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方登场
刘备带着大部人马和诸将也在十一月底赶至赤壁，整个水军大寨还在修建当中，规模颇大，看起来确实是准备在此做长期对峙的准备。
周瑜得到刘备到来的消息，这次并没有像在樊口那样先来一记下马威，而是带着程普，黄盖，甘宁等诸将一齐来到渡口迎接，双方会面倒也显得客气得体。
周瑜看到刘备身后关，张，赵的豪华天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刘备握住周瑜的手说道：“公瑾，我没来晚吧。”
刘备拉着周瑜一一介绍，如此热情的周瑜超乎张飞的想象，和他心目中的形象产生了极大的反差，一向敬重士族的张飞，此时显得有些憨态可掬，反倒是关羽有些倨傲，面对周瑜的热情倒是显得有些冷淡。
等介绍到寇封的时候，周瑜笑容不减，但是他身后的江东诸将倒是一个个化身怒目金刚，寇封倒是有恃无恐，我现在有关二叔，张三叔在后面给我撑腰，就你们黄盖，甘宁，周泰一起上我都不惧。
寇封甚至学着刘备的样子上前与他们一一握手，
“程都督，您看与我们联盟多好，一联盟，您就高升了，以后多亲近亲近，保准官运亨通。”
“黄老将军，此次大战您绝对是关键人物，要注意身体。”
“您就是甘宁甘兴霸，吧，”特意在两字之间断了一下，“听说你上阵都要带铃铛，铃铛呢？没带吗？下次记得带上噢”
。。。。。。（我是嘘寒问暖的省略号）
临了寇封还集体嘲讽一句：“这次咱们比一下，看谁杀得曹军多如何？”避开江东诸将快要喷火的眼神，他给周瑜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上次和刘备交流后他回去想了一下，周瑜这等风流人物，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在柴桑羞辱了潘璋，就要找自己麻烦呢，估计就是担心军队内部有畏曹情绪，带上自己这个人形嘲讽器刺激他们。
刘备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和周瑜接触过一次后自然也知道周瑜是什么样的人了，见寇封如此嚣张，瞬间也就领悟了周瑜的用意。
深怕寇封做得太过火，赶紧发挥他自己社牛的特长，将寇封挡在身后，主动上前与程普等人一一交流，或热情握手，或拍肩鼓励，及时制止了一次随时可能爆发的群殴。
双方寒暄见礼之后，周瑜拉着刘备进入中军大帐，帐内中间摆放着巨型沙盘，俨然是江陵到江夏这一片的地形，赤壁正好在中间。
“玄德公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有线报，曹军已在江陵集结完部队，不日就会北上。”
对于周瑜有的收集情报能力，刘备早就见识过了，此刻倒也不觉惊讶，“可曾探听到有多少人马？”
一旁的右都督程普说道：“听闻曹操在邺城训练的水军已至江陵，那么水军战兵与辅兵相加，约有十万之数，反倒陆军大约只有五万之数。”
听到曹操有十五万大军，刘备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曹孟德行伍出身，如今我们水军大寨尚未修好，他若来攻，这不是要打我们一个立足未稳吗。”
“哈哈哈”周瑜爽朗的笑道，“玄德公且宽心，我怕士卒累着，故意放慢大寨的修建速度，修大寨之事并不着急。”江东诸将也跟着发出阵阵笑声。
刘备见他们如此自信，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是骡子是马再过几天遇到曹孟德也就见真章了。
话说曹操那边，夜晚的江陵城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城内到码头的路上军士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好不热闹，中下层官吏正在紧锣密鼓地做着最后的战前准备，大批的兵器，箭矢被搬上战船，有的查验粮草是否充足，有的检验战船是否完好。
反倒是太守府内，一片歌舞升平，曹操聚集诸将在此，
现在他的心情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自讨董起兵之后，他几度沉浮，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松懈。
万万没想到此次进攻荆州居然如此顺利，可以说这辈子没有打过这么顺利的仗，诺大的荆州居然不战而降，再加上川蜀的刘璋频频遣使向自己示好。
在他南下荆州之前，刘璋就派蜀中名士阴浦前去邺城觐见，曹操大喜加封刘璋为振威将军，而后率军南征荆州，刘璋又派遣益州别驾张肃送来了三百老兵和皇家器物，前不久刘璋又派张松来江陵示好，令他都有些厌烦了。
曹操一手提着酒杯，一手拿着小木槌敲着张松送来的编钟，沉醉其中。
他突然有种天命在我的感觉，不禁让他想起他曾经的忘年之交桥玄曾和他说过的一件事情——汉熹平五年，黄龙见谯。
“刘璋何德何能居然也敢私藏如此重器，亏得他识趣，知道把它送给本相，只是此次居然派了这么一个相貌如此猥琐之人，蜀中当真无人。”一想到这次前来的张松，曹操心生厌恶，不禁将这等情绪也强加到刘璋身上。
“良禽择木而息，丞相英明神武，那些为刘璋效力而不投奔丞相者，连基本的识人之明都没有，又能有几分才智！”蔡瑁在一旁谄媚道。
虽说蔡瑁与曹操是旧相识，但现在两者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他也胜在有自知之明，清楚认识到自己的位置，哪还能像过去一样随意。君不见那许攸许文远也是旧识，如今坟头的草怕不是也有一丈高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德珪，如此说来你也算得上荆州俊杰。”曹操丝毫没有在意蔡瑁听到这等评语后尴尬的笑容
“当初文若，奉孝弃本初而投本相，如今看来却是这个道理，你看现在我为大汉丞相，本初何在？哈哈哈！”
说着放声大笑，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袁绍一直是压在曹操身上的一座大山，打败他之后，曹操才真正从天下群雄中脱颖而出，为更多士族所接纳。
“丞相，今夜召我等前来是来听小人阿谀奉承的吗？”荀攸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对于蔡瑁这等小人行径，荀攸自是瞧不上的，反正现在荆州已破，也就不必在乎蔡瑁等人了。
荀攸的扫兴行为，曹操并不在意，他大手一挥，示意鼓乐歌姬退下，
“早在邺城之时，文若便建议本相速战，我亲率虎豹骑奔袭，荆州果然归降，
现在江陵也被我军拿下，长江的门户已经打开，本相欲再行此法，趁孙权不备，拿下江东。今夜本相们一同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完善之处。”
更早之前，曹操就已经向程昱，贾诩征询过东征的意见，两个人都不赞成曹操现在就进攻江东，不过曹操不听，还是执意要东征。
他拿下江陵后就志得意满地给孙权送去了战书，今晚再次召集一众幕僚和将领不是为了询问该不该打，而是该怎么打。
虽说曹操有些飘了，但基本的理智尚在，荀攸等人的意见还是需要听一下的。
程昱在曹操不听从自己意见后，就已经心生退意，贾诩作为降将则一般不轻易主动提出意见，在场的只剩下荀攸。
作为谋主的荀攸知道拦不住曹操，也只好尽心筹划，毕竟虽说现在攻打江东不是最合适的时间，但也不是说打起来曹操就一定会输，双方的实力客观的说的确存在很大的差距。
他凭借最新获得的情报说道：“孙权麾下将领周瑜，已于日前抵达一处名曰赤壁之地，正在建立水军营寨，据估算还需两日才能建好，刘备也率众赶至，孙刘联军已齐至，既然明公想要速胜，那可以趁其立足未稳，先行击破。”
“周瑜？是曾经阻止孙权送人质的周瑜周公瑾？”曹操想到当初自己还曾派蒋干去江东游说周瑜，想让他为自己效力，结果蒋干没把人带来，反倒是一顿夸赞，这一晃就已经好多年了。
“正是，江东还是有敢战之人的。明公还需慎重”荀攸再次提醒道。
“只要破了赤壁水寨，江东怕是无人再敢应战了吧。”曹操没有理会荀攸的提醒，而是向蔡瑁提问，“德珪，你久与江东为敌，对周瑜可有所了解？
“禀丞相，周瑜乃是孙权之兄孙策的托孤重臣之一，庐江周氏，其父周异曾任洛阳令，从祖周景、从父周忠，都官至太尉。”蔡瑁对周瑜的家世如数家珍。
“托孤重臣之一？那还有谁？”曹操继续问道
“另一个乃是张昭，张子布。”
“哈哈哈！”听到是张昭，曹操笑得更加开心，“不愧是张子布，这么快就能看清局势，若是再见到他，本相倒想问问是否后悔当年选择南下，而不来向西来投我。那周瑜在江东有何功绩？”
蔡瑁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孙策刚亡故时，江东人心不稳是他带兵支持孙权即位，后又带兵平定盗匪，今年初擒杀了江夏太守黄元阳。”
“原来如此，也是个守信之人，不过也仅此而已，在江东蛮夷之地，又何曾见过大军呢，正所谓无知者无畏。”曹操负手在地图前来回踱步，“德珪，你来给本相找一下，赤壁在何处。”
蔡瑁快步上前，在地图上扫了一圈后，迅速找出了赤壁所在。
曹操盯着赤壁看了一会儿道：“周公瑾为何选择此处安营扎寨？公达，文和，你们都来参详一二。”
“仅从地图上看此处东侧有群山大湖，不利于大军展开，是个不错的防守之处。”贾诩开口道
蔡瑁在一旁插嘴道：“此处河道收窄，对于兵力较少的周瑜来说，也是个有利于他的地方。”
曹操看着地图频频颔首，“既然如此，那也不用不上本相的百万大军了。德珪，让你征集各家子弟随本相东征，现在情况何如了？”
听到曹操问到这事，蔡瑁连忙后退两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道：“有些豪族不识丞相好意，抗拒招募，现在仅有五千余人来到江陵，还请丞相责罚。”
贾诩曾建议曹操休战养民，慢慢消化荆州，曹操没有采纳，此次征召之事就显示出弊端，荆州人心不稳。
“哼！”曹操一挥衣袖冷哼道：“把那些豪族的姓名都呈报报上来，给他们定下名额，若是不从，待本相从江东回来再行处置。”
“明公，如此情况，各处要点还是需要大将驻防，以防不测。”荀攸补充道。
被吕布偷过家的曹操对这种事自是极为敏感，也不理还跪在地上的蔡瑁，回席而坐，对着下手本家大将曹仁正色道：“子孝，我给你留一万人守江陵，我此去东征，城内戒严，若有宵小作乱，一律杀之。”
“诺！”曹仁高声应道。
曹氏诸将，曹仁最为稳重，对于曹操的命令向来不折不扣地执行，所以曹操也都把他安排在最紧要的位置。
随后又下第二道命令“速去襄阳传令，命乐进守襄阳，升赵俨为都督护军，监领于禁、张辽、张郃、朱灵、李典、路招、冯楷七路人马，命他们去各地征募豪强子弟，再来南边与本相汇合。”
这七路军将领来源复杂，有于禁这类是从行伍中提拔上来的，也有像张辽，张郃这类降将，他们彼此间谁都不服谁，只有赵俨能调和。
荆州最为关键的两座城便是江陵和襄阳，有曹仁，乐进镇守已然足够。
曹军到荆州的时间尚短，尽管上层人士已经投降，但还有很多地方势力没有归附。
若是曹操再年轻十岁，他或许会采取贾诩那种慢慢来的计策，但现在已经五十三岁了，在汉朝已经算高寿了，他还有江东，川蜀，西北没有平定，时间对他来说似乎有些不够了。
所以他采取以势压人的速成之法，强行将各家绑上自己的战车，再以战争消耗他们的实力。
一直在旁观察的曹纯加入讨论中“丞相，我们待到赵伯然七路大军集结好再行发兵是否更为稳妥？”
“不必，我自为先锋！刚才你也听到了，赤壁不利于大军开展，人多了也没用，只是徒增粮草消耗罢了。”曹操摆摆手道：“再说江陵现有原荆州水军七万，邺城玄武湖训练的水军三万，步骑五万，别说攻打一座水寨，我们当初攻打邺城，也没那么多士卒吧。”
“丞相英明神武！”还跪在地上的蔡瑁再次成功拍马屁。
这时曹操才想起还趴在地上的蔡瑁，笑呵呵地将他从地上扶起：“德珪，我们乃是旧时，称呼我丞相倒也显得生分，像从前我们书信往来时那样，称呼我表字即可。”
“瑁不敢。”蔡瑁连连摇头，作势又要再次跪在地上，被曹操一把接住。
“那本相也就不勉强你，别再跪了。”曹操拍了拍蔡瑁的肩膀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对于水战我不熟悉，只会纸上谈兵，那些荆州水军也更习惯听命于你，这第一战就由你来指挥，务必将周瑜擒来。”
多年未指挥军队的蔡瑁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连黄祖都被周瑜杀了，自己那点水战指挥能力难道能比黄祖更好？
但是拒绝又没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连夜找张允一起想想对策。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曹操一时间诗兴大发：“既然如此，诸君便回去早些歇息，明日咱们码头相见！”
众人纷纷拱手告辞，荀攸，贾诩等人晚上能不能睡好并不清楚，但有一个人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那就是明天要对战周瑜的男人——蔡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