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萧媚的歉意（下）
“萧言！”
黑石碑之下，测验员眼神有些复杂地喊出了这最后一个名额。
“萧言哥哥，该你了…”娇嫩的小手轻轻覆上萧言的手掌，少女轻声道。
微微抬头，萧言睁开微闭的眼眸，目光在训练场上环视了一圈，那一道道幸灾乐祸的目光，让得他忍不住轻声冷笑。
缓缓站起身子，萧言扭了扭头颅，将视线投向高台上的萧战，微微一笑。
望着自己儿子射来的微笑目光，萧战欣慰地点了点头，一手端起茶杯，轻轻靠在椅背之上。
深吸一口气，萧言大踏步地对着黑石碑行去，眉宇间忽然腾起的那股飞扬神采，让得一些想要出声嘲笑的族人尴尬地住了嘴。
在满场那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萧言来到了黑石碑之下。
望着面前的黑衫少年，测验员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当年，萧言创造奇迹之时，是他第一个见证，而三年中，天才一步步的陨落，也是他亲眼见证，今日过后，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这应该便是少年最后一次在家族中进行测验了…
在满场那紧紧注视的目光中，萧言胸膛缓缓起伏，手掌平探而出，轻抵在了冰凉的黑石碑之上。
所有目光，此刻，全部眨也不眨地死盯在石碑之上，他们也很清楚，这次的测试，或许将会是这位曾经让得整个乌坦城为之惊艳的天才少年最后一次测试。
石碑略微平静，片刻之后，强光乍放！
石碑之上，硕大的金色字体，让得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是在霎那间停止了跳动。
“斗之力……七段！”
满场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场中的所有人，震惊地望着石碑之上的五个大字，脸庞之上的表情，极为精彩，片刻之后，急促的呼吸，犹如风车一般，在训练场上响了起来。
“喀嚓！”
高台之上，萧战手中的茶杯，直接被一巴掌捏成了粉末，茶水混杂着粉末，顺着手掌滴滴答答地掉落而下。
“七段…炎儿，你…真的做到了！”双眼望着黑石碑下的黑衫少年，萧战的眼睛，略微有些湿润，他心中知道，为了能够走到这一步，少年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坐于萧战身旁的三位长老，同样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一年之前还是三段斗之气，现在就变成第七段了？这种速度…骇人！
“咕，呵呵…族长购买的那筑基灵液…还，还真是强啊，呵呵。”二长老咽了一口唾沫，先前还未完全散去的讥讽与呆滞混合在一起，极为精彩，干笑了一声，讪讪地道。
萧战眉宇间的兴奋，并没有丝毫的掩饰，斜瞥了一眼二长老，淡淡的笑道：“二长老，你难道认为二品阶级的筑基灵液，能有这种奇效？”
二长老一滞，尴尬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傻子，筑基灵液的确能够提升修炼速度，可想靠这东西在一年时间内提升四段斗之气，基本没有丝毫可能！
……
黑石碑旁，测验员愣愣地望着石碑上的大字，脸庞上的那股冷漠，也早已经被震撼所取代。
“萧言：斗之气，第七段，高级！”
深吐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将心中的震撼随之吐出来一般，测验员那努力想要维持镇定的声音，却依旧有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颤抖。
听着测验员的公布，本来便是寂静的训练场，更是显得鸦雀无声。
“咕噜。”不知是谁狂吞口水的声音，突兀地在训练场中响了起来。
一年时间，提升整整四段斗之气，这种修炼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这般速度，即使是三年之前处于最巅峰状态的萧言，也不可能办到！
然而，这种有些让人心脏紧缩的现实，却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轻吐了一口气，萧言在满场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地行至人群最后，与薰儿那笑吟吟的目光接触了一下，然后挨着她身旁，盘腿坐了下来。
随着萧言的退下，场中依旧是长时间的寂静。
“咳…”高台之上，满脸春风得意的萧战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声，将场中的目光拉了过来。
“测验已经完毕，下面，举行下一项吧，未合格之人，有权利向合格的同伴发出一次挑战，记住，机会只有一次！”萧战朗笑道。
闻言，训练场中略微有些骚乱起来，那些差之一线就能合格的人，顿时将火热的目光投向了那群合格的同伴。
而面对着对面那一道道充斥着挑衅性的目光，那些优秀的族人们则是不屑地扬了扬头，六段与七段，根本是两个境地的级别，若是没有特殊意外的话，一名拥有六段斗之气的人，很难正面打败七段斗之气的对手。
对于这，那些实力在六段斗之气的人同样十分清楚，可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论成与不成，都得拼命地试一试。
一时间，场中气氛有些怪异，一道道火热的视线，从那些合格的同伴身上扫过，所有人都是在暗暗地挑选着最好应付的对手。
盘坐在地，萧言忽然挑了挑眉，他愕然地发现，那些人的目光，竟然是有一大半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很像软柿子么？”略微惊愕，萧言心头有些好笑。
“萧言哥哥一年连跳四段斗之气虽然很是让人震撼，不过也正因为这股震撼，导致很多人心底深处有种不愿意相信的错觉，所以，他们很自然地，将萧言哥哥当成了最好的挑战之人。”一旁，薰儿轻声笑道。
无奈地耸了耸肩，萧言轻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淡笑道：“因为不愿相信，所以选择自欺欺人么…”
薰儿浅浅一笑，微微点头。
此时，平静了片刻的场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地站了出来。
身材壮硕的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快步行到萧言面前，微微弯身，大声道：“萧言表弟，请！”
望着那负手立于场中的黑衫少年，场面略微有些寂静。
高台上，萧战嘴角的笑容缓缓地扩大，到得最后，终于是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听着耳边萧战那得意的大笑声，三位长老互相对视了一眼，心头轻叹了一口气，却是再没有出言阻难，场中少年所表现出来的潜力，让得他们心中有着不小的挫败之感，一年四段，这种速度，足以让任何人感到骇然，他们的子孙，恐怕再没有可能将之追赶而上。
心情大悦地站起身，萧战拍了拍手，笑吟吟地宣布：“萧克侄儿挑战失败，还望日后努力修炼！”
场中，脸色苍白的萧克听着这宣判声，顿时黯然了几分，眼神复杂地望着面前不远处的那黑衫少年，这一年前还被嘲笑为废物的人，一年之后，竟然已经再次凌驾在了家族中的所有人头顶之上，这种几乎是翻天覆地的两极变化，让得萧克忽然想起了那日大厅中少年的铮铮冷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面露苦笑地摇了摇头，萧克艰难地爬起身，对着萧言略微恭身，声音中，以前的那股不屑终于消失得干干净净：“萧言表弟，你赢了，恭喜你恢复！”
略微点了点头，萧言目光在场中缓缓扫视，凡是接触到这对漆黑眸子的人，都是有些胆怯地闪避。
摸了摸鼻子，平淡地笑道。
“那是萧言哥哥成熟了。”薰儿俏皮地眨了眨水灵大眼睛。
“哪有你成熟，有时候我都觉得，在这副少女的躯体之下，是不是藏着一个千年老妖怪！”被一个小女孩认真地说成成熟，萧言不由有些感到好笑，手掌亲昵地揉了揉薰儿的脑袋，戏谑道。
闻言，薰儿娇媚地白了萧言一眼，精致的小脸上，有些嗔怪，不管少女再如何豁达，也不愿被人说成是老妖怪。
少女娇嗔最是动人，薰儿这无意间露出的少女娇态，不仅让得远处那群少年瞪直了双眼，就是连一些少女，也是不由面露羡嫉。
“这小混蛋，太嚣张了…”同样是被薰儿的娇憨模样吸得眼珠有些凸起，瞧着薰儿对萧言的亲昵模样，萧宁心头的嫉妒火焰，几欲掩盖理智，在这家族中，他自诩唯有自己才能配上薰儿，可却不管他如何讨好，却总是难以博她一笑，而反观萧言一届曾经的废物，却总能让得他心仪的女孩开心娇笑，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得萧宁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果然如此，看着萧言这威风的样子，和对萧薰儿的嬉闹，萧媚就如此艳羡，和无尽的后悔，如果自己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在萧言失去天赋故意疏远他，萧薰儿如今的位置可能属于我。
望着逐渐平静下来的训练场，满脸笑容的萧战这才起身，大声宣布测验的结束，以及一个月后的成人仪式需要注意的一些东西。
缓缓地站起身来，萧言对着高台上那春风得意的萧战微微一笑，而萧战，也是毫不吝啬对着自己今日大出风头的儿子竖起了大拇指。
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一阵香风却是扑面而来，萧媚还是不死心的凑了上来，说：“萧言表哥，恭喜你！那个，明，明天斗技堂，由我父亲教导黄阶高级斗技，你一起去吗？”
“多谢。”微微点了点头，就当萧言正在想借口回绝之时，一双修长白皙的娇嫩皓腕却是从一旁探出，然后挽住他的手臂。“实在抱歉，萧媚表姐，薰儿已经请了萧言哥哥明天陪我逛乌坦城，可能不能陪萧媚表姐去斗技堂了。”薰儿亲昵地挽着萧言的手臂，精致的小脸上，略微噙着一些歉意。
“没关系！……”听着薰儿此话，萧媚一怔，望了一眼萧言那淡然的脸色，萧媚心头一声自嘲的苦笑，果然被拒绝了吗？
萧言哥哥以前如此对我，在他失去天赋以后我却如此对他，萧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她感到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一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那些过去的错误让她无法原谅自己。
……
萧言哥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