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香侠50（上）
姊妹斗
易小叛道：“我不是她的使唤丫头，又没天天跟着，你问我，不跟问墙头一样么？”
水蝴蝶道：“瞪眼说瞎话！哼，其实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噌——”宝剑出鞘，凛凛寒光直逼胸膛。
易弱水半疑道：“小叛，说实话，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这事跟我八杆子打不着，她冤枉好人。”易小叛摆出一副含冤受屈模样。
“哼，怪会装哩！看来不来点厉害的，撬不开你的嘴！”水蝴蝶剑往前刺。
易小叛不吃眼前亏，东躲西闪，绕到易弱水身后道：“弱水哥救我！”直把个大活人当成“挡剑牌”。
水蝴蝶不依不饶，利刃挂花，戳扫撩斫，步步紧逼。易弱水喝止道：“蝴蝶，别闹了！”易小叛仗势道：“她诬赖好人，弱水哥可不能看着不管！”
水蝴蝶并不理会，一记“玉女纺花”，双管齐下，掌劈易弱水，剑撩易小叛，快进直取。易弱水“拨云观海”封住，腾出手去护易小叛。孰料流刃飘忽，明取易小叛，暗袭易弱水，反腕“鲤鱼翻花”，白芒突袭易弱水中庭。
剑势瞬间变幻，凌厉无比，易弱水大吃一惊，收身躲过，利刃溜着前襟寒凛凛划过。好悬！“吧嗒！”一声，怀中《萤窗论羽》不经折腾，蹿将出来，掉落尘埃。
水蝴蝶再欲出手，云箩抢步横在中间，高声道：“别打啦，蝴蝶妹妹，快住手！”
“姐姐，我这是替你出气，你怎么黑白不分，胳膊肘往外拐？”水蝴蝶很是纳闷。
“没凭据不能屈说人，这事总会弄清的，谁是黑手自有分晓——妹妹，咱们走！”云箩扯水蝴蝶便走。蓦然一瞥，散开的书页上几行小字映入眼帘——
……
只恨银河水太浅
天地恰与我胸宽
夜摘星辰晓啖日
刺破苍穹锷未残
……
水蝴蝶眼眸一亮，弯腰捡起那书扬长而去。
回房后，水蝴蝶闩好门。
云箩小声问道：“妹妹，你凭啥说易小叛害的我？”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除了她，还会有谁？”
“……？”云箩半信半疑。
“姐姐，你晓得你脸上的斑是怎么回事吗？”
“……？”云箩公主茫然摇头。
“你回想回想。……你进入仙人洞……惊飞一群蝙蝠，紧接着噼噼啪啪落下一阵雨点……其实，落到脸上那些‘雨点’根本不是‘水’！——那是蝙蝠尿！”
“……！”云箩瞠目结舌，直觉反胃。
“我捉住一只观察过。那会飞的小东西不是常见的蝙蝠，名叫豹纹虎蝠，属另一物种。倘若它的尿滴洒到人的脸上，很快就会长出类似白癜风的花斑。据我推断，这肯定是那小蹄子搞的鬼！”
“真的？”
“不会错！姐姐，这事不能算了，她给咱初一，咱给她十五；她破你的相，咱破她的身，看谁赔本大！”水蝴蝶恶狠狠道。
“妹妹，教训她一下就是，可别过头了。”云箩心软道。
“姐姐，你怎么菩萨心肠？她把你害这么惨，你还对她宽宏大量？”
“唉，谁叫我是她姐姐呢！说起来还是一脉同宗呢，一笔写不出两个‘易’字啊！”
“你是她姐姐，一脉同宗？这哪儿跟哪儿哪？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水蝴蝶一头雾水道。
云箩从怀里掏出一只葫芦来。水蝴蝶接过详看，见那葫芦油光可鉴，上边刻有“鸮羽”二字。把玩许久，不明所以，挑眼瞥一下云箩，眼神分明是疑问。
云箩解释道：“你看，这个‘鸮’字是不是错别字？”
细看，果然！“鸮”字的“号”上下连体，是个透头的“号”字——即为错字！水蝴蝶随即想起那日陪同易弱水祭别师父时所见之毁弃断碑——碑文曰“天下第一刀易公鸮羽之墓”，眼仁霎时亮出异样光芒道：“姐姐，你是易江南的女儿？”
“嗯，大概是吧。”
“怪不得呢！其实论血缘，我比你更近一层。”
“……？”这回轮着云箩一头雾水了。
水蝴蝶从怀里取出两样东西：一页泛黄发脆的诗稿，一卷《萤窗论羽》。把“书”翻至某页，再摊开诗稿。观之，两首诗内容、字体如出一辙，曰：
……
只恨银河水太浅
天地恰与我胸宽
夜摘星辰晓啖日
刺破苍穹锷未残
……
水蝴蝶道：“千年的文字会说话，姐姐，你看，这两首诗是不是同一个人所写？”两厢比对，一观明了，显为同一个人手笔！
再翻至某页，数行文字跃入眼目——
乱弹•落花吟
水红杏
吾负卿
空相许
不由衷
三千里路山水
九度春秋日月
海誓山盟
终归一梦
泪已干
无奈花落
一地红
嫁了吧
莫空等
水蝴蝶道：“俺娘就叫水红杏。二十多年前，那个人行走江南，偶遇俺娘。俺娘正值青春，巧遇英武少年，春心萌动，以身相许，珠胎暗结，怀上了我。那个人心思玲珑，嘴甜如蜜，长于猎艳，哄得俺娘滴溜溜乱转。拉家常的时候，他瞎话连篇，自称叫单帖乙，家住河北大名单家庄。后来，我曾到单家庄寻访，挨门挨户访问，总算找到一个叫shan tie yi（音）的——是个小男孩，还没断奶。后来，我反复琢磨，总算转过弯儿来：其实，那人真名叫易铁山——倒过来念，正是单帖乙。他欺骗了俺娘。他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滥情不专的丈夫、薄情寡恩的父亲，俺娘俩所有苦难拜他所赐。我恨他！可惜他死得太早、太幸运了，我没能亲手割掉他的耳朵。父债子还，我要叫他的儿女加倍偿还这笔孽债！……”言语间，美眸之中竟现利刃一般的光芒。
云箩愈惊，半晌无语。
蓦觉窗外异动，水蝴蝶即行警觉，闪身朝外张望。不待看明究竟，“嗖——”，窗外打进一物，“吧嗒”落地。捡起看，是小纸包。拆开，里边是枣儿大小的石子儿。再看，纸上有字，曰：
只要听话花斑搬家
迅即跃至窗下向外观瞧，投石之人不见。水蝴蝶转脸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姐姐，我猜的没错吧？”
夤夜。万籁俱寂，天地一片混沌，浓稠似墨。
风高月黑夜，盗贼猖獗时。一条黑影狸猫也似的摸至香椽寺别院西厢房。那黑影舔破窗纸，悄无声息往室内吹送迷香。书中代言，此名为“倾城之恋”，乃秘制致幻迷情药，平时盛于竹筒，用时引燃生出缕缕烟霭，味淡如桂，可使人迷情乱性，陶然若醉。
室内之人正然熟睡，窗外之事全然无察！朦胧浑沌之中听得一个话音宛若仙乐袅袅，声声入耳：“小叛妹妹，我好想你，陪陪哥好吗？哥在八音洞等你，你可要来啊！”
这话音好熟悉啊！……是弱水哥！……没错，就是弱水哥！天哪，弱水哥约我！……弱水哥待我好了，跟先前不一样了！当真回过味儿了？
……弱水哥约我肯定有好事！咂摸咂摸，麻酥酥、痒丝丝、甜蜜蜜，那感觉咋恁好呢！直觉如梦非梦、如幻非幻、如醉非醉，身轻如羽，脚下飘飘，腾云驾雾一般。易小叛揣紧那份儿凌乱的小狂喜，晕晕乎乎向后山“飞”去。
八音洞内漆黑一片。易小叛连唤道：“弱水哥，你在哪儿呢？”茫然无应。莫不是弱水哥又在藏猫猫？……黑暗中忽有一条汉子闪身而出，拦腰将送上门的温软娇躯抱住，动作甚是粗鲁。那汉子急不可耐，喘息粗重，动情低吟道：“嘿嘿嘿，嘻嘻嘻，小美妞，我、我想死你了！”一双粗糙大手很不老实，又是摸奶子，又是解扣子。
“弱水哥，别、别这样。这太快了吧？好歹……等到入洞房那一天哪！别……俺……”易小叛头脑混沌，毕竟心存底线，知敛知止，珍惜女儿贞节。
“早晚不都是一回事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洞房花烛哪有偷偷摸摸有味道！”易小叛还想争辩，不成了——樱桃小口叫毛绒绒、臭哄哄的大片嘴吸溜住了。——易弱水没长胡子，嘴也不臭啊！……
“弱水哥”猴急燎燥，动作粗野，不容抗拒。易小叛强挣几下就没劲儿了，浑身酥软成了面人。“弱水哥”迅速将玉人娇体抱起，放到近旁檀床上，很麻利、很熟练伺弄开来……
欲知后来故事，且看下回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