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再次南下
不管结局如何，于曹操而言，扬州方面的战事终于算是结束了，他也从双线作战回到了单线作战，只是可用之兵就更少了一些。
战报送到曹操手上时，他正在享用精致的飧食（晚饭），本来顺风顺水的战事突然间大败，令他握住饭碗的手开始颤抖，在听闻臧霸的行为后更是气得将整个饭碗，连同碗里的饭拍在了桌子上。
“这个臧霸，我是不是太纵容他了！他的家人是不是正在邺城？”
荀攸上前劝慰道：“明公，这也怪不了臧宣高，他若是不走也迟早是要变成河里的鱼，那时徐州反倒空虚了。”
“那就可以对友军见死不救！”曹操起身将身前的案牍一脚踹倒，引得一旁侍卫惶恐下跪，唯有荀攸神色如常，曹操的为人他是知道的，现在之所以如此生气，乃是帐中就他们两个人，若是臧霸这时身在此处，他少不得还要给臧霸一些安慰和鼓励。
荀攸让跪在一旁的侍卫起身收拾脏乱的地面，静静等待曹操的气消。
片刻后，曹操缓缓开口：“公达，我们是不是该放弃江陵了。”
周瑜这一场大火一场大水也算是彻底打消了曹操再去江陵的想法，也促使他下定决心放弃江陵。
“是的，江陵到襄樊的防线太长了，没有水军的优势，强行占住江陵也是弊大于利。”荀攸双手插在衣袖之中，从容说道。
曹操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已经五十五岁了，在这个东汉皇帝平均寿命不到三十岁的年代，已经属于高寿了，此刻的他颇有种天不假年的感觉，春风得意是荆州，再难回去亦是荆州。
“命子孝（曹仁）退回南阳吧，就驻在宛城，也方便其统领荆州防务。”
荀攸面露忧愁，拱手道：“明公，子孝现在要从江陵撤出看来并非易事。”
原来在淮南分出胜负的同时赵俨也已来到襄阳，他前脚才到襄阳，后脚就得到徐晃惨败的消息，荆州现在的情况比他接受任命前还差，现在他也不用再发挥它出色的交际能力，协调诸将的关系了，毕竟就只剩乐进一部还有战斗的能力，经过与徐晃，乐进的讨论，出于对满宠，曹仁守城能力的认可，最后赵俨决定先按兵不动，等曹操下一步指示。
曹操深吸一口气，最近的战事怎么如此不顺，败起来就是兵败如山倒，赢也只能是惨胜，“我们还有多少士卒可以调遣。”
荀攸思索片刻：“襄阳，樊城加在一起应该还有三万可战之士，江陵城或许还有两万，还能调遣的便只剩汝南李通部了，且李通与赵俨私交甚笃，想来听从赵俨的指挥也没有什么问题。”
曹操算了算觉得并不稳妥，“元常（钟繇）那边可以派兵支援些骑兵吗？”
荀攸摇摇头：“最好还是不要动用元常那边的兵马，一旦被韩遂、马超等人发现我们此刻的虚弱，怕是关中难安。”
“马腾及其诸子不都已经于去岁入朝了吗，韩遂发动叛乱我可以预见，马超难道就不顾及他父亲，兄弟的死活吗？”曹操不解地问道。
对于马超的情报荀攸也早有收集：“马超自小在边陲之地长大，羌族习性难改，为人有勇有谋但却无义，非要拿出一个人做比较的话，其人与吕布颇为类似。脱离了狼群的狼王，就不再是狼王了。”
“照公达所言，招马腾父子入朝岂非无用。”
“让世人看清马超的真实面目便已足够，其他的总归还是要靠刀枪拼搏出来的。”荀攸淡定的说道。
曹操笑着抚掌：“公达此语甚得我心，如今有这番成就，不就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吗，马孟起和韩文约倒也不用太过在意，关中将帅十余个，一盘散沙罢了。只是现在又多了刘玄德这个大敌。”
荀攸也对刘备这个对手感到棘手，“明公，对付刘玄德，我有上下两策供您参详。”
“速速说来。”听到有对付刘备的计策，曹操瞬间来了精神。
“上策，征调冀州之士卒，汇通李通、襄樊的兵力，征发南阳百姓，全力南下，扫平荆南，现在的刘备可没有孙权的帮忙了。”
曹操听完有些犹豫：“公达，此举是否太过劳师动众。要完成这么多兵马，粮草的调动，怎么也得等到秋后，我担心子孝在江陵城中坚持不了那么久。”
曹操真的不想再失去曹仁，荀攸也看出曹操的顾虑，“明公，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对手乃是刘备乎，那请您听听我的下策，先将子孝从江陵接出来，在襄樊屯驻重兵，防止刘备北上，接着快速对关中用兵，扫平凉州诸将，再南下汉中，占据蜀地，那到时可从西、北两个方向同时对刘玄德用兵。”
曹操对荀攸的下策倒是颇为满意：“此法倒是不错，公达为何将它定为下次呢。”
“因为此法耗时长久，变故甚多，我们要与刘玄德争蜀地，我们要穿过关中，汉中才能抵达蜀地，刘备只需要沿长江而上即可到达。
况且韩遂号称九曲黄河，关中之敌若是无法快速平定，时间上我们将陷入不利的局面。”荀攸解释道。
“九曲黄河，哼。”曹操对于韩遂的外号表现得颇为不屑：“我与韩文约曾有旧时，其人是有些才智，不过是些小聪明，相比文和可谓一个天一个地，只要平定了关中，汉中的张鲁，益州的刘璋不是传檄可定的吗，公达难道忘了我们南下荆州之时，他还派了叟兵相助，岂有迎刘备而拒我的道理？”
见曹操这么说，荀攸也就不再多说，作为谋士他的用作便是提意见，做决策那是主公该做的。
曹操也在与荀攸的谈话中想好了解救曹仁的方案：“命赵伯然即日起打造攻城器械，再让文则（于禁）去帮赵伯然征发襄樊，南阳等地区的良家子弟和屯田民夫入伍，汇同汝南的李通部两万人，集结兵马十万，一个月后的四月中下旬完成集结，南下将子孝给我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