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精心准备
李珏已经看出刘国龙气不顺，便笑着问道：“听李过说，你与李洪基结拜过。”
刘国龙道：“结拜过，我与鸿基兄同岁，他只比我大几个月，故而他为兄长。李过兄只比我大两个月，故而也是兄长。”
话一出口，刘国龙就后悔了。
李过可是说过，就是因为李鸿基和李传勋结拜为兄弟，而李过又是李鸿基的侄儿，这李珏又是李传勋的小叔，这李过才成了李珏的侄孙。
而自己也和李过结拜为兄弟。
有些乱，但理一理还是能理清楚的。
刘国龙拍了一下脑门，说了声“真乱”。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珏说道：“乱是吧？其实一点也不乱，各论各的就是。”
刘国龙眼睛一亮，道：“这样好这样好，先前我与李过兄就是这样论的。”
李珏笑道：“我和李鸿基，还有李过，也是各论各的，就算李鸿基是我兄长，李过也是我侄孙。不然，我老侄不愿意。”
“啊？还能这样？”
“嗯，可以这样。”
李珏笑了笑，便看向别处，任由刘国龙独自凌乱。
李珏觉得吧，这李洪基也是能整，他和李过是叔侄关系，却要和刘国龙来个桃园三结义。
和自己这边也一样，自己和老侄是叔侄关系，他却非要求着自己和老侄结拜为兄弟。
现在看来，这李鸿基要么就是喜欢与人结拜，要么就是以结拜为名，想达到别的什么目的。
估计他平时没少看三国，就是不知道他看不看水浒。
想到这里，李珏问道：“他借你的钱了吗？”
刘国龙摇头，道：“唔，没有，只是借了一块棉布，说是给他家中的婆姨……”
李珏拍了拍他，没有再说什么。这时，李过和李传勋过来了。
李传勋道：“小叔，你让我们喊的那些话，李过都喊过了，这些流民也都是信了。”
李珏心说能不信嘛，对一个饿的要死的人来说，你说什么他也肯相信。
反正快要饿死了，干嘛不相信？
相信了反而增加一点活下去的信念。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李珏便与刘国龙告别，说要带着李传勋和李过进城。
刘国龙行礼，到底也没叫出那声“李爷”。
三人一狗赶在关闭城门之前，终于进到城里。
进城后，李珏便带着李传勋二人去了县衙后面那条街。
那条街上有一户无人居住的院落，三人到了这里后，看看四下里无人，便进到里面躲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估计是因为城里最近经常走失孩子的原因，家家户户关门都很早。
这样一来，街上就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
但也因为丢孩子的事情，巡夜的士卒却多了起来。
一队巡夜的士卒从门前走过，李珏便根据他们的脚步声，还有经过门口时所用的时间，大致推断出了这一队士卒有多少人。
“刚才过去的是一个十人左右的小队，对不对？”
“啊？小叔，你是怎么知道的？刚刚过去的正是一支十人小队。”
说话的时候，李传勋正躲在那扇破门后面，朝小街上张望着，像极了一个贼。
而李珏则是躺在屋檐下一处平坦些的地方，正在养精畜锐。
李珏笑而不语，看向李过那边-----
李过正在整理从家丁那里搞来的佩刀，还有顺路搞来的铁钎等破墙工具。
李珏看着那些工具，心说夯土墙很结实，用这些东西破墙，怕是短时间内不行。
这时，李传勋走了过来，道：“小叔，这巡夜的士卒，只是绕着县衙巡逻，可对我们不利啊！”
不是不利，是很不利啊！
如果自己这边正在破墙，这些巡夜的士卒却过来了，两边必然会打起来。
打得过还好，打不过就一起去和李洪基受罪去了。
听说这大明的监狱很黑，每天要挨打不说，没钱孝敬狱卒，没人送饭吃，会很快死在里面。
大明的监狱不养闲人，更不养没钱的闲人。
想到这里，李珏突然坐了起来，说道：“水。”
“小叔是要喝水吗？我这就去找水。”
“谁说我要喝水了？我是说要用水破墙，给他来个水攻。”
李珏觉得吧，要想用最短的时间破开两道墙，最好的办法还是用水助攻。
青砖包墙，将外层的青砖剥离后，最难办的其实是内侧的夯土墙。
这种用半湿的黄土砸实的夯土墙，虽然经不住长期的风雨侵蚀，但本质上其实十分结实。
最结实的时候，锐器砸上去，也就是一个个小坑而已。
李珏想起訚川驿那些残垣断壁，几乎都是外墙剥落以后，内侧墙壁才开始慢慢坍塌的。
而想让内侧墙壁快速坍塌，最快的办法就是用水浇湿它、浇透它，让它成为烂泥才行。
西北地区大量使用夯土墙是有道理的，这里常年缺少雨水，很适合用这种造价较低、且施工方便的夯土墙建屋围院。
当然，这种夯土墙也很适合李珏等人今晚要做的事情。
“老侄，看看那口井还有水没有。”
接连三年大旱，很多水井都已经干了。这户人家人去屋空，院子西北角那口水井，说不定也早已经干了。
李传勋走过去，朝水井里扔进一块石头，果然听到的是一声闷响。
“小叔，干了。”
李珏站起身，翘脚看了看东边那户人家。那户人家的窗户透出微光，显然是有人居住。
“老侄，去那户人家借水，再借两个水瓢。”
“李过，收集一些引火之物，备用。”
李传勋去借水了，李过把这户人家的窗棂等都卸了下来，然后堆在一起备用。
过了好一会，李传勋回来了，双手各提着一只木桶，木桶里有水，水上放着葫芦做的水瓢。
李珏看着他，问道：“借的？”
李传勋会意一笑，道：“嗯，借的。”
两人心照不宣，都是笑了。
先前在肃宁老家的时候，这叔侄二人缺什么了，一般都是这样借的。
只是，借东西的时候，他们不习惯给主人打招呼而已。
若是主人想和他们打招呼怎么办？那就直接拿呗，反正肃宁能打得过李传勋的人不多。
笑过后，李珏看看天色，暗暗算了算时间，觉得城外的刘国龙快要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