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封口费
“朱坊主，黄叔他这是怎么了？”
秦尘神色慌乱，不似作假。
朱坊主盯着秦尘观察了一阵，然后收回目光，拿着茶杯噙了一口：“他啊，是浑身发烂流脓而死的，也不知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秦尘心中一动，朱坊主这话，敲打意味很明显啊。
想到自己跟黄叔吃酒逛勾栏的事也被许多人看到，瞒是瞒不过去的，于是他心一横，躬身拱手道：“朱坊主，小的有错啊，昨日黄叔拉我去那鸾香苑吃酒聊天，与我说起一事……”
当下，秦尘把昨日黄叔跟自己说的那些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朱坊主听。
朱坊主听完之后微微颔首：“嗯，你还算聪明，知道轻重。”
然后，他脸色一肃，问道：“此事你可与他人说起过？”
秦尘立马说道：“昨夜送黄叔回铺之后，小的便回屋睡了，在见到朱坊主之前，没有见过其他人。”
朱坊主心中了然，然后缓缓开口道：“老黄对你撒谎了。”
撒谎？难道刘坊主跟艳尸的故事是黄叔编出来的？
秦尘心中闪过这个疑惑，朱坊主继续说道：“他并没有克制住心中色欲，做出了跟老刘一样的事，所以感染了尸毒，暴毙而亡。”
啊这……
秦尘眼里闪过惊讶，实在没想到黄叔也做了这事。
“我本来担心老黄将此事与多人提起，现在看来只跟你说起，也许是看在你年岁尚小，心眼不多的份上，抒发心中苦闷。不过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听到有其他人知道此事的消息。”
朱坊主丢出一锭银子给到秦尘，然后开口道：“准你休假三日调整一下心情，尽量少外出，这当是让你封口的补偿了。”
秦尘接过银子，连忙对朱坊主告谢，然后得到示意之后，缓缓退出朱坊主的住所。
走在回去的路上，秦尘不断思索着朱坊主这样做的目的。
按之前刘坊主的做法，这些当坊主的，都不把这些二皮匠当作人看。
让你闭嘴就老老实实闭嘴，还想要什么补偿？没杀你的头就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难道这朱坊主真是好官，这银子是给秦尘的封口费？
即使秦尘回到缝尸铺，他心中也没得出一个答案。
但他清楚一点，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五两，我平常一月累死累活也不过二两银子上下，这突然给我五两，怎么品都不对味呐……”
虽然得不到答案，但有一件事让秦尘高兴的。
那就是休沐三日！
原本他是想请假的，但没想到领导主动给假了，也省了他找借口的功夫。
“虽然说让我尽量少外出，但没说不能外出吧。”
秦尘将银子剪碎，然后分别藏在胸口衣兜和鞋底两侧，心中踏实许多之后，他推门而出，朝着记忆里武馆所在位置走去。
城西。
这里坐落着上京城几家较大的武馆，即使是站在武馆外的街道上，都能听见里面武徒晨练发出的吆喝声。
秦尘手里拿着一个路上买的馅饼啃着，站在街道边上打量着武馆里进进出出的人。
“多是青壮年，男性居多，身材壮硕，放前世少说也是一个拳击手的标准了，有些离谱啊……”
秦尘慢慢啃着馅饼，心中思索着。
城西离着他所在的缝尸坊有些距离，他还是花了三文钱坐了一个拉货牛车，又用了一个时辰才赶到这里来。
黄叔的死亡让他对于锻体秘法的渴望又强上几分。
朱坊主说黄叔是死于尸毒，可作为跟尸体打交道这么久的秦尘能不知道感染尸毒者是什么模样吗？
昨日黄叔还跟自己吃酒赏舞，行为举止正常，脸色也没有泛绿，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感染尸毒的样子。
那就说明黄叔另有死因！
甚至秦尘大胆猜测出，可能就是那已经被抓走的刘坊主告发了黄叔，让殡寿司起了杀心，于夜晚对黄叔动手……
心中微微摇头，秦尘暂时将这件事放在脑后，将最后一口馅饼吃完，他擦了擦嘴，大步朝着这间名为“钢骨武馆”的大门走去。
“这位爷，您可是对习武有兴趣？”
刚踏入门槛，便有一青衣小厮走上来笑着问道。
秦尘只是来看看，想着能白嫖观摩到一门锻体秘法或者武技，当下便是点头道：“嗯，兄长常年在外征战，在下也心中仰慕兄长英姿，想要寻一间武馆习得拳脚功夫，哪怕不能像兄长那样披甲厮杀，也好歹有几分雄壮气魄。”
小厮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秦尘，细胳膊细腿，脸色苍白，十分符合他心中对世家子弟的刻板印象，就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子弟的穿着似乎不怎么富裕。
他迟疑几分，还是说道：“这位爷，我们武馆收费可不低，月费最低也要十两银子，如果要请高级教习的话，那还得加钱。”
这价格真贵。
一两银子就够三口之家吃喝用度一个月，哪怕是在大乾国都上京城，秦尘一月最多也就用一两银子，这还是经常下馆子改善伙食情况下的花费。
而这钢骨武馆最低的收费便是十两银子，掏空秦尘的鞋底都凑不出来！
好在他的本意也不是真的加入武馆练习，当下便是淡定点头：“便宜，先带我参观一下，我比较比较。”
这个理由不算过分，小厮当下点头道：“好嘞，正好今日王教习开课，武徒们正在后堂里练习，小的先带您参观一下。”
于是便领着秦尘朝着后堂走去。
来到后堂，这里正站这十几位穿着白色武服的武徒们，而在最前方，是一个穿着黑色武服的中年男人。
男人瞥了秦尘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讲解起之前的内容。
秦尘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发现这都是一些基本的练武对敌之道，并没有特殊之处。
最重要的是，没有触发观摩的反馈！
站了大概一炷香，小厮笑道：“王教习是我们武馆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已经步入内劲之境，哪怕是皇宫禁军，不来上个十人，也无法打败我们教习。”
武道一途，有外劲与内劲之分，寻常武林高手能练出外劲便已是小有名气，内劲高手，以可以传业授道。
这都是秦尘根据前身记忆得知，但对于小厮的话，他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只是正当比武打不过吧。
皇宫禁军常年练习行兵列阵之术，而且还配有轻甲长枪，真正厮杀起来，那都是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老兵，怎么可能打杀不了一个武馆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