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孔卓的曾经

“张泽！你到底想干什么！”孔卓和张泽扭打在一起之后，终于找准机会把他撂倒在地，抓着他的衣领说。

“平时见你小子倒也老实，怎么今天我的终身大事你倒插起手来了，看不出来老子喜欢刘烨烨吗！”

“我看，看不出来的人是你吧，我当然知道你喜欢刘烨烨，但人家压根不喜欢你你还不明白吗？人家喜欢的是北海！”张泽也是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性格，几乎冷酷地说出来这些字眼。

“你别说了……我当然知道。”孔卓像是早就知道结果一样打断了张泽，尽管有一瞬间他的眼神是那么的黯淡。他也松开了张泽的衣领，几乎是瘫倒似的坐在后面的座椅上。他抬头看向入夜的天空，情绪也随着摩天轮的转动而沉浮。记忆，如水泡一样浮现。

大学四年，孔卓在心中演练了无数次跟刘烨烨告白的场景。操场，篮球场，教室，凉亭……甚至他都想着哪天去学校礼堂，然后当着整个系的面，给刘烨烨表白。

“张泽，你懂那种感受吗，懂那种真心喜欢一个人却无能为力的感受吗，我承认，一开始我就是觉得刘烨烨好看，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甜美，就像星星与银河来了场约会，她的身材是那么的曼妙，就像一场天鹅的舞蹈。喜欢是一场长期积累的结果，我被她身上的气质所吸引，被她的一举一动所治愈。高中的时候，我爸妈总是给我施压，说让我要努力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就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可我不喜欢这样啊，于是我玩儿篮球，做健身，成全自己的爱好，可他们却依然不依不饶地否定我，这也是我后面为什么退出校篮球队的原因之一。”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夕阳尽撒，满目余晖的下午，我因为前一天因为篮球的事跟爸妈吵架，心情差到了极点，大家都去吃饭了，我一个人趴在课桌上，那种无力感和失落感将我狠狠地揍了一顿，下午的篮球比赛我也不打算去参加了。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出现了。”

“诶，那个……那个趴在桌子上的同学，你是校篮球1队的孔卓吗……”

“我当时低着头，听到有人叫我，我感觉她离我很远，似乎有两个过道那么远，可当我抬起头时，她已经跑到我跟前来了，你知道吗，她还喘着粗气，她是一路跑过来的。”

“是我，怎么了？”

“哎呦跑死我了，你不知道吗，今天你有比赛啊”

“额……”

“就是你跟篮球2队的比赛啊，脑子这么不好使捐了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又没招惹你”

“你就是招惹到我了，给我添麻烦。”

“？？？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招惹你。”

“哎呀，我叫刘烨烨，你怎么招惹我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要去比赛。”

可看到孔卓这样趴在桌子上，刘烨烨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课桌的作用可不仅仅是供你写字的地方，它能让你休息，也承载了无数个可供孤独灵魂支撑的共同记忆。刘烨烨也曾像他这样趴在课桌上，无言地承受着情绪的拷问……

“孔……孔卓，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在经历些事情，我能理解你的感受，难过的感受就像潮水将你吞没一般令人窒息。可你要知道，一个人的时候只能靠自己，与其在这里跟自己精神内耗，为什么不通过一场球来发泄呢，你是队长吧，更能感受到篮球对你的意义吧。”

“可是孔卓，你后来不是也知道了吗，烨烨说这些话是为了……”张泽打断了孔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所做的所说的，只是因为陈北海也去看了球赛，而因为我这个队长不在场，球赛无法开始的原因。我知道的，她是为了陈北海……”

“那你何必呢，你长得也不差，追你的人也不是没有，比如隔壁班的林沫。”张泽没看出来强硬如孔卓，也是个痴情的人。

“不是的。”孔卓瘫在椅子上看着天上的辰星摆摆手。

“不是这样的，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起码那一刻她拯救我的心情是真切的。那个下午真的很美，夕阳把她的头发染成了金秋的色彩，可那明明还是盛夏，那场凉风吹走了我心底的炙热。她的眼眸里倒影着狼狈的我，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坚定，看到了沉着，也看到了难以掩盖的悲伤，我觉得我跟她是相似的……”

“可她不喜欢你。”奇怪，张泽也一反以往没心没肺的常态，再次绝情地像是给孔卓下达死刑地说道。

“我也知道，爱一个人，未必要跟她过一辈子，我喜欢一朵花，未必一定要把它摘下来，我喜欢风，难道让风停下来让我闻一闻，我喜欢云，难道让云飘下来罩着我？我爱她，所以我尊重她。”

“说到底，不过是你无能为力改变她对北海的喜欢，而做的自我欺骗罢了。”

孔卓盯着张泽的眼睛，那眼睛冰冷拒绝任何人的访问，似乎感觉他不是张泽，而是陌生的……异类？

“张泽，你究竟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