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向赴死者致敬
刚在员工宿舍待一会，核电站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广播通知全体夜班技术人员尽快赶到会议室，协商处理这次的突发事故。
用毛巾擦洗了一下脸，托普图诺夫正准备和朋友参加会议，回头望着白泽和阿里，对于如何处置两人却犯了难，如果带着他们一起去参加会议，岂不是会被这两人听到雪国的机密情报？如果搁置不管，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危害核电站的事。
从托普图诺夫的表情中，白泽看出了他的顾虑，反向劝解：“如果我们想做什么，早就去做了。”
“或许如此，不过我必须要确保核电站的安全。”托普图诺夫先前就拨打过电话，要求白夜组织的成员快速赶来。
等待了几分钟，驻守在核电站附近的白夜组织全员到齐，一起到来的还有负责过来灭火的消防大队。
和切尔诺贝利白夜分队的分队长阿纳年科简单说明情况之后，托普图诺夫立刻赶去参加会议。
阿纳年科望向白泽的目光很严肃，他先和消防队沟通着，讨论从哪里开始灭火。
“等等，”白泽打断两人的谈话，“这次火灾是核反应堆爆炸引起，消防队员都是一群普通人，他们承受不了核辐射。”
“核反应堆爆炸？”阿纳年科和消防全员表情惊愕，“你确定？”
“我确定，”白泽伸手指着地上一块墨色的石头说，“这是什么你们应该认得吧？这是石墨，整个核电站只有堆芯旁边才放置着大量石墨，现在由于核反应堆爆炸，石墨都被炸了出来。”
地上散落的石墨碎块本就相当惹眼，早有消防队的人注意到，试着捡起来一块，拿到手不到几秒钟，就被核辐射侵蚀得血肉模糊。
眼前的事实无可辩驳，在场的所有人大致相信了白泽的说法。
“该死的——”阿纳年科骂了一声，表情不禁有些忧愁，转身看向消防队全员，“你们也听到了，这次工作不适合消防队，灭火交给我们来处理。”
消防队全员沉默一会，队长出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有什么不明白的？”阿纳年科烦躁说。
“既然是核反应堆爆炸，就更应该争分夺秒灭火，一旦火势扩散开，受到影响的就不止是切尔诺贝利地区，你们这点人手，能来得及救火吗？”消防队的队长没有退让。
“你想怎么做？”阿纳年科皱眉。
“灭火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绝对不能在这退缩，如果你想来帮忙，我不会拒绝。”消防队全员赶赴火场。
核电站共有四组核反应堆，现在爆炸的是第四组核反应堆，如果没有及时控制火势，就会波及到其他三组核反应堆。
到了那时，四组核反应一起爆炸，核辐射将会影响到整个地球。
“白夜小队听令。”阿纳年科回过头望着队友们，实在不忍心让这群平均年龄才十八的年轻人赴死，他们都有着美好的未来，但天降大任，身为切尔诺贝利的守护者，他们责无旁贷。
阿纳年科狠下心说：“我先上，你们都跟着！”
“是！”白夜小队齐声说。
“为什么他们都不爱惜生命？”玖天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
如此严重的核辐射足以致命，明明有机会逃离，却偏偏选择奔赴死亡？
“生亦我所欲也，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白泽算是彻底理解这句话了。
留下的理由很简单，他们的身后有着即便赌上性命、也愿意奋不顾身守护的家人和值得骄傲的国家。
“玖天，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玖天歪着头。
“你跟着刚才的托普图诺夫，去会议室听他们说了什么，回来告诉我。”白泽本想通过安装窃听器的方法来听取会议室的内容，不过一旦被察觉，他将会失去核电站全体工作人员的信任，只能请玖天去，“麻烦了。”
——麻烦了？说得好生分。
“嗯，我知道了。”玖天转身离去，前往会议室。
找到一把铁铲，白泽和其他人一起清理着核电站地上的石墨碎块。
从核反应堆内炸出来的石墨碎块具有很强的核辐射，普通人只要接触超过九十秒，就会导致身体器官严重损坏，只有升华者才可以勉强抵御来自核辐射的侵蚀。
阿里见众人都在忙碌，也想来帮忙，却被白泽劝阻了。
“你伤没好，别逞强。”
“可……”阿里心不甘。
“也许之后还有硬仗，需要你的异能。”白泽望着火势凶猛的地方，开启天人感应，却发现烈火最密集的地方仍是一片模糊。
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一直屏蔽我的天人感应？
会议室的座位逐渐坐满，玖天看见在场的十几人全都表情沉闷，气氛有些压抑。
坐在首位的大约就是核电站的负责人，他缓缓开口：“刚才的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
“根据我的观察是核反应堆爆炸了，我们处理不了，通知上级吧。”托普图诺夫希望能尽快妥善处理，不然每过去一分钟，现状都会更严重。
“不要乱说！”负责人神色严厉，“刚才仪器检测出，现在的核辐射只有3.6伦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以玖天对人心的理解，负责人是害怕核电站出现如此严重的过失，上级会怪罪于他。
她想起冒着生命危险灭火的消防队，同样都是人类，差别真是大。
“这是因为核电站仪器可以检测到的上限就是3.6伦琴，”托普图诺夫据理力争，“我刚才就在核反应堆旁边工作，爆炸时刚好出去才逃过一劫，我能确认爆炸的就是核反应堆！”
“你都出去了，怎么确认？”另外一人持不同意见，“我认为这次应该是核反应堆下的水箱出了问题，我们应该抢修水箱。”
正当双方争吵不休的时候，负责人猛地一拍桌子：“够了！”
等到众人安静下来，负责人又说：“尽快确认问题所在，在这之前先封锁消息，不要让外界知道。”
托普图诺夫有所不满，正要发言，却看见负责人伸手指着他。
“既然你认为是核反应堆出了问题，那么确认核反应堆状况的任务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