可”，一段时间里可可总是跑到后院刨坑，家里老人们都说这是预示着周围熟人会出事，偏巧那时间确实有几个远亲相继去世，于是非念着不吉利要把可可送走。再到现在，母亲开始执着于养鸡，专门给鸡搭建鸡舍，还每日给鸡们安排好丰富营养的餐食，为了养鸡，母亲甚至都不能留宿外地，生怕她的鸡忍饥挨饿。不过我们也从中得到不少实惠，每每带孩子回家探亲，都能带走满满一箱鸡蛋。
我在这方面可没有外婆和母亲的耐心好，小小年纪便展现出对动物过分的热情，在西山开餐馆时别人送到店里的鱼缸，被我丢满了馒头渣，害得父母如果稍微慢些清理的话，那些可怜的鱼儿就要缺氧而亡了。后来母亲为培养幼小的我的爱心，给我带回一只小白兔，我开心地不断喂它吃菜，才仅仅半天，就把小兔子喂到撑死。可能怕我再折腾活物，他们还尝试着让我侍弄仙人掌，不过由于我贪玩的关系，转眼就把仙人掌忘在脑后了，等半年后想起来去寻，发现仙人掌已然奄奄一息，只叹再无回天之力。于是我暗暗害怕起生孩子这事儿来，总是担心一个不注意就罔顾了小生命。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若是考虑好要孩子，那便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和巨大的责任心，所以我很能体会社畜们本就过得一般的人生再要个孩子循环自身痛苦征程是一件多么无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