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会是吗
阿德纳星系太空总基地。
一艘飞船在停泊点降落，舱门处与基地廊桥相连。随着舱门打开，白泽小队几人走在前面，沿着廊桥进入基地内部。夙愔安安静静跟在后面，不多问，只时不时沿着廊桥打量一眼。
靳恒他们等承白等人许久了，得知他们下飞船，都到议事大厅等着了。
承白在议事大厅外顿足，先输入密码，再扫描瞳孔。大门向两侧滑开，几人快步走了进去。
承白：“靳恒，好久不见。”
“这位是？”靳恒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最后面的陌生面孔，他记得白泽小队没有这个人。
夙愔便走上去，温婉颔首：“你好，我是夙愔。”
承白道：“慕玥，你带她找个房间休息。”
“好呀，”慕玥乖巧点头，又冲夙愔甜甜一笑，“姐姐跟我走吧。”
这便是要聊机密了，夙愔向来识趣，跟着慕玥走了。
议事厅内，朱雀与白泽两个小队面对面坐下，前方巨大的虚拟屏幕上出现的是薄矜的影像。
“为什么你也失败了？”薄矜这话是对承白说的，显然是不满。
“我们也没有想到他会自己了结生命。”承白道。
其实这是薄矜也没有料到的，他知道不能怪承白，但巨大的损失也是他的压力，他必须要有一个宣泄口。
“不过，”承白突然一个转折，“我在赛格星遇到一个奇怪的人，没死在特殊念力攻击下，应该是个念力觉醒者，我看不透，或许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天赋？”
薄矜对这人产生了兴趣：“哦？带回来给我看看”
承白扶了扶眼镜：“明白。”
薄矜：“对了，你说你在塞格星时精神力紊乱了？”
承白：“嗯。”
靳恒皱眉：“念力觉醒药剂的后遗症吗？”
承白：“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靳恒：“也不知道念力觉醒药剂什么时候能改进一下，后遗症太可怕了。”
薄矜冷笑一声：“如果你们这次任务成功，说不定药剂就能改进了。错过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下一个目标，那群家伙可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靳恒与承白对视一眼，皆沉默。
从基地的窗户往外看，是深不见底的黑，一片墨色中点缀着恒星的微小星光。深空无垠，寂静而神秘，却无端的让人心生恐惧。
“这是莫塔星，那里是塞格星，就是你生活的那颗星球。你住在贫民窟，应该没有出过塞格星吧。”慕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夙愔身边，指着玻璃外的星辰对她说。
夙愔撑着下巴，没回应她，不知是不是在发呆。不过慕玥也不需要她给出回应，自顾自道：“听说你救了队长，想必是很厉害的人吧。”
夙愔终于偏过头瞥她一眼，歪了歪脑袋，笑了一下：“若真厉害，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吧。”
“也是，”慕玥挑眉，“不过你现在有机会接触到更高层面的人了。”
“嗯。”夙愔又望向了玻璃外，语气依旧淡淡的。
慕玥看出夙愔对自己的敷衍，便不再自讨没趣想，只安静地站在夙愔身边打量她。她想，这人真好看啊。
眼前的夙愔披散着到大腿的墨色长发，浅云色披肩随意搭在月白色长裙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散漫的姿态。
不，这样的形容于她而言该是一种亵渎。她给慕玥的感觉是超然物外，不像人，倒让她想到一个禁忌的词——
神明。
她会是吗？应该不是吧，不然怎么会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而夙愔的注意力不在慕玥身上，自从与承白他们分开后，她就将感知外放，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此时他们已经结束会议，其他队员先离开了议事厅，只剩靳恒和承白还在原位坐着。
靳恒问：“你真的要将夙愔带到薄矜面前？”他们都知道，一个无关紧要的孤儿，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会成为实验室万千实验品之一。
“你觉得你有资格拯救别人？”承白面露讥讽，“可笑的怜悯在人类利益面前不值一提。”承白站起来，留下最后一句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靳恒，珍惜吧。”
靳恒沉默不语，直到承白的背影离开议事厅，他也没有开口辩驳。其实他心里也是认可的吧？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中，就需要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
人类利益……
夙愔心里缓缓念出这几个字。她无声一笑，莫名带了几分讥讽。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明明微如蚍蜉，却总自视天地间最高等的物种，甚至妄图决定神的命运。
“你在笑什么？”慕玥蓦地出声。
夙愔斜眸便对上她探究的眼神，又淡淡收回目光，不再回她。
恰好这时，承白和靳恒一前一后找了过来。承白招呼她俩：“任务结束了，我们和朱雀小队一起回合祝星。”
“好耶！边远星系真没什么好玩儿的，等回去了我要好好放松一下！”慕玥瞬间恢复了活力。
靳恒上前道：“夙愔女士，先介绍一下，我是朱雀小队的队长，靳恒。接下来的航程需要你与我们小队乘坐一艘飞船，到合祝星后我们会为你安排住所。”
夙愔点头：“好。”
她跟着靳恒往外走，经过承白身旁时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队长，你想什么怎么入神？”慕玥蹦跳到承白身边，偏头望着他，那模样乍一看有点乖巧。
“没什么。”承白收回目光，揉了揉慕玥的脑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夙愔的眼中似乎带着深意，他有些不安，却又不得头绪。
慕玥拍开他的爪子，瞪他：“头发别给我弄乱了！”
承白耸了耸肩，识趣地收回手。
飞船离开基地后进入跃迁点，几分钟后便到达合祝星附近。
看着前方那颗外表与蓝星有百分之七十的相似星球越来越近，夙愔生出几丝兴趣：“这便是九胤帝国的主星？”
“没错，这就是主星合祝星。”靳恒好脾气地回答她。
越来越近了，朱雀小队几人面上肉眼可见的严肃起来。有军舰离开合祝星，恰好与他们的飞船错开。
“有战事？”兰砚愣了愣。
姝望已经将查到的消息告诉大家：“合祝星出现了妄兽，数量不多，是从附近几个星球跑来的，上面下令支援前线早日消灭妄兽。”
飞船从城市上空驶过，并没有引起多大关注。
地面上，天真的孩童目送军舰远去，喃喃着：“神仙保佑，哥哥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一旁的妇人摇头无奈：“哪有什么神仙，宝贝啊，事在人为。”她温柔地摸了摸孩童的脑袋，轻蹙额头，同样在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