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讨教
三天后，芭提雅唐人街，冯氏武馆。
“冯师傅，请指教。”林兮客气的一摊手。
身穿宽松武道服的冯师傅无奈的笑着，道：“林先生，您就别拿我打趣了，我不过是一寻常武夫，何德何能与格斗家交手。”
额……有点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林兮不得不承认，自己立威固然得到不少好处，也把唐人街肃清了，但问题就在于，等到他想通过武斗的方式学习新技能用来加点，顺带看看能不能攒点能量时，对手却完全没有被虐的意思。
一副任你摆布，我就是不还手的恶堕模样。
“那这样吧，我花钱到你武馆学你的拳如何？”他叹了口气，妥协道。
这位冯师傅算是在他抵达之前，唐人街明面上最出名的武师了，听闻冯师傅壮年时曾搏杀过格斗家，年轻时因为战乱受过伤，气血衰败后就没有可能成为格斗家了，经验却相当老道。
“何必那般麻烦。”冯师傅挽了挽袖子，道：“林先生想学什么，说一声就好，我自当倾囊相授。”
“你这都教什么，我全部都想学。”林兮也干脆的给出答复。
冯师傅的脸色明显一滞，六十多岁的年纪让他能够很好的收敛情绪，很快就自然的介绍道：“我幼时学家传花拳，十余岁与家父投军报国，接连自威武营中习得六合拳、迷踪拳、形意拳、八卦掌、太极拳、通臂拳六种拳法……”
从时间线上来看，他应当是为了大义这才在战乱中受创没有成为格斗家吧，虽然对如何习得驳杂武艺以及为何来到泰国芭提雅的唐人街养老并未过多提及，不过略微一思索便能想到，三十年代十余岁全家投军报国，留下一身伤病、前途尽断，壮年孑然一身背井离乡，老年以授拳为生……
“我冯氏花拳传自清人甘凤池，讲究出手似百花顿开，使人眼花缭乱……”谈起拳，冯师傅衰老的脸上浮现些许神采来，舒展臂膀，将动作拆解开来慢慢的打了一整套拳法来。
花拳招式繁复、虚虚实实，有散手一百二十字、七十二擒拿法、三十六腿、二十四势，短打跌法更有88个势名之多，一整套讲解下来，已经足足两个多小时，年迈的冯师傅早就气喘吁吁，最后更是坐回椅子上，用手虚虚的比划着。
林兮的天赋其实已经不错了，鹰爪功一遍记下，三四次就能在别人指导下打完整套，可学起花拳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完整打过一套。
【花拳：未入门】
冯师傅看着他打完一套花拳，忍不住有些感慨：“我八岁习武，十岁接触花拳的完整套路，能够一整套打下来用了足足半年时间，林先生天资纵横啊。”
不，只是挂开的足够多。
林兮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道：“多谢冯师傅，明日再来讨教。”说罢，他无视掉武馆中弟子们看怪物的眼神，转身离开。
之所以没留钱或者态度更好一点，就是因为他不想和冯师傅扯上太多关系，素察将军死后，他能跑路，冯氏武馆可跑不掉。
此后接连一个星期的时间，林兮每日拜访，其余六种拳法依次学到手，学的越来越快，许多拳理大多共通，学得越多、学得越快、学得越快、要学得越少，因此学得越多、学得越少。
最后一天，他却是深夜登门，从后院翻进武馆，还没上楼，卧室里面的冯师傅就穿着整齐打开了灯，面色严肃道：“林先生，深夜拜访有何要事？”
林兮笑了笑，蹬地而起，在楼梯扶手上略微借力便来到冯师傅身侧，伸手搭过去。
“啪！”
灯被关上，黑暗中二人交手，冯师傅初一发力便意识到对方并未用气，自然也非恶客，顺势将心底那些拼命的招式按下，规规矩矩的切磋起来。
从花拳开始，其余拳法施展一二，最后转回花拳。
哪怕只是数分钟的切磋，冯师傅却还是呼哧喘息起来，林兮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力量去迁就对方，只是这老师傅太倔犟，死命出力也不愿意有半点松懈。
这已经不是技艺的问题，光是一个拳怕少壮就完全无解了。
林兮最后迫开冯师傅的架拳，打开灯，略一拱手，“承让。”
“嘿”冯师傅呼哧带喘的看着眼前的后生仔，“熊黄子，赢了就赢了，吱吱歪歪什么。”话一开口，几天里的宗师风范全无。
林兮嘿嘿一笑，这次全速进步，在对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擒住老师傅的脊背，乱神指控制着老师傅昏过去，然后手指顺着多处肌肉组织连点。
【必杀技·形夭无千岁】
他还是第一次对旁人使用这招，昏过去的冯师傅站直身体，脑袋低垂。
磨损严重的关节、贯穿伤造成的肌肉组织虬结、筋骨错位……一个个创伤浮现到他的脑海中，气迅速被消耗掉去尽可能的去纠正身体的损伤。
因为基本都是陈年旧伤，不仅难以修复，对气的消耗也非常严重，仅仅是一分钟不到，他就已经耗光大半的气。
还是那句话，气不是万能的，如此施为顶多也就让患者身体好过一些，治不好，或许有一天他掌握更多的武学知识、拥有更强的气便能把暗杀拳扭转为活人拳了吧。
越是经历的多，他便越能感受到气是有极限的……
林兮略微歇息一会，等气又恢复部分，把冯师傅抱回卧室的床上，关灯、趁着夜色离去。
第二天清晨。
“呼~”冯师傅猛然起身，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到脸上，这一觉竟是已经睡到正午，常年疼痛的身体出乎意料的轻松，些许酸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昨晚经历的仿佛是一场梦……他看了一眼身上穿戴整齐的衣服，又瞥到床头柜的钱与字条，便知晓那并非梦幻。
他伸手拿起字条，上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冯师傅，后会无期，莫向人提起我。】
“这臭小子……”他哑然失笑，怕不是把他当成傻的，那小子一看就是个惹祸的材料，怎么能自己上去扯关系呢。
“后会无期、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