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这人心善
所谓异常，是指超出科学所能解释的事物。
不过异常看起来应该有所限制，不然早就肆无忌惮的践踏掌握热武的人类文明了。
“那么我在异常中应该算强的吧。”
两年前，冰心水榭。
李劫享受着高品级的牛肉，生物油脂的芳香让人食指大动，他的对面坐着刚刚实际控制了四水郡的吕贺。
“不清楚，不过据说异常的使用都是有代价的。”举着刀叉的吕贺摇头。“不过有一个信息你应该会需要。”
“是什么？”
“那就是异常中还没出现过人类，存在都只是使用异常的人类。”
吕贺的话让李劫一愣。
随即他便是带着狂气的笑容满不在乎道。
“吕老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还是人类，根本不是异常呢？但无论如何，我都非常期待，有比我还能打的异常存在于这个世界，因为那样我成为世界第一的道路，才不会过于无聊枯燥！”
你是个鬼的人类！
两年前的吕贺看着轻而易举将刀叉捏弯的中二李劫心中如此说道。
两年后边境城市的某条街道上正在逃命的梁天择也如此心中怒吼。
此时此刻。
正在上演的是一起飞车追杀的戏码，逃命的一方是全副武装的吕氏集团士兵，这些士兵大多神情扭曲，亢奋中夹杂着恐惧，身上两三颗手雷随时都能扯开，坐在皮卡上的他们对于其他人的生死在药物刺激下已经处于忽视状态，甚至都不用李劫出手，只是一阵不自然的狂风吹过士兵都有可能制造一场马路上的殉爆。
嗑药能够临时制造出一批不怕死的士兵。
但不要指望这些士兵精神状态正常。
误杀战友，随意自爆，在极端恐惧的压迫下成为了常事。
而追杀的一方，则是身影不时消失在街道两侧建筑阴影中的李劫，刻意制造出凄厉风声的他不止一次从撤退车队的脑袋上掠过，那种极具压迫感的风声，宛若是轰炸机俯冲时鬼怪般的尖啸。
也许下一次尖啸，就有看不见的利刃劈头盖脸顺着车窗砸进来，也可能是车子突然间失控一头撞向障碍物。
在李劫刻意制造的恐怖之下。
绝大多数士兵已经在崩溃边缘，哪怕是磕了药都无法阻挡那份深入骨髓的未知恐惧。
李劫从容的驱赶着猎物。
好似魔狼驱赶着仓惶逃命的羊群，避开了有可能伤害自己的羊角和蹄子，迫使他们体力耗尽，理智崩溃，然后从羊群中拖出来快速处理掉，接着继续驱赶羊群疲于奔命。
一辆辆皮卡成为了点燃的火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士兵们发现如果丢下车子和枪逃命，不会被那个红眼魔鬼盯上，靠着药物支撑到现在的士兵瞬间崩溃了，无论刀疤军官怎么咒骂呼喊，逃向黑暗的士兵都是头也不回。
更多人开始停车逃命。
停车试图掏出手枪阻止崩溃的刀疤军官被飙射而过的风刃截断了持枪手。
见状士兵们跑的更快了。
不多时。
硬汉做派的刀疤军官身边已经除了梁天择之外空无一人，梁天择之所以没有跟着跑，是因为他知道李劫不可能让他逃命，不如留在刀疤身边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闪烁的昏黄路灯下，梁天择绞尽脑汁思考怎么才能活命，然而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脸颊被泼上了一抹温热，那是刚离开身体的滚烫鲜血。
刀疤军官死了，脑袋突然不翼而飞，远处的黑暗中似乎传来了球体重物落地的声音。
对于一条蠢狗，李劫没有向其发泄情绪，狗敢咬上来，打死就是了，狗主人才值得发泄情绪。
“劫哥，真的不能放过我吗？”
梁天择不死心出声。
“阿择，你怕不是在发梦吧？”
李劫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能带你找吕智雄，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我一马吧，求你了劫哥！放过我这一次，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梁天择很果断的跪了下来，他想活唯一的可能就是李劫心软。
“劫哥！我和你不一样啊！我没有受谁器重过，而你，而你不只是享受完了钱财女人，还能回太恒！”
“我不能！”
“我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是被两赌鬼卖来这里的，我回不去太恒，我只能在千川啊！”
梁天择原来一直都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别人是不记得，他是回不去。
回太恒干嘛？
去找那两赌鬼让他们继续吸自己的血么？还是说在没关系地位的穷小子在日益固化的太恒能出人头地？与其如此，不如留在千川搏一场富贵。
咆哮嘶鸣的风声不知不觉停止了。
“阿择，不得不说你的脑袋还是很机灵的，知道怎么说才能让我心软。”
“哎，我这人就是心善。”
“见不得兄弟下跪求饶。”
李劫一边摇头叹息一边从灯光辐射不到的阴影中踱步而出，他怜悯的视线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没有人能怀疑李劫是假的心软。
梁天择脸上狂喜，对着李劫用力磕头。
“谢谢劫哥！谢谢劫哥！”
“不用客气，兄弟一场，腰斩和五马分尸选一个吧。”李劫蹲了下来，一瞬间就抽掉了梁天择腰间挂着的手枪，顺手调飞了他藏在脚下手雷。
“劫，劫哥……”
“喊劫哥不要你也得选，阿择，我赶时间去赴吕智雄的庆功宴呢。”
梁天择忽然意识到。
李劫是不折不扣的异常，不仅有异常的力量，他妈的理智也是异常的。他口中的心善，不是放了自己，而是要自己选一个能少受点苦头的死法。这简直比老爷心善，见不得乞丐，把乞丐全部赶走还要荒唐！
和疯子交流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来。
梁天择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我选五马分尸。”
如果是腰斩的话，自己可能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但如果是五马分尸，脑袋被扯掉了，就算疼也只是短暂的。
梁天择觉得自己可能也疯了，居然能理解李劫的意思。
“阿择，下辈子别来这人世间了，更别惹我。”握住了梁天择的脑袋，李劫的神情略有惆怅。
随即渗人的碎裂拉扯声在空旷死寂的街道上接连爆响！