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潜山雷家
“你是灊山的探子？”寇封看着眼前的雷小妹有些难以相信。“你们当山贼还需要探子，这是准备攻打合肥啊？”
雷小妹面露不悦，明显不喜欢被人称呼为“山贼”，“既然将军看不上我等，我走便是。”
寇封忙拉住她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们合适。”
“山贼就山贼，我们也确实是依靠大山与官府作对。”雷小妹挣脱不得，气得原地跺脚。“可自袁术占据扬州以来，除了前任刺史刘馥真心治理地方，有哪个当官的把我们当人了，谁又不想堂堂正正做人。”
“好汉！”寇封脑中突然想到熟悉的词语，“你们都是灊山好汉！”
雷小妹面露喜色，不过旋即眼神又有些黯淡：“好汉这称呼好听，可惜我们也称不上。”
寇封真是搞不懂眼前的女子到底怎么想的，这不行，那不行，他还是决定不要在称呼上纠结了，不过有一个姑娘口中能说出袁术的名字，看来确实并非寻常百姓，“雷小，雷姑娘，我非本地人士，对于灊山的情况一无所知，你能介绍一下你们灊山的情况吗？”
雷小妹情绪稳定下来，盘腿坐下，缓缓介绍道：人们口中的灊山盗匪其实并非单指灊山里的人，我们共有三处聚集地，同样也有三家头领。
由北自南，首先是合肥西面的六安，由梅家占据，梅家本就是当地豪族，庐江郡兵匪横行，县令无能，他们就干脆自己占据县城以自保，梅家族长梅成颇有手段，逐渐成为一方巨头。
提到“巨头”之时，雷小妹有些心虚的撇了寇封一眼，担心他这位将军嘲笑自己，见寇封没有什么反应，倒也是安心不少。
雷小妹继续说道：“其次是灊县，它是灊山的东大门，要进灊山必先过灊县，陈家负责守卫，现在的首领名叫陈简，乃是袁术的旧部。”
“最后是灊山，当家人乃是我的大伯雷绪，与陈简过去乃是同僚，亦是袁术的旧部。”
寇封按照雷小妹说的在地图上找到三处位置，这才有了清晰的认知，他看着盘坐着的雷小妹：“那今日你是代表雷氏来寻我的是吗？”
“是的。”
“你把这么详细的信息告诉我，不怕我去讨伐你们吗？”
雷小妹看着寇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寇将军，你以为我是能轻易被骗的无知女子吗？要讨伐也是合肥城里的孙将军来，怎么轮得到你们客军呢。而且我说的事情，整个庐江，九江的人都知道，并不算什么秘密。”
寇封有些尴尬，吓唬不成自己反倒被调侃了，他急忙岔开话题道：“派你一个女子来合肥当探子做甚？又不攻城掠寨，有什么可探的？”
雷小妹转动着乌黑的大眼睛，仿佛在思考怎么说“此事还得从刘馥刺史到任后说起，主要是因为他与其他官员不一样。”
“哦？如何不一样。”对于扬州的事情，寇封倒是挺有兴趣。
雷小妹继续说道：“其他当官的上任后，威胁恐吓和土匪无异。但是刘刺史不同，他到任后兴修水利，惩治坏的官吏，大家的生活都逐渐好起来了，他也没要我们如何，只派人与我们三家联系，和我们交易货物，我们山上的生活也逐渐好起来，我便是雷家派来的商队一员。”
“那你这倒也算不上探子，应该叫联络人”寇封被她口中的“探子”逗笑，起初还以为是什么神秘的身份。
“联络员？”雷小妹重复着寇封的话。
“那其他两家的联络员呢？”寇封接着问道。
雷小妹还是习惯用探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三家本来就在不同的地方，城内如此混乱，我自己都被你的部下抓来了，哪里管得了他们。”
说到这事，寇封既惭愧又心疼，毕竟范疆，严大等几十人也是骁勇之士。
“将军？”雷小妹叫了叫寇封。
寇封回过神来“无妨，所以你这几天并不是回城了，而是去灊山传递消息了是吧。”
见自己之前的谎言被揭穿，雷小妹仿佛没听到寇封的话一般。“将军对我们灊山怎么看？”
“没想到你一个女子倒是挺有眼光，知道来找我。”寇封自夸道。“在山中躲得了一时，却也躲不了一世。无论是曹操还是孙权，都不会允许有不服从自己的势力存在。而且潜山迟早会被战火所波及，并非安居的乐土。”
雷小妹没听出寇封的意思，还以为自己真的被夸奖了，不由脸颊有些发红，旋即又低着头说道：“其实不是我想的，是我大伯想的，
他也曾是朝廷将领，为躲避战乱才带族人进入山中，如今年事已大，看着族中年轻人在山中虚度日子，他有些后悔当年的选择，刘馥刺史人不错，他便让我接触一番，可才借商贸之事谈过两次，刘刺史就突然去世了。
这次我碰巧被将军解救，我就把你的事情告知了大伯，他便让我来找你，万幸你还没走。”
寇封继续问道：“那你为何不选孙权呢，现在合肥寿春已被他占领，我家主公远在荆南。”
“可他不是好官！”雷小妹的话朴素又直接，“跟着他，我们族人怕是要为奴为婢。而且大伯也没让我去找孙权，看来他的想法也和我差不多吧。”
“人是复杂的，又岂是好坏能概括的，你说我好，但这合肥城是被我攻破的，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这又算什么好呢。”寇封伸手摸了摸雷小妹的头，“你大伯怎么派你来当这个联络人呢，那带我去见见你大伯吧。有些事还是要见了面才知道。”
“阿河，叫上丁奉，我们三个跟着这位雷姑娘去一趟灊山。”
“撤军之事呢？就我们三个是不是太少了点？”寇河问道。
“撤军就交给阿淮去做吧，带三个和带三十个区别不大，我又不是孙权，抓我没用。”寇封无所谓地说道。
“雷姑娘，我们走吧”寇封象征性地征求雷小妹的意见。
雷小妹爽快的起身，带着寇封直奔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